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下把心一橫,不去想那些眼睛了,站起身來,專心走路,雖然還是感覺頭重腳輕,可也不至於摔倒,心專注,總有一個方位落腳是穩的,難道這個就叫「心隨意動」?我也顧不上那麼多了,大步流星的往前走。一筆閣 www.yibige.com
沒一會兒,眼前微微的見了亮,突然,我又被一個東西絆了個趔趄,轉身一看,地上竟躺着一個人,那不是別人,正是夏緹。我趕緊抱起她,就見她渾身是血,估計也是在這裏受的傷。
「夏緹,夏緹!」我喚她的名字。
很快,夏緹緩緩的睜開眼睛,一見到我,淚眼朦朧的道:「楊子哥,我還以為這輩子見不到你了呢。」
「別胡說八道,怎麼樣?傷得重不重?」
夏緹擦了擦眼淚道:「我沒事兒,咱們快走,得儘快離開這裏。」
說完她便勉強站了起來,我緊緊的拉着她,不敢鬆手,她估計也怕我摔倒,用身子緊緊的倚住我,慢慢的向前走。
不到一盞茶的功夫,前面突然寬敞了許多,並且分出了三條岔路。
我問夏緹:「你知道該走那條路嗎?」
夏緹點了點頭,指了指腳下。
地面上有出現了那些人的足跡,是很多人朝着中間的那條路去了。
我問夏緹:「你有沒有見到華伯和大壯,還有一個姑娘,咱們得想法子找到他們。」
夏緹搖頭道:「我只見到你了,這裏太危險,不要管他們了。」
腳下不敢停,繼續朝中間那條路走去,可不知道為啥,我們倆都快抱在一起了,可越往前越覺得站立不穩。而且,我總是覺得哪裏怪怪的,突然,我想起夏緹的身上有一股醉人的香氣,可這會兒我卻怎麼都聞不到,不對,以夏緹的為人,自然不會丟下同伴不理的。
就在此時,我們已經到了中間那條路前,我使勁掙脫開,「你,你是誰?」
沒有人回答,我摸了摸自己的眼睛,仍舊罩着那塊遮眼布,是的,我應該什麼都看不見才對。
突然,眼前又恢復了漆黑,一切都只是幻覺,我又一次摔倒在了地上,慢慢的爬,慢慢的爬……好像有某種力量在拉扯着我,那是一種難以言表的感受,親近,幸福,淒涼,懷疑,恐懼,百千萬種……
「楊子,快醒醒,快醒醒,楊子!」一個北方腔在我耳邊叫道。
我用力睜開眼,目光一陣晃動,就見大壯抓着我在沒命似的搖晃,我有氣無力的對他道:「我就算沒死,也快被你給搖死了。」
大壯見我甦醒,長出了一口氣,道:「唉我的娘啊,謝天謝地,還好你沒事兒,咋樣?感覺哪兒不舒服。」
我搖了搖頭,好像都感覺不到自己的身體,難道這一切都是在做夢?我努力向四周看了看,華伯也在一旁關切的看着我,還有烏瑩娜,她的表情有些怪異,正盯着什麼發愣。
我身上都是傷,已經被簡單的包紮上了,我試着動了一下,很痛,看來這不是在做夢,心裏立即踏實了許多。
又躺了一會兒,我站起身打量了一下周圍的情況,登時吃了一驚,真不知道我是怎麼到這兒的,這地方可謂別有洞天,是個數十丈見方大溶洞,正中間是一座宏偉的青銅高台,三丈多高,二三十丈見方,台子的四周雕刻着一幅幅浮雕壁畫,雕工極其精美。
離我們最近的一幅畫的是太陽底下,一個青面獠牙的女人,端坐在正當中,裙擺下面露出一條大蛇的尾巴,很明顯她就是傳說中的西王母,旁邊臥着一隻麒麟神獸,後面有一排侍衛頂盔摜甲的守衛着,下面跪着一位年輕的女子,身姿曼妙,恍若仙女,似乎正聆聽着西王母的指令。
旁邊一幅所描述的是一場戰爭,戰場上那仙女正飛在空中用手中的圓形法器帶領大軍作戰,敵人好像已經戰敗,正落荒而逃,敵軍統帥頭上長着大角,很不甘心的回頭張望着,這個人應該就是蚩尤,如此說來,勝利的一方肯定就是黃帝的大軍了。
再往下的一幅是西王母在贈給蚩尤一件東西,蚩尤則顯得非常高興和恭順,這幅圖非常簡單但卻引起了我極大的興趣,顯然這是幾幅敘事的壁畫,前兩幅記錄的是西王母派遣九天玄女幫助黃帝擊敗蚩尤的故事,這個只要是炎黃子孫都知道,不過對於蚩尤的結局一向說法不一,有的說他最終被黃帝斬殺;還有的說他帶領着殘部一路南逃,最終不知了去向,至今都是一大謎團,而從這幅浮雕看來,第二種說法應該更靠得住,就是蚩尤兵敗後並沒死,可不管怎麼說他和西王母應該也算是不共戴天的仇敵了,怎麼還會有所來往呢?還會得到西王母的饋贈?而可惜贈的是一件什麼東西就無法看清楚了,因為這青銅台年頭太久了,表面已經磨成了黑色,邊角處結了厚厚的綠鏽,很多地方都已經被磨平或是破損無法辨認了,我的確很好奇西王母給蚩尤的是件什麼東西,可走近處,仔細看了半天,最後還是分辨不出它到底是什麼,也只能作罷。
