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燃火把一看,這山洞內部並不算小,跟條小街道似的,但地里位置卻極為隱蔽,離上面的羌托王殿有十幾丈的距離,而且洞口略向下傾斜,若不是順子誤打誤撞的朝峭壁下撒尿,恐怕再待上十年也未必能找到這地方。一筆閣 www.yibi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眾人向洞內小心前行,發現這不過是個天然形成的石洞,洞壁上有幾道血淋淋的抓痕,沒走幾步,我就覺得腳下越來越軟。
「啊!」順子尖叫了一聲,「我被纏住了,是,是什麼東西?」
「好,好像,好像是頭髮。」大壯顫聲道。
我借着火光一看,腳下真的是頭髮,稠乎乎的頭髮,這些頭髮是從洞穴里伸出來的,好像還在微微的動,帶着一股子頭皮的餿味,這裏怎麼會有如此長的頭髮?
「老子一把火都給它燒了……」大壯罵着便要動手,他越緊張越是話多,嘴裏還在罵着。
我趕緊將他攔住,「你瘋啦!那不把咱自己也給燒死啦!」
「那你說咋辦?」
「只是頭髮,暫時還傷不到咱們,別管它,繼續往裏走。」我對大壯道。
順子趕緊拔出腰刀,將纏在腳上的頭髮砍斷,呆立在原地竟一步也不敢再向前挪動了,像是怕驚動了那些頭髮,汗珠子一顆顆的滑落下來,這地方着實駭人,我咬緊牙又向洞內跨了一步,踩在軟綿綿的頭髮上,想像着這些頭髮的源頭究竟是什麼!
我又艱難的邁了兩步,回頭看了看其他人,他們也都跟了上來,我把食指豎在嘴邊,做着禁聲的手勢,提醒眾人儘量小聲,最好不要驚動任何東西。
我突然想起順子還在打着赤腳呢,難怪他最先發現腳下踩着的是頭髮,我正想給他想想法子,再看他腳上卻有一雙靴子,不知道從什麼地方撿的一雙爛布靴套在腳上,那布靴有些大,十分破爛,看上去有些滑稽醜陋,不過總勝過沒得穿好。
這時,大壯用胳膊肘頂了我一下,我往前一看,原來前面再有七八丈就到了此洞的盡頭,好像是個死洞,盡頭處是一大堆棕紅色的土坷垃堆,堆得像一座小山,都快挨到洞頂了,走到近處才發現,之前聞到的腥臭就是這座小山發出的。
大壯捏着鼻子罵道:「老子長這麼大。頭一回聞到這麼臭的玩意,這他娘的是啥東西?」
我對他喊道:「屎,比屎還臭一百倍的極品屎!」
這時,華伯做了個驚人的舉動,他捏碎了一小塊惡臭之物,竟放到了嘴裏嘗了嘗,看得我胃裏一陣翻騰,嘔了好幾下,半晌才聽華伯道:「此物原也是塊好藥材,只是性極陰寒,而且有毒,若是我沒猜錯,這應該是鬼狼的糞便。」
「糞便,這畜生可真夠能拉的!」順着驚訝道。
「哼,這算啥?你要是在這兒拉上一千年,沒準兒整個山洞都裝不下了。」大壯一邊說一邊操起龍骨刀,順手又遞給我一把短刀,其餘的人跟在後面,分兩組繞着這處大糞堆左右包抄。
令人失望的是,苦找了半天,除了這沖天的糞堆外,啥都沒有,四周竟是堅固的岩壁,就連一道石頭縫都沒有。
「不對呀,此處若是鬼狼的茅廁,那,那它是怎麼進來的呢?難道,難道是從屎堆里鑽出來的?」大壯有些懷疑。
我指着石壁上幾道猛獸的抓痕,道:「這應該是那畜生留下的,不會錯的,咱們再仔細找找。」
話音剛落,突然「呼啦!呼啦!」一陣奇怪的響動從腳下傳來,隨後這糞堆忽然動了一下,上面的糞塊紛紛落下。
所有人趕忙躲閃,都被驚得目瞪口呆,難道真被大壯給說中了,這畜生真要從糞堆里鑽出來不成?眾人趕緊操起傢伙,準備跟鬼狼拼命。
「兄弟們當心啦,這些頭髮就是從屎堆里冒出來的,這玩意兒不是鬼狼也是個長頭髮老殭屍……」大壯邊說邊繃緊身子。
頃刻間,糞堆山慢慢升高,底座居然變細,好像無數塊碎青磚拼成巨大的妖魔向我們發難,隨着糞堆的移位,底部的東西向上移動,石壁上漸漸露出了一個洞口。
就聽「噗!」的一聲,糞堆的頂部突然爆開,一股棕黑色的膿水噴漿出來,還伴隨着一股極其難聞的惡臭和嘁嘁嚓嚓的響動,細看才發現那其實是無數棕黑色的甲蟲涌了出來,數量太多了,密密麻麻,看上去如泉水一般噴涌而出。
