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墨川抬眸冷冷瞪着楚悅倒是沒有被楚悅身上暈染而來的氣勢所嚇到,他狠狠吸了一口氣道:「楚悅這是你逼我的,是你讓我說的。筆神閣 bishenge.com」
楚悅的眸色微微一沉:「所以……」
「賤人!」陳墨川緩緩道。
咚的一聲!馬車外面趕車的護衛聽到馬車裏像是有什麼東西被砸在了車壁上,他的心頭跟着緊緊抽了一下,隨後馬車裏卻是沒有了聲響。
趕車的護衛忙低聲道:「世子爺?」
許久馬車裏才傳出來一個薄涼清冷的聲音道:「回府!」
當天晚上世子爺便再也沒有回自己的嘯風院,而是住在了水榭的小書房裏。
楚悅氣呼呼的一腳踹開了暖閣的門,守着暖閣的紅箋和玉翅具是被鐵青着臉的主子給狠狠嚇了一跳。
「主子回來了!」玉翅忙迎了上來,卻是也不敢扶着楚悅的手臂,只得跟在了疾步走進暖閣的楚悅身後。
紅箋忙命人送了熱水來幫楚悅沐浴更衣,今天主子被突然召進了宮中,雖然如今安然無恙的回來可是看着臉色卻是有幾分不對勁兒。
「主子,姑爺沒有回來嗎?後廚房裏要不要給姑爺備飯?」玉翅忙小心翼翼問道。
「姓陳的死了,不必給他備飯!」楚悅沐浴過後氣呼呼的坐在了暖閣的床榻上,卻是端起了碗大口大口的吃了起來。
這個吃飯的樣子倒更像是泄憤一樣,宛若將飯菜當成了自己畢生的仇敵,此番大口大口的嚼着,腮幫兩側都是憋的鼓鼓的,顯出了幾分好笑和可愛來。
紅箋暗自嘆了口氣,自家主子和世子爺之間倒也是個歡喜冤家,她幫楚悅盛了一碗湯推到了她的面前低聲笑道:「主子,不管發生什麼切莫生氣,氣壞了身子還是自己受累,主子喝點兒湯暖暖身子。」
楚悅點了點頭將一碗熱湯灌下去後倒是舒服了許多,她這才想起來什麼忙道:「紅箋,玉翅,你們兩個幫我收拾一下出行的衣服和需要準備的東西,我可能要外出一趟,許是要走很長時間。」
「主子要去哪裏?」紅箋和玉翅具是狠狠吃了一驚。
楚悅看着面前的兩個丫頭苦笑道:「今早我進宮後面見了皇上。」
兩個小丫頭倒是被楚悅的話給嚇着了,主子居然是被皇上召見進宮的,之前她們還以為主子進宮又是幫皇后娘娘準備那些玉容膏的,卻不想這一次召見主子的居然是皇上。
楚悅看着她們道:「這其中的緣由我也不能和你們說,只是我要和世子去南疆一趟,可能要走三個月的時間,你們兩個留在府裏頭小心應對。畢竟永寧候府想要我楚悅死的人大有人在,若是收拾不了我可能要遷怒你們,你們兩個機靈一點兒也不會有多大的事情。」
「主子要去南疆?」兩個丫頭哪裏還能再坐得住,南疆如今不光是在打仗,而且那個地方多是毒霧煙瘴之地,主子怎麼就要去那裏!
「主子我們陪着主子一起去吧!」紅箋和玉翅曉得既然是宮裏頭的命令斷然是非去不可了,可是主子路上總得有個照顧的人不可。
「不必,」楚悅暗自苦笑,她這一次去是跟着陳墨川去冒險的,人頭都準備隨時掛在褲腰帶上,那樣兵荒馬亂的地方,楚悅哪裏能放心這兩個嬌滴滴的丫頭去受罪,搞不好她還得操心這兩個丫頭的生死。
她抬手一手一個握着兩個丫頭的手道:「我和你們兩個不晃那些虛的,你們兩個跟着我便是給我添亂,南疆的情形想必你們兩個也都聽說了。你們最好便是呆在了府裏頭幫我盯着雲氏那個女人,還有澤哥兒最近雖然住在了南山老先生那邊的書院裏,可是飲食起居你們也幫我多看顧着些。」
楚悅的話頭稍稍頓了頓隨後拿起了腰間的一塊兒牌子沖兩個丫頭道:「如果……我是說如果我出了什麼岔子,這些日子我攢下來的銀子留出一多半兒給澤哥兒用度,餘下的你們分一分。還有讓順子從明天開始就跟着澤哥兒,澤哥兒身邊需要個誠心實意的人跟着,我才放心一些。」
「主子!」兩個丫頭的聲音中已然是帶了幾分哭腔了,她們不想聽楚悅說這些有的沒的,這麼多關口幾個人都扛過來了,此番楚悅越是這樣說,她們越是難過的厲害。
「聽我的話,你們若是幫我將這些事情做好了後,我便也沒有了後顧之憂,」楚悅這句話兒倒是沒有摻假,此去南疆她是準備豁出一條命的。
蕭穆這個混賬東西給她出了一個大大的難題,她此戰必須要同陳墨川一起活着,還要笑到最後,否則退一步便也是萬丈深淵。
「主子!」突然門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小廝順子躬身立在暖閣的門外,只話語中卻是多了幾分緊張之色。
「何事?」楚悅忙問道。
「回稟主子!五殿下托人送了信兒來,請主子在河邊的茶樓里一見!」
楚悅頓時臉色微微一變,隨後卻是苦笑了出來,昊王爺果真是個八面玲瓏的,之前她還以為自己成了他手中的一枚棄子,此番卻又是心急火燎的要見她?
