鏗鏘一聲傳出,邢羽和金策皆是一頓。
兩人劍上靈力涌動,只是都無法突破對方的護體氣罡。
「他力氣竟是與我相差不多。」
須臾之間,邢羽心中閃過百種念頭。他微微眯眼,不由覺得自己之前高估了金策。
金策身上漏洞百出,雖然境界稍高一籌,但他對靈力的使用以及掌控卻是十分低劣。
他身上氣罡渙散,靈力溢散極多,顯然十分浪費靈力。
「金帳王庭修士的心法果然有問題。」
邢羽心中一動,頓時想起臨行之前李登仙曾說過的話語。
王庭修真源自大秦,中原修真亦是昔日大秦鍊氣士們傳下來的。
中原流傳雖然多有缺憾,但總有一些稱得上是完善的心法,尤其是凝氣與築基階段的心法。中原不僅有道經與元始經這兩門天階心法傳下,更有許多地階、人階的心法流傳下來。
故而中原修士凝氣、築基多如牛毛,結丹與元嬰卻是少得可憐。
而金帳王庭卻是因為部落爭鋒導致心法遺失不全,若非當年接連得到大漢以及後來燕國的扶助,金帳王庭如今或許都沒有一個結丹修士。
邢羽心中思緒紛繁,金策卻是趁機發起反攻。
他右腕一轉,手中長劍猛然下壓,同時沿着劍刃往邢羽手腕滑去。
這一招帶有十足的中原韻味,漢末時創出的諸多劍法之中都有這一式變招。這招若是成功,邢羽必然受傷,甚至都無法繼續用劍。
只是這招對於邢羽來說卻是拙劣得很,大魏滅掉燕國的時候,這一招甚至都已經成為了燕國的笑柄。
邢羽甚至根本都不用去思索要如何接招,他體內靈力一轉,當即抽身退後半丈。手中湛盧劍刃微偏,忽然斜向上挑向金策手腕。
「怎麼可能!」
金策見此一怔,不敢相信邢羽竟是輕易就破了他這一招。
但邢羽的確是巧妙拆了他這一招,金策滿懷憤恨的退後丈許,堪堪避開了湛盧劍上溢出的劍氣。
「王庭劍術,不過如此。」邢羽出言譏諷道。
金策聞言面上一紅,心中雖是憤恨,卻也無話可說。
這一招在離火宮內的確算得上是精妙的劍招,只是中原江湖這數十年來變化頗多,昔日聞名一時的劍法多已成為過往雲煙。
唯有那些能夠經受得起歲月洗禮的東西才能流傳下去,不管是劍法還是感情,能被人傳唱多時的無疑都是真正的珠玉,為歷史風沙淹沒的都只是塵埃而已。
「你會後悔的。」
金策冷哼一聲,飛身上前,身上驟然爆發出了奪目的紅光。
他源源不斷的向劍上匯入澎湃的靈力,直到長劍已經咔咔作響,來到了崩壞的邊緣。
承載着金策三成靈力的一劍突兀刺出,威勢驚人。
這一劍讓邢羽不由皺起了眉頭,不過邢羽卻是因為感到好笑,而不是驚駭於金策的劍招。
這種浪費靈力的手法早已為中原修士放棄。不過在漢末亂世初起之時,這卻是燕國修士藉以揚名的名招。
「果然是昔日燕國的劍法。」
邢羽冷笑一聲,左手施符,右手揮劍。
他急速後退,為施展符術爭取時間。
淡青色護盾凝聚出的剎那,金策的長劍剛好來到了邢羽身前。
湛盧斜斬而上,使得金策長劍偏轉,並未能刺中邢羽,僅僅只是擦着邢羽衣衫而過,甚至都未能刺穿玄元符凝出的護盾。
金策眼中滿是殺意,反手揮劍斬落,然而邢羽此間卻已認清了他的實力,這一招又是被邢羽輕鬆接下。
金策面上一沉,心中忽然有些慌亂。
邢羽卻是心中一喜,忍不住一笑。
金帳王庭果然只有體修可以與中原修士一戰,術修只有烏墨圖一脈尚可,劍修則是根本無法與中原相比。
他們對中原江湖的認知還停留在漢末時期。
彼時中原江湖沒落,燕國江湖輝煌。逍遙宗以一宗之力戰勝了空負其名的中原諸宗,使得燕國一躍成為諸國之中修士勢力最強的王國。
但那時道門封山,半數弟子下山匡扶社稷,蜀山不理中原之事,尚未為中原江湖所知。萬劍門尚未成立,魔宗尚未迎來自己的高峰,萬佛宗更是避世不出。
這才讓逍遙宗做了十數年的江湖頭名。
劍風凜冽,將四周的林木擊倒,二人一走一追,在林間追逐不停。互拆數十招後,金策逐漸落入下風,他面上不由變得十分難看。
「是時候了。」
邢羽躍入空中,手中驀然出現了一點流火。火光隨風而漲,宛如海浪一般湧上前去將金策淹沒。
火焰散去之後,一道焦黑的身影墜落在地。金策悶哼一聲,雖然遍體鱗傷,但仍是一手拄劍,一手扶着樹幹意圖站起。
邢羽輕飄飄的落在金策身邊,湛盧忽然斬出,將金策手中長劍擊飛。
「日後宮主必將率軍踏平中原,離火宮的師兄弟們會給我們報仇的。」
金策眼神兇狠的盯着邢羽,「你動手吧。我雖死,但日後中原修士會死的更多。」
「金策,金帳王庭與中原世代交好已逾百年,離火宮圖謀之事悖天逆祖,斷然沒有成功的可能。你走吧,我不殺你。但日後我若在兩國的戰場上看到你們二人,我不會再手下留情的。」
邢羽皺眉說道,他從乾坤袋中拿出一個小瓶,從其中倒出了一枚碧藍色的丹藥。邢羽微微用力,將丹藥捏碎,拿出半顆放在金策身旁。
「這是續靈丹,能夠幫你療傷。雖然不至於痊癒,但能讓你的傷勢不會惡化。」
邢羽轉身來到金井身邊,驀然出手捏住金井咽喉。金井受痛張口,邢羽當即將剩下的半顆藥丸扔入金井腹中。
丹藥瞬息融化,一股精純的靈力出現在金井體內,開始為他修復傷口。
「師兄,這藥有用。」金井偏頭看向金策,金策聞言面上卻是複雜無比。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想法,若想貫徹自己的想法,必須有與之相匹配的實力。不然,只是痴人說夢而已。」
邢羽拔出湛盧,嚇得金策面上一白,誤以為邢羽改變了主意。
「如果金結他們還未動手,我會讓他們過來找你們的。」
邢羽忽然停了下來,頭也不回的說道,「希望你能夠想明白,中原與王庭最大的敵人都不是對方,而是內部孕育的黑暗。這個天下足夠遼闊,不管雙方如何強盛,總有土地能夠作為草原縱馬長歌,總有土地能夠作為院教養孩童。」
金策聞言臉上一怔,心下不由變得更是複雜。
邢羽的想法是許多人都曾有過的,單于二子亦曾提出過這樣的想法。只是經歷的越多,就越難相信中原能與王庭和睦相處。
這樣的將來會出現麼?
金策倚着樹幹,幽幽嘆了口氣,他偏頭看向勉強已經能夠恢復行動的金井,忍不住一笑,「師弟,我們回宮閉關吧。」
「好。」金井微微點頭,「等我們結丹之後,再去找邢羽復仇。」
他眼中癲狂如舊,只是金策卻是搖頭一笑。
「他和我們不一樣。我們這輩子都不可能追的上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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