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戀成疾
陸宥珩竟然死了?
女子坐在房間裏,她手邊還放着醒酒器,只是裏面的酒早已經空了。一筆閣 www。yibige.com 更多好看小說她已經在這酒店裏呆了兩天,期間沒出門,也沒接任何電話。手機又開始震動的,不用看也知道,不是陳修澈就是姜語柔,姜語柔只關心她該拿到的錢,而陳修澈,想要回陸宥珩的命。
事情到這裏,已經完全失控了。
「那是意外,跟我又有什麼關係?」徐昕愛仰頭把杯子裏的酒水喝光,再睜開眼睛時又說:「死了也好,死了就不會礙着誰了。」
但是陳修澈,這個人恐怕就算廢了。他跟公司的合約還有三年,接下來一段時間裏,他恐怕是沒辦法工作的。不過廢了就廢了吧,自己手下也不缺這一個藝人,有副好臉蛋又能賺錢的多得是,而且讓那人來星蘼的時候,她也不是想着賺錢啊。聽說葬禮是寧灝堃操辦的,她還真想看看那人的表情。
「呵,你是早就把我忘了吧。」
那個人,當年在澳洲就那麼消失了,甚至半點也沒顧忌她正懷着的那個孩子,寧灝堃,他真是太絕情,真是太自私了。
「現在你也知道至親離開是什麼滋味了吧,可憐我的孩子,才到世上幾個月,就受了那麼多的痛苦。」
好幾年前,在墨爾本的時候,徐昕愛生下的是一個男孩,為了這個找不到父親的孩子,她已經跟家裏斷絕了關係,在國外的時候,也只能自己挺着肚子去工作去生活,而那時候她一點也不覺得難過,因為徐昕愛能感覺到,肚子裏的寶寶,是跟着自己在一起努力的,就算他的爸爸不願意要他,就算寧灝堃偷偷的逃走了,她也還是因為即將成為一個母親而感到幸福。可徐昕愛沒想到,孩子剛生下來就被診斷為先天性的肺部衰竭,從一開始就要靠呼吸機活着。
「你的爺爺,你的奶奶,你的爸爸竟然都不想看你來到世上,好啊,最後……他們都如願了,是他們害死你的,是他們……」
這件事一直被徐家視作讓家族蒙羞的醜聞,她從小就跟易宏謙定了婚約,因為這樣,徐家跟易家的關係也大不如前,她的孩子死了,這正合徐家人的心思。
女人的眼角流下了淚來,「現在寧灝堃也終於嘗到這種滋味了。」
寧灝堃,自己找了他一年,在她經歷過那麼多痛苦後那人竟然還活得好好的,還活得那麼開心那麼順意!一想到這裏,徐昕愛就怎麼也不能平靜。可她本來保是想攪亂那人的生活,她只是想讓寧灝堃永不安寧,她……可從來沒想過要誰的命啊。她收集了那麼多資料,她幾乎掌控了那人身邊所有人的背景家室,甚至是把陳修澈收到星蘼,她想做的只是讓寧灝堃難過,她不是要陸宥珩的命啊。
「跟我沒關係,這是意外,一切都跟我沒關係。」女人又重新開了一瓶酒,她舉起杯子,連手都在不停的發抖。
正是這時候,外頭響起了敲門聲。
「昕愛,昕愛?」
是宏謙。
「我知道你在裏面,昕愛你先打開門吧。」
女人一仰頭,還是沒有任何回應。
「昕愛,發生什麼事了?你是不是遇到了什麼難處?我可以幫你的!昕愛——」
他又能幫到什麼?一個永遠也長不大的男生,一個從來都只靠家裏護着的孩子。
「昕愛!你聽到了嗎昕愛?你再不開門我只好報警了。」
女子煩悶的放下了酒杯。
「昕愛,昕愛!」
「你想幹什麼!」
房門終於打開了,宏謙站在門口,見到這人時臉上的表情也一下僵住了。
「你就不能讓我安靜安靜嗎?」
「你……你喝這麼酒幹什麼?」
「不關你的事。」
「我是你未婚夫為什麼不關我的事?」
「誰答應要嫁給你了?」徐昕愛冷笑道:「誰答應嫁給你了!」
「可是,我們早就已經定了婚約啊。」
「那是權宜之計,你看不出來嗎?我是騙你的。」
「我知道啊,你根本不喜歡我,我早就看出來了,」宏謙暗暗攥緊了拳頭,也說不上來是什麼原因,那些憋在他心裏多年的話,一時間就忍不住了,「你一直把我當弟弟,你從來就把我當成一個什麼都不懂什麼都不會的小孩子,就算我跟你一樣出國了就算我跟你一樣讀了名校也還是這樣,我做什麼都不行,我做什麼都改變不了你。」
這是第一次,宏謙在自己面前失控。
「我知道,你把修澈招過公司,你花這麼多力氣捧他都是有目的的。」
「目的?」
「是跟你一個人在墨爾本那段時間有關對不對?」
徐昕愛頓時就感到了恐慌的問:「你在說什麼?」
「我知道,你曾經有一個孩子,而那孩子剛生下來幾個月就不幸去世了。」
「你怎麼知道的?」
「我不光知道這些,我還知道,」宏謙挑了眸子,目光中有種往常從沒有過的犀利,「我還知道,那個孩子的父親,就是寧灝堃吧。」
怎麼回事?就算是醉酒,但徐昕愛的頭腦也大體清醒,她馬上反應過來,「你找人查我?」
「我只是想弄清楚,你為什麼要盯着修澈身邊的人。」
「呵,那我真是小看你了。」
宏謙這才心虛的低下了頭,「我也是最近才知道的,我就是,找不到機會跟你說。昕愛,過去的事已經過去了,你收手吧。修澈走到今天也不容易,你這樣會毀了他的!」
「晚了。」
「不晚,只要你想明白了一切都不晚!」
「陳修澈,他已經被毀了。」
「什……什麼?」宏謙難以置信道:「這是什麼意思,他不是在休假嗎?發生什麼了?」
「你不知道嗎?出人命了。」
「人命?什麼人命?!」
徐昕愛走進了房間,跟過去時宏謙也把門帶上了。
「昕愛,你到底在說什麼?難道是修澈他……」
「是陸宥珩。」
陸宥珩,那人的小王子?
