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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體僵直地躺在床上,慕晚安覺得自己都不能動彈了,夢裏的那個女孩兒,就是她嗎?所以沈聿說的意外,就是這場意外嗎?
想想都覺得噁心。
她自黑暗中緩緩坐起來,臉上有些失神,過了許久,冰冷的身體才恢復了知覺。
這是她第一次離婚後主動地約見自己。
許爍有些受寵若驚,他看着坐在自己對面的女人,聲音放得很低,似乎怕是驚擾了她一般:
「想吃什麼?先看看菜單吧?」
其實這個時候,慕晚安沒有半分食慾,但是礙着面子,她匆匆掃了幾眼,勾了些菜品,便開口:
「今天這麼冒昧地把你約出來,沒有打擾到你吧?」
「你說的是哪裏話,只要是你約我,我隨時都有時間。」
見她說話有些拘謹,臉色也不太好看,許爍關切地問道:
「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也沒什麼事,我只是想和你談一談從前的事。」
勉強一笑,慕晚安攪動着面前的熱牛奶,卻沒有絲毫想喝的欲望:
「你也知道,當年如果不是你照顧我,我可能就死在國外了。」
聽到她的話,許爍神情緩了緩,他想起曾經在國外的日子,不禁笑了起來:
「那也是我最幸福的一段時間了。什麼都不用考慮,我們在一起,過的無憂無慮。什麼都可以拋諸腦後,什麼都不用想。」
看着他臉上露出了回憶的神情,慕晚安不忍打斷,只是輕聲道:
「那你還記得我們在國外初見時的情形嗎?不知道為什麼,我有點記得不太清楚了。」
「畢竟時間久遠了,不過,我還記得清清楚楚的。」
微微一笑,許爍回憶起當時兩人在國外重逢時的情景,「當時,我也沒想到會在法國遇到你,畢竟你當時作為交換生出國已經一年多了。第一次知道我和你在同一所大學是因為蘭斯大學同鄉會舉辦的聚會,不過那次你沒去,舉辦人說,你已經休學很久了……」
在讀大學的時候休學很久?
腦海中並沒有關於這件事的印象,但是慕晚安仍舊只是靜靜地聽着,對此不置一詞。
「後來,你住院了,當地的醫院來我們同鄉會要求親屬前去,他們當時都怕染上什麼麻煩,那個時候我就過去了。」
「哦?這些其實我都沒什麼印象了。」
他說的一切,慕晚安除了對他來醫院看護自己有些印象外,其餘的一概都不記得了,她淡淡地笑着:
「當時我是為什麼住院來着?是因為車禍對吧?」
「是。」
提到這次住院,許爍的眉頭微微一蹙,「說起來,當時你並沒有什麼明顯的外傷,但是法國那個肇事車主還是把你送到了當地最好的醫院。這裏我記得特別清楚。」
聽他說自己的事情,卻仿佛是在聽別人的故事一樣。
慕晚安面上仍是附和着他的話,她努力回想自己躺在病床上的日子,卻發現總是像隔了一層迷霧一般,看不清明。
那仿佛是她的記憶,可是又不像是她。
「你怎麼會突然想起問以前的事情?我記得,你是不大記得出國留學的事情了的。」
說到這裏,許爍話鋒一轉,變得有些犀利起來,「怎麼,是有人在你面前說了什麼嗎?」
「也不是。只不過覺得,丟失記憶對我自己很不好,所以想拼命找回來。」
沒有告訴他真實原因,慕晚安看着服務員已經端着盤子上來了,溫婉地笑了笑:
「好了,菜都上齊了,一起吃點兒吧。」
看着明顯有事情隱瞞着自己的她,許爍想起昨天是李念的婚禮,他因為要開會,所以沒去參加,便問道:
「昨天你去了李念的婚禮嗎?舉辦得怎麼樣?」
「唔,還行吧。」
支支吾吾着含糊過去了,慕晚安想起昨天的婚禮,眼神不由得暗了暗。
她一閃而過的冰冷神色,並沒有逃開他的眼睛,他對昨天的那場婚禮,深深地好奇了起來。
在慕晚安中途離席的時候,許爍讓徐助理進來,低聲問道:
「昨天李念的婚禮,有沒有發生什麼事情?」
「婚禮只辦到一半,賓客就被請出去了。似乎最後不了了之。」
對昨天的事情略有耳聞,徐助理快速把事情說了一遍,話音剛落,就聽到門口越來越近的腳步聲:
「你們是在談公事嗎?我還是先迴避一下吧。」
「不用了,不過是公司里那些常規的小事。」
神色輕鬆地看向門口的慕晚安,許爍面上是一片平靜,「不要耽誤了吃飯,徐助理,你先下去吧。」
