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天長仔細盯着楚楚約摸一柱香的功夫,點了點頭。一筆閣 www.yibige.com肖遙深鞠一躬,又提出了一個新的請求:「能不能給林二安排一個寢室。」於天長搖搖頭:「現在書院經費緊張。」楚楚上前作了個揖。
於天長但笑不語,揮揮手:「帶她去藏領書吧。」出了至善樓,肖遙眯着眼睛看了看燦爛的陽光:「這是我長這麼大撒的第一個謊。」這時三三兩兩的儒生背着書簍從他們身邊走過。肖遙帶着楚楚往藏走去,一路花香,粉蝶飛舞,楚楚跟着蝶追逐不休,無意間坦露出的少女情懷讓肖遙心猿意馬又提心弔膽不已。
楚楚正興高采烈時迎頭碰到李淳帶着張龍趙虎走過來了。李淳看楚楚的眼光顯得柔和而友善:「以後有什麼事記得來找我。」作為襄陽王惟一的兒子,李淳現任書院學長一職,相當於現在的學生會主席,一眼看去,也算是濃眉大眼,其長相略俊,氣勢略橫,面色略黑。
李淳平日好口若懸河,開口江山社稷,閉口黎民百姓,常以捉弄書院諸儒生為賞心樂事。李淳一向自以為是王爺兒子,縱算科舉不舉也無所謂,他生在龍門不需跳。書院每年辦學所需銀兩大部來自襄陽王府。
「老孟啊,最近四書背的如何了?」肖遙微笑:「我不像學長你,沒爹可拼啊。」李淳馬上一句:「你連自己爹是誰恐怕都不知道吧?」肖遙渾身一陣顫慄,臉都綠了,很顯然唐朝儒生孟浩然最忌諱的就是有人當他面提一個「爹」字。
下課後德寶把肖遙拉到一邊問:「晚上還是跟楚楚睡嗎?」肖遙沉吟了一下:「能不能不要問這麼敏感而尖銳的問題?」「你要覺得為難,可以讓楚楚到我的寢室里來。」「滾。」
早上,肖遙早早起來,在書院裏四處轉悠。
書院樹木森森,遍植樟樹、柏樹、桂花樹,散發濃郁清香味。三三兩兩身着青色布袍,帶着青色頭巾的儒生捧書向隅而立,輕聲吟誦。有《大學》、《中庸》,也有《紅拂夜奔》《遊仙窟》《李娃傳》《枕中記》一類的傳奇,這都是他們設法從城裏書鋪所租。高大樟樹之下,肖遙雙眼緊閉,呼吸均勻,口中念念有詞,淡淡詩味和樟葉清香在舌間流淌。
肖遙依稀記得老孟好像是奶奶帶大的,奶奶現在住在一個江心小洲,至於這個小洲叫什麼名字,肖遙想破腦袋也想不出來。這時上課的鐘聲主敲響了,眾儒生紛紛往文心閣走去。
其時,鹿門山下鹿鳴溪,一葉烏蓬小舟順着溪水划過來,下來一個清秀可人的小姐,沿青石台階拾級而上,後面一個青衣小丫環提着食盒緊隨其後。
山長魏世仁在文心閣唾沫橫飛高談闊論:「諸位想必沒事就會站在泮池邊觀賞那些游來游去的小魚兒,它們的理想就是有朝一日游出這小小的泮池,跳上龍門,享盡人世間的榮華富貴,我們書院如同這泮池,大家都是這方清塘里的鯉魚,秋閨即臨,好好用功,爭取躍上龍門,如若不然,就回去當你的山野村夫窮酸秀才。」魏世仁五短身材,白胖如發麵饅頭,嘴上留着兩撇八字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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