「陸宥珩,他怎麼了?」
「兩天前,他出了車禍,現在已經死了。」
車禍?難怪了,這幾天他給陳修澈打電話那人怎麼也不回。
「修澈他,他現在就在輕靖?」
「是。」
那個人,他死了?那麼修澈呢?修澈該怎麼辦?他做了那麼多他已經等了那麼久!
「為什麼?為什麼會突然發生車禍?」
徐昕愛眸色一暗,她把手機拿起來,裝作若無其事的打了個電話。
「餵。」
宏謙站在幾步開外,就算是這樣,他也能聽到,電話那邊是個女人的聲音,而且她慌亂得很,說不到幾句就又哭又笑的鬧成了一團。
「他死了,你不是應該更開心?」
這話是什麼意思?
「好了你不用害怕,先留在輕靖,你放心,我跟你談定的事是不會改變的,還有程恩宥,你要多關注他的動靜。我會儘量想辦法的。」
簡單幾句後徐昕愛就把電話掛了。
「昕愛,剛才那人是誰?」
「姜語柔,程恩宥的生母。」
「程恩宥,生母?」宏謙的腦子裏亂成了一片,「你怎麼會跟她聯繫?你們在計劃什麼?」
「沒什麼。」
「昕愛,我是想幫你!」
「如果你想幫我就別再來管我的事,」徐昕愛掀開了身邊的人,又冷漠道:「你還是好好關心關心陳修澈吧,繼續呆在輕靖的話,我怕他會瘋。」
「昕愛——」
「我要休息了。」
「這件事你要跟我解釋清楚。」
女子拿了床上的外套就說:「好啊,你不走,那我走。」
「這是你的房間,要走也是我走!」宏謙大吼一聲,跟這人對過一眼之後也離開了房間。
徐昕愛把衣服放下了,此時又渾身無力的躺在了床上。
該走的路她已經選了,既然是這樣,她就不能輕易回頭。
凌晨的時候,陳修澈終於出現了,他是被景寰跟趙炎焱攙着走進來的,現在靈堂里除了程恩宥和孟澤予,也沒有其他人。
「陳修澈……」
「恩宥,」看這人起身時孟澤予趕緊拉住了他的手,「這是你哥的葬禮,就算你再怎麼不願意也忍這一次好不好?」
「忍?」
「恩宥別再鬧事了!修澈是來送宥珩哥最後的程的,難道你想讓他連走也不安寧?!」
聽到這句時,程恩宥的指間才鬆了力道。
這人跟記憶中那個開朗燦爛的少年完全不一樣了,他面容消瘦,眼瞼周圍都泛着股毫無生氣的青黛色,而且那眼神里,再沒有絲毫曾經的爽朗和自信。跟程恩宥擦肩的時候,他看了少年一眼,這樣的眼神就猶如煉獄中的魍魎鬼厲,讓站在一邊的孟澤予也覺得脊背發寒。
陳修澈跪了下來,他佝僂着身子,雙眼好像沒有焦點般望向了前面,那裏是香燭果品,還有那人的遺像。陸宥珩不怎麼喜歡拍照,所以現在嵌在相框裏的,是那人畢業時拍的證件照。只是過去了短短一年而已,那人看起來,還是那麼年輕,那麼的,溫柔。
陳修澈的身子顫動起來,他的眼眶裏盈了淚水,但它們就是沒流下來。
「程恩宥,我不會放過你的,」他說:「這一輩子,你都會不得安寧,不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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