楚悅的眸色微微沉了下去,手指摩挲着腰間之前取下來的牌子,定了定神道:「紅箋,玉翅你們兩個將這塊兒牌子收好,記得我之前交代給你們的話兒。」
她隨後緩緩起身卻是換了一件深紫色的裙衫,隨後將箱子裏的那套黑色披風找了出來穿上。
「主子要出去嗎?」紅箋忙幫楚悅整理披風上的兜帽,這一天天的那些人怎麼就不能消停一點兒,這麼晚了還讓主子出去見他們,她不禁有幾分心疼自家主子。
「嗯,你們兩個看着暖閣,我去去便回來!」楚悅曉得昊王蕭淵的局她是推不掉的,畢竟還有那廝給她下的毒在身體裏藏着。
楚悅穿戴好後便按照昊王的指示從東側門走了出去,她看着身邊躬身將她送出去的侯府的家僕,不禁眸色微微深邃了幾分。
果真永寧候府是昊王爺的囊中之物,即便是永寧候府里不起眼的看門的奴才也都是蕭淵的人。
只是可惜的是,蕭淵估計做夢也沒想到已經幾乎要被捧殺了的陳世子居然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一點點將陳洛川排擠了出去,從而打亂了蕭淵在永寧候府的佈局。
楚悅出了侯府早有蕭淵安排好的人等在外面,隨即將楚悅迎到了馬車裏,不多時馬車便駛到了郊外河岸邊的一處裝飾雅致卻是不大起眼的茶樓里。
她下了馬車抬眸便看到眼前二層的茶樓卻是亮起了點點的燈火,隨後又是兩個身着黑色勁裝的男子走到了馬車邊將楚悅迎進了茶樓二層的最東面的房間。
房間外面守着兩個滿臉冷峻的勁裝男子,看到楚悅抬手便將帘子掀了起來。
楚悅腳下的步子微微一頓,硬着頭皮走進了房間裏,外面的門卻是被緊緊關上。
楚悅轉過身便看到了窗前小几邊坐着的五皇子蕭淵,一襲玄金色繡着白色牡丹花紋的錦袍,頭戴墨玉冠,俊朗的眉眼間多了幾分陰沉不定的神色。
他微微垂首輕輕抿着玉盞里的香氣逼人的茶湯,楚悅進來後緩緩抬眸看向了她,眸子裏迸發出來的視線微微有幾分冷卻又看不出更多的深意來。
「王爺福安!」楚悅沖蕭淵福了福,宮裏頭的這幾位爺沒有一盞省油的燈,她得小心應對才是。
「坐吧!」蕭淵淡淡道。
楚悅定了定緩緩坐在了蕭淵的面前。
「喝茶!」蕭淵親自幫楚悅斟茶,動作帶着武將的大氣卻也有些冷硬。
楚悅道了一聲謝,接過了茶盞卻是捧在掌心中並不打算喝下去,她定定看着蕭淵道:「王爺,如今我也是嫁做人婦的人,單獨與王爺會面怕是有些不妥,不曉得王爺有什麼事情需要我去做,畢竟我也不能在這裏耽擱太久,還請王爺明示!」
蕭淵端着茶盞的手微微一頓卻是仰起頭抿了一口茶隨後看着楚悅笑道:「楚姑娘果真是快人快語,只是楚姑娘不必擔心茶湯里有毒,畢竟你之前已經中了毒,沒必要等着本王再第二次毒!」
楚悅的眼角微微一抽,只是冷笑了一聲卻不接話。
蕭淵似乎也有些心煩,將手中的茶盞重重落在了案几上,抬眸看着楚悅道:「本王只想和楚姑娘做一筆交易!你給本王想要的,本王給你想要的,那麼說說你如今最想要的是什麼?」
楚悅微微一愣突然嗤的一聲笑了出來,隨後看着蕭淵道:「王爺現在最想要的是什麼?」
蕭淵淡淡笑了出來看向楚悅的視線卻是沒有絲毫的溫度,他盯着楚悅一字一頓道:「本王想要……陳世子的一條命!」
楚悅頓時臉色微微一變,果然如她所想的那樣,這邊是今天蕭淵喊她的意思吧?
她微微垂首道:「他的命現如今不由着我。」
蕭淵的眸色冷了幾分:「楚悅,你是個聰明的丫頭,你現在可是陳世子的寵妾,那麼你如今開出條件來,我們不防談一談,比如你弟弟的前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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