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爬到雪坡上的時候,迷霧已經散完,視野極為開闊,看着一望無際的雪原,我心裏有些擔心。一筆閣 yibi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崑崙山里雖然神秘,但四周有高山,沒有這種一望無際的感覺,可眼前的雪原,給我的感覺是一踏入裏面,就會被徹底吞噬一樣。
重要的是沉雪從青銅面具上複製的地圖,上面的地標都是一些雪坡,好比第一個地標,它跟別的雪坡沒有太大區別,唯一有辨識度的就是兩座相連。
但即便如此,我能一眼認出來,也是因為入口是谷底,周圍的雪坡不多,要是放在茫茫雪原,根本不可能一眼就看出來。
我把心裏的擔憂說出來,讓他們來做決定,要不要繼續往裏面走。同時也說:「如果在走,我也無法保證能把你們帶出來。」
高川拉了拉背包帶,笑着說:「從崑崙山下來,我感覺自己就已經是個死人了,既然還能看到希望,自然是不會放棄。」
張虎和沉雪態度也差不多,沉雪聽出我有些不想進,直接說道:「我們身體有變,任何渺小的希望都要抓住,你和小妹算是局外人,可以留在外面等我們,要是我們回不來,你跟小妹可以開着車離開。」
沉雪說着把車鑰匙遞了過來,我看了眼小妹,下意識的就要伸手去接。
但這時小妹輕輕拉了我一下,眼神很堅定的看着我小聲說:「去吧,我不想讓秀哥哥你心裏留下遺憾。而且你這裏是巫族大陣,裏面也許會有巫族古蹟!」
無意進入這裏,的確是個意外之喜。
高川在旁邊說:「陳秀,這陣法開啟想必是有時間限制的,不能耽擱太久,你趕緊做出決斷。」
我又看了眼小妹,縮回接鑰匙的手。拉着她往前走去。
地圖標註的,只能給我們提供一大概的線路,不可能毫無偏差,而且高川的話未必沒有道理,陣法開啟很可能存在時間限制。
途中高川張虎跟我三人各自盯一個方向,生怕會錯過路標。
但好在站在看的時候白茫茫一片,真正到了裏面發現地形起伏不定。估計在外面看的時候產生了視覺誤差,畢竟一眼望去全是一片白色,很容易就看成一個面。
連續翻過幾座雪峰,前面出現一大片空地,在白雪鋪天蓋地中露出一些殘垣斷壁,像是一些破敗的建築體。
我看了下地圖,上面沒有標註,而且規劃出來的線路正好會繞過它。商量了下,都同意過去看一看,然後才朝廢墟走去。
途中有幾次不經意的看見小妹,發現她比我們還激動,有幾次甚至完全不加掩飾的釋放出那種狂熱。
沉雪也留意到,給我使了個眼色,兩人悄悄落後幾步,她才小聲說:「你有沒有覺得你媳婦很奇怪!」
我點頭,並不否認,上一次我的辯解就已經牽強,這次我連欺騙自己的理由都沒有。
蘇小妹絕非一個普通的農村女孩,她很可能的確沒到過大城市,但對我們現在做的這些事,我覺得她知道的比我們還多。
當然,這也可能是爺爺告訴她的。
一個小時前,她說有可能遇到巫族古蹟,結果真的就遇到了。
加上她眼裏的那種狂熱,好像裏面有什麼她需要的東西一樣,顯得迫不及待。
不過這些話我只是在心裏想,沒有說出來,對於沉雪,我只是點頭認同她的說法。
見我冷淡處理,沉雪也沒繼續說。
我們追上前面的人,小妹狐疑的看着我問:「秀哥哥,沉雪找你說了什麼?」
「沒什麼!」我笑了笑,掩飾過去。蘇小妹還是顯得嬌弱,明明看出我在敷衍,卻不敢繼續追問。
她的這種表現,讓我心裏有些不忍。
很快高川踏進古遺蹟,抽出工兵鏟刨出一塊巨石,露出了一些字跡。
沉雪能讀懂巫文,高川叫她過去,我拉着小妹也湊了過去。
「惡魔食人,遺棄之地!」沉雪辨認了幾秒就讀了出來。
我們都情不自禁的抬頭四處張望,按照字面的意思來理解,這裏很可能出現過食人的惡魔,所以不得不遺棄遷徙。
張虎把想法說出來,但沉雪很快搖頭說:「未必是這樣,石碑是殘體,應該還有上下半部分,也許只是記載某件事的一段話,做不得數。」
高川清理出下面的部分,可惜正好是字斷開的地方。不過這塊碑所在的位置像是入口,也許是立在這裏提醒後人。