頃刻間,這些蟲子已經爬到了眼前,這東西棕黑色還略帶金光,長條狀,就像一隻只帶硬殼的肉蛆,就是個頭兒出奇的大,比拳頭都小不了多少。
我從沒見過如此噁心恐怖的蟲子,見已有幾隻爬上了腳面,便一腳將它們踢開,可其餘的瞬間向我們襲來,眾人立即聚在一起,背靠着背,用手中的火把和刀劍驅趕它們,可惜這東西數量實在太多了。
「這是什麼東西?」順子有些慌了神。
「別怕,這是墓螽,一般在墓穴中,陰氣重的地方生長,但,但也不會生出這麼多這麼大啊!這玩意兒毒性不大,不必驚慌。」大壯解釋道。
華伯趕緊補充道:「不,還是謹慎為好,如此多的墓螽證明此地的陰氣極重,它們應該是以鬼狼的糞便為食才長這麼大的,經年累月想必會帶有陰毒,儘量不要被它咬到,用火燒,它屬陰,是怕火的。」他說着又指着石壁上露出的山洞喊道:「快,快退到那裏面去。」
大伙兒不顧一切,依次鑽進了山洞,借着火把的光亮,我看到洞壁上還殘留着類似碎鱗片的東西,這是鬼狼留下的,也就是說華伯猜測的沒錯,鬼狼的確從這裏進出洞穴,我最後一個鑽進洞中,並將手中的火把丟在洞口,即便是這樣,那些墓螽還是擠了進來,因為數量的確是太多了。
這山洞盤旋向上,雖然不知道通向什麼地方,但誰也不敢停下來,要麼撞見鬼狼,要麼被一群蟲子吃,都是最最痛苦的死法了,耳朵聽得真切,那悉悉索索的聲響就在我身後,讓我心中一陣發麻,照這樣用不了多久就得被它們追上。
好在,很快我們就逃出了山洞,眼前是一處巨大的溶洞,數十丈見方,洞頂高十幾丈,佈滿好似夜明珠寶物,在黑暗處發出青幽幽的光芒,仿佛天上的日月星辰,不過說來奇怪,此地不見天日,卻草木繁茂,溫暖濕潤。
「這裏,還有頭髮」順子指着腳下叫道。
我定睛一看,沒錯,地上竟還有一綹綹的頭髮延伸向前,什麼東西能長出這麼長的頭髮呢?我有些心神不寧,這頭髮仿佛給我們指出了一條路,可我隱約的感覺到,這不像是一條活路啊。
越看越覺得驚奇,可腳下卻不敢停下,因為成群的墓螽又從洞中噴湧出來,大有不將我們吃掉絕不罷休的勢頭。
此時,前方隱隱約約有道一人多高的矮牆,我們跑到近處一看,好像一座微小的城池,還有條三尺來寬的「小溪」從邊上流過,溪水渾濁,呈暗紅色,像是這座微小城池的「護城河」,中間的城門大開,這當口誰還來得及細想,當下眾人一頭鑽入了城門,又跑了幾步,回頭一看,奇怪的是小溪居然阻擋住了那群墓螽,它們只是在城門口聚集,密密麻麻的落了好幾層,可就是沒有一隻爬進來的。
大伙兒都長出了一口氣,大壯擦了一把頭上的汗,一屁股坐在地上「唉呀,累死俺了,還好這些鬼蟲子沒追上來。」
只有華伯表情凝重,環視了一周,低聲道:「小心,這些墓螽不敢進來,恐怕,恐怕是另有原因吶!」
經華伯這麼一提醒,我也覺得此地詭異非凡,四周靜得出奇,昏暗中霧蒙蒙的一片,旁邊是兩排刻着詭異文字或符號的石柱,估計是羌托文字或者某種符咒,盡頭處看不清楚,不過隱隱的發出一種很慘澹的光芒。我摸了摸腰間的短劍和薑汁囊,心裏有點兒發虛。
就聽順子「啊呀!」一聲,摔倒在地,捂着右腿,臉色慘白,豆大的汗珠滴滴答答的往下流。
我脫掉他的鞋褲一看,半條右腿都呈青黑色,大腿內側有處銅錢大的黑膿包在移動,緩緩的向上。
華伯見狀,搶過大壯的龍骨刀叫道:「不好,是墓螽鑽進去了,你忍着點兒。」說着一刀刺進了順子的大腿,手法極快的劃了個圈,然後一挑,一隻兩截拇指大小的墓螽連着塊皮肉被挑了出來,大壯上去一腳將蟲豸碾碎,散發出惡臭無比的噁心氣味。
順子咬着牙,忍痛叫道:「疼死我啦!疼死我啦!」
大壯問:「它是怎麼鑽進去的?」
順子道:「也怪我,撿了的這雙破布靴,想也沒想就直接套腳上了,我就覺得很疼,還以為是燒傷的地方被磨得厲害,加上剛才只顧着逃命,也沒來得及理會,原來是這東西藏在這布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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