我用手摸了摸這座青銅高台,仿佛回到了它兩千多年前的樣子,無法想像那個洪荒的年代,族人是怎樣鑄造出如此的龐大的青銅高台的,而在高台四周的石壁上爬滿了水缸粗細的棕褐色藤蔓,從地上沿着石壁爬到二十幾丈高的地方,在半空中匯聚成一個巨大柱子一直伸向頂部,將這青銅高台罩在其中,最不可思議的是洞頂竟然是一片巨大的彩色石英,晶瑩剔透,有忽明忽暗的光線透過這層石英,那光雖不強但如流波般晃動,再經石英射下來,則七彩流轉,十分曼妙。
「快,快跪下!」烏穎納突然大叫了一聲。
說着便將我們按倒在地,自己也恭恭敬敬的跪了下來,隨後低下頭,匍匐在地上,「阿哄巴拉,鎖碼呀,加不達里哄....」喃喃的念誦着類似經咒的東西,聽起來發音很像捉住我們的那些族人,不用問肯定是他們西王母國的土語,只是不知道她念了半天再朝誰念。
我抬起頭看了看身邊的華伯和大壯,只見華伯沖我搖了搖頭,意思是讓我別輕舉妄動,靜觀其變就好,大壯則指了指對面的石壁,我順着他指的方向一看,原來對面的石壁上有一尊巨大的西王母造像,由於顏色和石壁很接近,這裏光線又很弱,所以不仔細看很難分辨。
那是一尊二十幾丈高的坐像,光是一隻手就能當床睡了,西王母的頭上戴着冕冠端坐在正中,方臉,眼睛和雪豹的一模一樣,好像正死死的盯着我,嘴裏長着兩顆獠牙,樣子異常的猙獰,左手平放,右手握着什麼東西看不太清楚,下身則是一條巨蛇,盤旋兩圈扎入身後的石壁之中。
仔細看這尊造像,雖然顏色和周圍的石壁沒什麼兩樣,不過給人的感覺如活的一般,五官似乎越看越清晰,而且...而且不知什麼地方好像還動了一下。
估計是眼花了,我向來不相信有什麼鬼神,乾脆把頭埋下,烏穎納嘰哩哇啦的念了小半個時辰,竟然還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我腿都跪麻了,偷眼看了看身邊的大壯,就見他躺在地上,睡着了。
我趕忙起身將他拽到一邊,大壯睜開眼,問道:「楊子,念完了嗎?」
我搖了搖頭,朝他做了個禁聲的手勢,低聲問道:「大壯,快告訴我,咱們在洞道里究竟發生了什麼?你們怎麼突然就不見了呢?」
大壯撓了撓頭,道:「俺也不知道,當時我發現我後面的腳印憑空消失了,就叫你們過來看,可就在那會兒你卻離我們越來越遠,很快就沒影了。」
我點了點頭,問:「那之後你們究竟發生了什麼?快細細說來。」
大壯想了片刻,道:「之後俺們就聚攏在一塊兒,發現除了腳下前後三四丈之內地方還佈滿了腳印之外,其他地面上就好像從未有人走過一樣,就連咱們剛剛走過的痕跡也消失得無影無蹤,這的確有點兒太邪門兒了。
俺查看了一下洞道的情況,連石頭縫都細細的查過了,折騰了大半個時辰,可到頭來也沒發現什麼特別的,師父說不要踏入那些沒有腳印的區域。他還做了個很恐怖的嘗試,就是將兩塊石頭分別丟在前後兩處沒有腳印的地方,然後俺們幾個輪流觀察它們是否會有變化。結果你猜怎麼着?」
還沒等我回答,大壯一拍大腿道:「那石頭真的,真的就憑空消失了。」
我也感到驚奇,急問:「那後來呢?」
大壯道:「後來,後來師父又做了兩次這樣的實驗,結果都是一樣的,每隔一炷香的功夫,放在幾丈以外的石頭就會憑空消失,咱們都不敢往前走了,真怕突然間就沒了,師父猜測這洞穴是活的,分許多節,彼此之間可以自由轉動。不過烏穎納卻說咱們都是在阿姆的肚子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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