我四處看了看,從露頭的面積來估算,這裏至少有兩百人以上居住過,可惜不知積雪下掩埋了多少,都只是猜測而已。
高川提着工兵鏟到處挖掘,說試試看能不能找到一具巫族屍體。
我聽他這麼一說,心裏也生出興趣,想知道上古的巫族跟自己是不是一樣,畢竟那個時代太過久遠,而巫族留下的傳說也只是寥寥幾人的故事,沒有詳細記錄這個族群的文獻古籍。
刨了一會,我最先放棄了,雪實在太厚,而且往下半米左右,就是積壓形成的冰面,十分堅硬。
不一會高川也放棄了,這時沉雪也在遠處說:「這裏沒什麼有價值的東西了,估計有文字記載的東西都埋在了冰雪下,走吧!」
我多少有些失望,但也知道耽擱下去沒有意義,走過去拉上小妹,一行人往上爬,準備回到之前的路線上,繼續往前走。
但就在這時遠處傳來一聲咆哮,數道身上帶着黑白花紋的東西快速朝我們移動,即便是在雪地里,速度依舊驚人,只是距離遠,根本看不清樣子。
張虎跟高川急忙抽出兵器,兩人手裏都是短劍,估計是沉雪準備的。
我把小妹護在身後,抽出腰間的匕首,緊張的做着戰鬥準備。
那東西飛奔到距離我們只有十來米的時候,沉雪突然伸手攔住我們,大喊不要動手,說它不會傷害我們。
高川我們三人絲毫不敢放鬆警惕,在這個距離上,能清楚看到它們的長相,有些像雪豹,但個頭比雪豹大,頭部凸出,不像是貓科動物,奔跑的速度也比雪豹快了一倍。
我們遲疑的時候,七八隻怪異的生物「嗖嗖」的就掠了過去,果然沒有攻擊我們。
沉雪這才鬆了口氣說:「那是騶虞,相傳騶虞生性仁慈,連青草都不忍踐踏,不是自然死亡的生物不吃。」
高川心有餘悸的說:「我看它的個頭,怎麼都跟仁慈扯不上關係,而且我怎麼沒聽說過這種生物?」
「是山海經里記載的東西。騶虞,生於林氏國,能日行千里,因為生性善良,又被人稱為仁獸。」
沉雪詳細說道,對於這種上古的生物,她的認知也有限。
我這時想到的卻不是騶虞,遠古生物的化石我見過不少,比它稀奇的比比皆是,我想的是它們為什麼會疾馳而過,甚至都不避讓我們,太過反常了。
要知道動物的天性,即便是自己的同類,不熟悉的情況下都不會貿然靠近。
想到這裏,我催促他們趕緊離開,免得生變。
果不其然,我們才爬到山坡,遠處就傳來幾聲慘叫,隨即看見騶虞狂奔回來,有幾頭身上還出現了傷痕。
它們正在被獵食!
我都還沒來得及開口,遠處的雪地就蠕動起來,像是有什麼東西在下面快速穿行,不僅後面有,騶虞之前跑過來的方向也有。
騶虞見前後都被圍堵,猛的停了下來,小心的朝我們靠攏。
張虎立刻拿出麻醉槍,朝着天開了一槍,想把它們嚇走,但在兇殘的獵食者威脅下,騶虞只是短暫停頓,又繼續朝我們靠攏。
「我去,這畜生想拉我們下水!」高川氣得怒罵,而張虎則是瞄準其中一頭,準備開槍。
我壓住他的槍管,示意他們往左右看。
此時我們已經被包圍了,騶虞靠攏我們,並非是拉我們下水,它們是無路可走,展現出動物的天性。
弱勢動物在被獵殺的時候,往往會聚集到一起,擾亂捕獵者的同時,還能增加生還的機會。
雪地下的東西見我們匯集到一起不動,速度立刻降低了下來。
高川大膽的猜測說:「長時間生活在雪原里,不管是什麼,只要是血肉之軀都肯定會得雪盲,我斷定它們只對移動的物體敏感。我們站着不動,它們就會失去目標,不會攻擊。」
高川的說法是從古猿身上驗證來的,但只是接過一次飛刃,下這樣的結論未免有些草率。
不過此時我們也別無選擇,而且騶虞靠到我們身邊後,很快就靜止下來,一動不動。
雪下面的東西時不時蠕動,有靠近的跡象,不多時前面的雪堆突然炸開,從裏面跳出一直體型巨大的蜘蛛,隨即四周不停跳出,目測不下二十隻,最小的都有半人高,八隻腳伸展開,顯得十分巨大。
巨型蜘蛛跳到外面,嘴裏就發出嗡嗡的顫動。
我臉色一變,小聲說:「這玩意視力不好,但好像已經進化了,能用聲波定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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