如果單純地只是中止婚禮,慕晚安絕對不會露出這樣冰冷的神情……許爍眼眸沉了沉:
「晚安,無論發生什麼事情,你都可以信任我。」
「突然說這樣的話,真是讓我無所適從。」
愣了愣,慕晚安低頭扒拉着碗裏的飯菜,淡淡地道:
「但是,經歷了那麼多事情,我也明白了一個道理,與其相信其他人,不如相信自己。每個人都有各自的難處,你說呢?」
說着,慕晚安抬頭看着他,眼裏寫滿了認真:
「曾經我選擇跟你結婚,在家境相差如此大的條件下,我還是相信你會保護好我,可是最後……你看,事與願違。」
聽她提起從前,許爍只覺得喉嚨都仿佛被人扼住了一般,他艱難地道:
「是我不好,當時我一心只想着報復王思怡。可是,我是真的想和你好好過的。從一開始,我就想和你一起……」
「可是,站在報復成功了,你又真的開心嗎?」
突然察覺到自己跑題了,慕晚安不好意思地低下頭笑了笑,「是了,我現在不該問你這個問題。」
看着神色疏離的她,許爍面色難看,本來就蒼白的臉越發白了,「晚安,你以前不是這樣的……我們曾經一起度過了那麼多艱難。你說這樣的話,讓我很傷心。」
「傷心嗎?大概吧。」
嘆了口氣,慕晚安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對於談話也就隨意了許多,「我一直不願意去想,現在你是不是已經變得跟你最厭惡的人一樣,手上沾滿了鮮血。」
她的話讓他無話可說。
回想一路走來,他手段卑劣,為了報復王思怡,他成功地讓她愛上了自己,也成功地逼她自殺,順利地侵吞了王家的家業,走到今天比肩宋秉爵的地步。
「與惡龍纏鬥過久,自身亦成為惡龍;凝視深淵過久,深淵將回以凝視——阿爍」,她突然用曾經的稱呼叫醒沉思中的他,臉上依稀可以窺探到從前的溫柔,只是這難得的溫柔,讓他發慌,他聽到她的話語在耳畔響起:
「很感謝你今天告訴我這麼多,這次來,我是來跟你告別的。」
她要去法國了,並且永遠定居國外,不再回來。
混沌和驚愕之中,許爍仿佛進入了默片的世界裏,良久之後,他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怎麼這麼突然?法國、法國不是承載着你許多不好的回憶嗎?為什麼要去法國……」
他有些語無倫次,慕晚安卻抓到了一絲重點,她急急追問道:
「你說我在法國有很多不好的回憶?為什麼這麼說?」
被她這一句追問驚得找回了理智,許爍漸漸從慌亂失措的狀態里回過神來,他盯着慕晚安急切的臉,定定地道:
「晚安,你方才不過是在套我的話。」
「是,也不是。」
對於自己蓄意讓他心緒失措的事情,慕晚安並不迴避,「我剛才也利用了你對我的感情,我也很卑鄙。但是,我想知道,在法國,我究竟遭遇了什麼?」
接下來的一個半小時,慕晚安從許爍口中得到了她想知道的事情。
許爍知道的其實也並不多,慕晚安所謂的車禍後住院,其實是生產之後住院。
「醫院的人嘴很嚴,都不肯多說。但是他們在你身上用的藥物,都是最貴最好的。」
回憶起自己在病房裏看到的、躺在床上一臉鬱鬱寡歡的少女,許爍眼裏仿佛淬了毒一般,「如果讓我知道是誰對你做了那種禽獸不如的事情,我一定會讓他付出代價!」
「一開始的時候你總是不吃不喝,後來,一天下午,醫院裏的護士說要推你去心理輔導室……出來的時候,你已經睡着了,但是……」
被推出來的人臉上分明還有淚痕,許爍正要追問的時候,金髮碧眼的心理醫生卻聳了聳肩:
「如果你真的是為了她好,以後就要告訴她,她是出了車禍,所以才被送到醫院裏來的。大陸人不是很保守嗎?這樣對她以後的人生也更有益處,你明白嗎?」
他選擇了聽從。
「後來,你出院的時候,我去繳費處,才得知,你的一切費用都已經有人結清了。」
說到這裏,許爍不禁苦笑了下,他並非有意隱瞞,只是與其讓她背負着沉重的過往生活,他寧願看到她無憂無慮的模樣:
「種種跡象都說明,這個人在法國擁有權勢、財富和地位……至於那個孩子,我打聽過,卻沒有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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