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5章啥時候了還做美夢?
王猛道:「你身為太子的首席謀士,太子很多秘密都是瞞着你的。一筆閣 www.yibige。com 更多好看小說不用說針對秦王殿下三番兩次的刺殺。你肯定不知道,陛下在洛陽遇刺,最終痛失一臂,這個幕後元兇,其實就是太子。」
「不可能!」
裴弼搖搖頭道:「絕對不可能!」
「哈哈!」
王猛笑道:「別說你不相信,猛其實也不相信,不過這確實是事實。不光秦王殿下知道這個事實。不過,陛下卻沒有打算廢黜太子,知道這是為什麼嗎?」
「為什麼?」
裴弼想了一會兒,突然道:「難道陛下是在養惡?其實秦王殿下的步步退讓,不是不忍心手足相殘,也是在養惡。在等太子殿下天怒人怨時,才一舉痛下殺手?」
「你想到了啊!」
王猛道:「我還以為你會想不到呢。太子不僅試圖弒父,而且還傷心病狂的意圖炸掉黃河大朝堤,掘開黃河,來一個水淹三軍。」
事實王猛這麼做也是沒有辦法。
奪嫡之爭,本來就是你死我活的事情,異常兇險,更何況冉智還像一條毒蛇。就像西漢時,淮南王劉長殺宰相,在封地胡作非為,然後又要謀反。漢文帝拿這個弟弟沒有辦法,只好將他流放到蜀地做一個平民百姓,吃點辛苦,磨練一下,過幾年懂一點事了,再召回來。劉長當年遠比冉智惡劣多了,漢文帝做法很是仁義。
可劉長這小子認為自己造反了,還有理了。在路用拒食抗議,活活餓死。於是民間有說法,一尺布,尚可縫。一斗粟,尚可舂。兄弟二人不相容。漢文帝只好做深刻的檢討。
這就是現在百姓的看法。
王猛也是非常為難,冉明是要聖君的,要表裏光鮮,不能讓冉明的名聲受損。
況且暗殺冉閔這事,根本就沒有證據,相觀人員都被滅掉了。
如果執意用這條罪名,不僅難以服眾,而且會給人一種冉明極度自私,使用卑劣手段栽贓嫁禍,暗害兄長的說法。
這事只能慢慢放下,當冉閔讓冉智讓代表他參加春祭時,王猛感覺不對勁了。
於是,在不理解冉閔真正用意的信息誤導下,王猛加快了暗中佈置。
王猛的策略其實在仿效武帝晚年的巫蠱之禍,巫蠱也就是詛咒,如果能把人咒死,這個世界上也就沒有壞人了,當然大部分人是都不相信巫蠱詛咒之言,不過,這個卻可以害人。
王猛掌握天眼,自然知道冉閔在天眼內部留下了眼線,要這事不引起冉閔的懷疑,首先就是在不動用冉明天眼的情況下。
王猛在隨便讓幾個人以詐死,在身份上脫離天眼的名單,成了隱形人的天眼成員,就可以秘密實施他的佈置了。
其實這件事是在春祭之後開始佈置的,如果黃河不發水,王猛也會實現這個計劃,在冉閔出行的時候,利用這七個死士,完成嫁禍之舉。
對於桓溫所產的那種粗劣火藥,王猛想搞到太容易了。即使天眼成員沒有異常調動,就可以完全證明冉明是不知情的。
況且這件事,冉明根本不知情,自然可以做到神色如常。
所以,在王猛的默默推動下,冉智踏上了一條不歸路,當然這個過程不可避免會對國家造成一定的傷害。
裴弼道:「事已至此,弼願賭服輸,罪不及家人,禍不及妻兒,望景略莫讓弼香煙斷絕。」
「這是自然!」
王猛道:「現在只有你可以勸太子棄位,勸太子離開,若陛下不追究太子的過錯,猛自然不會為難太子。若是執迷不誤,莫怪猛心狠手辣了!」
裴弼聽到這話,反而放鬆了下來。太子只要留着命在,他還有機會,必竟冉閔正值壯年,他不可能立即傳位給冉明,就算冉明勝了這一局,他想順利的當上皇帝也不是容易的事,只要再過幾年,冉裕、冉睿、冉操都會慢慢長大,他們也是奪嫡的人員,這還會有的斗!
裴弼走到前院,發現自己的妻兒老小都在,只是被一群甲士挾持着,他們不敢發出任何聲音。
裴弼來到一個莫約五十歲左右的老婦面前,撲通一下跪在地上:「母親大人,孩兒不孝!」
這時,裴府眾人看到裴弼出現,這才敢放聲大哭。然而,裴弼抬頭發現,周圍的甲士已經不知什麼時候撤走了。
裴弼眼睛一亮,王猛果然是一個信人啊。裴弼道:「快收拾細軟,咱們走!」
「去哪?」
「莫問,先逃出鄴城再說!」
就在裴弼急忙安置家人出逃,親眼看着家眷坐着馬車離開。裴弼這才向皇宮跑去。
當裴弼來到皇宮時,冉智一臉興奮的道:「先生來得正好,朕有一件兇險的事,讓先生您替朕辦一下!」
「陛下,臣願為陛下赴湯蹈火,萬死莫辭。」裴弼又伏下來說道。
「也不用赴湯蹈火那麼危險,只要機靈一點,此行只有險,並無凶。」
接着,冉智又將計劃說了一下,裴弼這才抬頭發現,在御書房裏居然着坐着一員大將,不是蔣干是誰?
