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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這幫人的手段果真是歹毒,這要是挨上一頓鞭子,我倒是無所謂,最擔心的就是華伯,他可只剩下半條命了,不知道受不受得住。筆硯閣 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果不其然,幾名儈子手將我們吊上房梁,看來這就要開打了,這會兒我才看清,被吊着的被打得奄奄一息的那位爺,居然就是帶我們進山的瘋老頭,只見他披頭散髮,渾身連血帶泥,已經不成樣子了,雙眼緊閉,乾裂的嘴唇微動,好像兀自嘟噥着什麼,按大壯的說法,他的癔症應該已經被華伯治好了,可此時好像仍是神志不清的樣子,估計是被打得。
我低聲的喚了他一聲,「瘋老頭!瘋老頭!」
他眼皮微抬看了看我,雖然只是一瞥間,我還是從他的目光中讀到了一絲閃亮,他沒準兒神志還是清醒的,至少當下是,他並沒有輕舉妄動,只是嘴角稍稍翹了翹,露出一絲詭異的笑。
突然,就聽見耳邊生風,一道黑影正落在瘋老頭的身上,「啪!」的一聲,長鞭抽打之處皮開肉綻,血末濺了我一臉,瘋老頭還算是一條漢子,連哼都沒哼一聲。
下面行刑的劊子手哈哈的笑着,嘴裏還含含糊糊的叫罵着,明顯就是先給我們來個下馬威,要是還沒等用刑被嚇得屁滾尿流,認了慫,那才說明儈子手的手段高明。
這時,門外走進一名苗族大漢,正是蛇王的侍衛,被我奪去彎刀又摔出去的那個。他一把奪過長鞭,一鞭向我襲來,我就覺得後背一道火燙,好像是肋骨被敲斷了兩根,五臟六腑都被震得移了位,疼得我牙咬得咯咯直響,很明顯他這是公報私仇,發泄剛才被我空手奪刀之辱,所以用了十二分的氣力,越是這樣我越要顯現出無所謂的樣子,當然不能啃聲。
隨後又是兩鞭子打在我身上,我就覺得有些頭暈目眩,只能聽見夏緹帶着哭腔的叫喊着我的名字。
我努力定了定神,默念了幾句「定心咒」,頭腦算是清醒了幾分,隨即又是「啪啪」兩聲,鞭子又打在了大壯的身上,大壯剛要咒罵,見我狠狠地給他使了個眼色,也曉得好漢不吃眼前虧,這當口逞一時口舌之利,無疑會死得更快,只好恨恨作罷。
不能讓他們碰華伯和夏緹,我正想着如何脫身,鳳凰突然闖了進來,她懷裏抱着我們的兵刃,掏出一道黃符交給那名侍衛,又悄聲說了幾句,那侍衛則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樣,哼哼唧唧的罵了幾句,估計也不是什麼好話。
突然,瘋老頭用極低的嗓音對着我嘟噥道:「這三寨古怪的很,尤其是這上寨,嘿嘿!」他目光一閃,嘴角又抽動了一下,要不是我離他很近,絕對聽不清他說話,而且如果不是見他的目光瞟了我一眼,這句話一準算是他自言自語的。
我心中一凜,一股莫名的寒意竟從後心生了上來,他這話究竟是什麼意思?這上寨應該說是我們見過的最正常,最和睦友善的後山苗寨了,為何瘋老頭卻說是三寨中最古怪的,難道比中寨的那些活死人還……
難道這瘋老頭又重新被折磨瘋了不成,剛要問其詳情,突然,吊繩一松,我們四人被放了下去,鳳凰連忙過來給我們鬆綁。
屋內的幾個大漢對我們怒目而視,我撿起陸盧劍便想宰了這幾個狗奴才,倒不是因為剛才挨了那幾鞭子,而是這些奴才一看便知不是好東西,自打我們進門就一直色迷迷的盯着夏緹,見到硬茬子便躲,一臉奴才相,這會兒見我來勢洶洶的拔劍出來,都怯怯的退了好幾步。
鳳凰看出我的意圖,一把將我拽住,道:「蛇王開恩,才放了你們,且不可再生是非了。」
她的話倒是有理,我便指了指還被吊着的瘋老頭,道:「這個人是我們的嚮導,能不能將他也放了?」
鳳凰面露難色,低聲道:「蛇王只答應放了你們,他一時半刻並無性命之憂,你們都受了傷,還是先回去,再做打算為好。」
雖然我知道鳳凰的話是對的,但瘋老頭一定是想告訴我什麼,此時他就在眼前,讓我如何能甘心。
夏緹抓住我的手,眼淚汪汪的朝我搖了搖頭,經歷了這麼多,我和她早已心意相通,我知道她的擔心,好漢不吃眼前虧,也只好悻悻作罷。
