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秀見克明還在猶豫,就說:「爸爸你要怕疼的話,要不跟我這樣割一下子?」克明渾身一麻,趕緊擺手,還是上吊吧,好歹落個全屍。一筆閣 www.yibige.com克明把頭伸進繩圈圈裏,不小心往下看了一眼秀秀,秀秀的腦袋已經放回到她的脖子上了。克明傷心地叫了一聲:「三毛啊,爸爸對不起你了,先走了……。」話還沒完,秀秀就抬腳把凳子踢倒了。秀秀靜靜的看着克明像只老公雞一樣在那裏扭來擺去,掙扎了一會兒,一直看到克明不動了,秀秀轉身出了堂屋,朝站在院子裏的肖遙招招手,說:「我要走了。」
肖遙問:「你去哪裏?」「去該去的地方。」此時正是中午,村子前邊的山坡下一個正插秧的農婦直起腰想歇一下,揉了揉眼睛說:「媽呀,那個人怎麼有點像秀秀啊。」
離農婦不遠的男人二狗膽子一向很大,呵斥道:「你眼睛是不是長雞眼了?」旁邊幾個女人也抬起頭看,秀秀正往她們這邊走。女人們才嚇得扔掉手裏的秧苗,哭叫着從田裏跑到田埂上,紛紛往村里跑去。
二狗也跑,可惜還不如女人靈活,跑不動,在田裏跌了好幾跤,渾身都是泥巴,好不容易爬到水田邊的田埂上,一伸手,摸到一隻腳。
二狗抬頭一看,秀秀望着他:「狗子哥,你莫怕,我就供你家的田埂路過一下,你不是一直都想摸我的嗎?」二狗喊了一聲「媽呀」,暈倒在田邊。等二狗晃晃悠悠醒過來時,哪裏還有秀秀的人影,只看到風把田埂上的野油菜花吹得一搖一擺的。
第二天,三毛上完課後夾着教鞭和課本回到辦公室,坐他辦公桌對面的女老師眼睛尖,說:「三毛,你課本里怎麼有女人的頭髮。」三毛打開一看,除了三根頭髮外,還有一個紙條:「三毛老師,這是秀秀留給你的。」三毛臉發白,眼淚又冒出來了。
肖遙18歲生日那天,中秋之夜,本來好好的肖老三吃了晚飯後突然病倒了,躺在床上,把肖遙叫了過去,說:「我的兒啊,我這回看樣子是要走了。」肖遙抓着肖老三的手說:「爺爺您要去哪裏?」「去早就該去的地方。」肖老三摸摸肖遙的頭,樂呵呵的,沒有一點悲傷的表情。
「您莫走,您走了,我怎麼辦呢?」肖遙哭起來,一想到爺爺要走,立即陷入巨大的恐慌中,他無法接受沒有肖老三的日子。肖老三摸摸肖遙的頭,笑說:「人終有一死,況且死也不是你想的那樣,你看到過秀秀的。」肖遙說:「您說走就走,我呢?」
「該走了,賴活十幾年了,這輩子能把你帶大,我划得來了,」肖老三撫摸肖遙的頭,眼裏充滿憧憬:「那個地方是人的歸宿。」肖遙想起了秀秀的話。肖老三又說:「有件事跟你說。」
肖老三說:「我十六年前就被你爸一棍子打死了,你和你媽其實是被我醫死的……自從你到我身邊後,我心中那股怨氣消了,應該跟你頭上的這個能發光的東西有點關係。」
肖遙雖然聽到肖老三為了報仇故意醫死了自己的母親,心裏卻並沒有多少憤怒,好像是聽別人的事。肖老三看肖遙在那裏發呆,伸出手把燈滅了,遞給肖遙一面鏡子。
肖遙看見自己的額頭上發出幽藍色的微光,有點像貓的眼睛。肖遙抓着肖老三的胳膊,臉發白:「爺爺您莫嚇我。」「我的兒,你跟人不一樣,」肖老三指指肖遙的額頭就咽氣了,這回是真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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