大壯也是愛恨分明的直脾氣,要在平時早抄傢伙衝上去了,但此刻攙扶着華伯也是一臉擔憂的樣子。
也難怪,華伯元氣大傷,身子本就虛弱,哪裏經得起這般折騰,我在心裏狠狠地罵了自己一頓,險些魯莽闖了禍,於是便扶着華伯,跟着鳳凰回到住處。
好在華伯只是被綁着吊了一會兒,氣血有些不暢,很快便沒事了,這時,鳳凰敲門進來,問我和大壯道:「你們受了蛇族的鞭刑,傷勢如何?」
「疼!疼得我直發暈,狗*娘養的,這筆賬小爺我記下了。」大壯咬牙切齒的道。
我也意識到大壯說得並不誇張,的確是疼得厲害,便也感同身受的向鳳凰點了點頭。
鳳凰道:「這叫蟒鱗鞭,是用巨蛇的蛇皮製成的,裏面還夾了一層薄鐵索,是我們蛇族獨有的刑具,身子弱的人,一鞭下去就會骨斷筋折的,你們能挺過來已經算是好的了。」
她頓了頓,從懷裏掏出一包藥,繼續道:「你倆應該也傷了筋骨,這是『黑骨藤』,我們苗家的秘藥,外用可接筋骨,內服可活血通經,祛風濕,信不信我就隨你們了。」
夏緹連忙接過藥,連連道謝。
「我們的那名嚮導怎麼辦?這蟒鱗鞭如此狠毒,再不想法子救他,他怕是要性命不保了。」我指的是瘋老頭。
鳳凰哼了一聲,「你都自身難保了,還是顧好自己吧。」
「你叫蛇王做阿伯,跟他究竟是何關係?」我咄咄逼人的問了一句。
鳳凰怒道:「他是我爺爺的徒弟,當年我爺爺將蛇王的位置傳給了他,我難道不該喚他一聲阿伯嗎?」說完便摔門而去。
夏緹立即打開藥包,裏面是一堆外黑內白干木片。
華伯嘗了一嘗,點頭道:「我也聽說過苗地黑骨藤,古籍上曾有記載,這種草藥甚至能夠接骨,此藥性涼味苦,應該是不會錯的。將它研成末,取一點敷於患處,再內服一些,不過此藥有小毒,不宜超過五錢。」
夏緹應了,忙按照華伯的法子給我和大壯用了藥,一切忙完之後,已經是三更半夜了。
此藥確有奇效,睡了一覺,轉過天來,雖然身子還有些痛,不過感覺已經無礙了。
我其實最掛念的還是瘋老頭,或者說是瘋老頭所知道的秘密,他肯定是極不尋常的人。
隻身一人就能闖到這裏,而且比我們快得多,要麼是對這三寨了如指掌,要麼就是身懷絕技,目前看來他是前者。
我將昨日瘋老頭悄悄對我說的那句話告訴給了眾人,所有人都疑惑不解,想不出所以然來,的確這座寨子一切都極其的正常,族人們融洽和睦,屋舍整齊大方……
大壯猜測說,很可能這瘋老頭是被用刑過度,一時之間扛不住,便開始胡言亂語了,這種可能性的確很大,但我從瘋老頭的眼神中看見了一種清澈。
但這種說法很快就被華伯和我否定了,瘋老頭的癔症已經被治好,應該不會因為用刑過度而再次復發,而我是通過瘋老頭的眼神確定他的神志應該是清醒的。
就這樣,眾人討論的半天卻還是毫無結果。
這時,夏緹又站在窗邊發了呆,突然,她顫聲道:「原來如此,我,我知道這上寨的古怪之處了!」
夏緹出身於武將世家,外柔內剛,絕不像普通少女那般膽小,可她的語氣中分明帶着幾分懼意,像是被什麼事情嚇到了。
「這裏有何古怪,夏大軍師,你又發現啥了,快說,快說!」大壯催促道。
夏緹倒吸了一口冷氣道:「吳大哥,你還記不記得剛進寨子時,撞在你身上的那兩個小孩子?」
大壯點了點頭,「當然記得,那兩個小崽子差點兒將我撞倒。」
夏緹點點頭,繼續道:「昨天和今天,這兩個小孩都在同一個時辰從同一條巷子裏跑過,和前天我們剛進寨子時一模一樣。」
大壯抓了抓頭,疑惑道:「竟有這麼巧合的事兒?那也不奇怪,小孩子嘛,就喜歡這個時辰出來玩耍?」
夏緹深吸了一口氣,指着窗外道:「開始我也這樣以為,但你們還記得我當時向三名正在聊天的婦女問路吧!她們現在就在街對面聊天呢,昨天也是這樣,和最初我們見到她們的時候一模一樣,恐怕,恐怕連聊的話題都一樣吧。」
我大吃一驚,「你能聽懂她們的對話?」
「當然不能,但是我有這種感覺,可能是女人的直覺吧,她們的神態和那天的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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