不過,蔣干身邊的文士被裴弼忽略了,他還以為這是蔣乾的參軍之類。裴弼聽了冉智的話,急道「陛下,大事不好,劉科叛變了。
這個鄴城不能再待下去了,要早離開為妙,一旦太上皇和秦王抵達,一切都晚了!」
冉智聽到這話那是又驚又喜。驚的是劉科叛變,讓他失去了兵權。
沒有兵權,他這個皇帝就當不穩了。可是隨着劉科叛變,冉智卻非常欣喜。因為蔣干到來,要求就是成為大將軍,統帥魏國所有兵馬。
冒然奪取劉科的兵權,肯定會讓劉科不樂意,甚至反他,現在他倒沒有心理負擔了。
冉智開始反思自己,自己步子是不是邁得太大了一點。但立即打消了這個,念頭,並不後悔。若不是這樣,自己就不會在很短時間裏將權利抓住。
抓不住,人心叵刻,後果難料。不過要對一此細節講行補充。於是搬出大量財帛,送到相山,賜於蔣干,賞無可賞了,只好賞賜財物,以安蔣干之的心。
事實上蔣干不僅抵達了鄴城,還帶來了五千軍隊,五千騎兵雖然不多,不過後續還有三萬餘援軍。手裏握着三萬五千軍隊,野戰肯定打不過冉閔,不過拒城而守,怎麼也可以拖延一下時間。最重的是,冉智有了援軍。
這個援軍就是御書房中那個文士打扮的人,此人姓桓名沖,字幼子,小字買德郎。是晉朝南昌郡公,太尉、安西大將軍桓溫的幼弟。
桓沖有勇有謀,深得桓溫器重,如今官居荊州刺史、振威將軍。
其實在冉智發動政變時,桓溫就想着和冉智聯手,夾擊冉明。桓溫當然不是白幫冉智,他想得到梁州之地,最次是要拿下漢中。
不過,由於張溫在南陽寸土不讓,桓沖根本沒有機會接觸冉智。無奈之下,桓沖只好取道東進,秘密從蔣乾的防區進入魏國。
就在冉明抵達鄴城安固縣境,此地距離鄴城已經只有三十多里,這樣的距離和兵臨城下差不多。
不過冉明也鬆了口氣,魏國如今各地兵馬都沒有明顯調動,除了籍羆以外,各擁兵將領均沒有參與這場內戰。沒有各大將領參與的內戰,註定規模不會太大。況且鄴城的兵馬,都是冉閔的嫡系人馬,只要冉閔一露面,他們肯定會順勢投降。
當然,戰鬥會有,估計也不會太大,必竟劉科一人,可以統領的心腹有限。冉明鬆了口氣,暗道:「終於可以結束了!」
事實上,冉明鬆氣松得太早了。在稍作休整之後,冉明等來了冉閔和籍羆等眾軍。
「父皇大喜啊!」冉明興奮的道:「鄴城駐軍大都心向父皇,得到父皇將至,無不喜出望外,如今安固已經聚集了三萬餘反正軍士。只要父皇抵達鄴城城下,定能兵不血刃,拿下鄴城!」
「諸位將士,本將軍也不給你們藏着掖着了。實話告訴你們,想當初,咱們一起把太上皇逼退,陛下即位,咱們已經沒有了退路。作為大魏軍人,你們應該清楚,和陛下作對是什麼下場。在太上皇眼中,咱們都是十惡不赦之徒,如果不想死,那就好好守城。」
蔣干站在城頭,沖周圍諸將領道:「你們也不要抱着什麼僥倖心理,自張遇叛亂以來,魏國對於叛亂的打擊越來越重,禿髮烏孤在張掖叛亂,整個部落十數萬人,都被秦王殿下殺得一個不剩。我們同樣也沒有什麼好下場!現在要想活命,也只有守好城池,我們不需要堅守太久,最多半月,天下就會發生變化。成敗在此一舉,誰敢有二心,休怪本將軍不念平時兄弟情誼了!」
征南軍裨將盛庸道:「將軍放心,卑下省得!請將軍下令。」
「騎軍右前營駐南門,左前營駐北門,左後衛營駐東門,右後衛營駐西門。每門佈置一屯騎卒,把其他馬匹集中起來,交給中衛營。中衛營隨本將軍駐大將府,一旦一門告急,立即飛騎傳報本將軍,本將軍就會分兵救援。滾木擂石,灰瓶金汁,分佈四城,於城牆下每隔百步,埋大瓮一口,諦聽安北軍動靜,以防安北軍鼠竊盜洞!」
蔣干一條條將令頒佈下去有條不紊,各路將領紛紛領命而去。
於此同時,裴弼正在苦口婆心的勸着冉智儘快逃離鄴城。可是冉智是鐵了心不願意離開。
冉智苦苦思考一會兒,然後道:「朕不甘心啊,如果就這麼走了,朕就再無機會了!」
裴弼滿臉悽苦之色:「陛下,現在都什麼時候了。鄴城駐軍十之都逃跑了,他們只向太上皇投誠,如今太上皇的軍隊已經暴漲至了七萬餘人,僅憑蔣干五千前鋒,恐怕支撐不了一天啊!」
冉智道:「連你也信心不足嗎?」
「秦王殿下素以善戰聞名天下,天下聞名的豪傑,皆敗其手。何況還有太上皇!」
也難怪裴弼沒有信心。
要知道冉閔、冉明都是打遍了天下,像後趙中領軍石成、龍鑲將軍孫伏都、後趙汝陰王石琨、王郎、張駕度、段勤、劉國、靳豚、姚戈仲、劉顯以及慕容俊、慕容恪還有氐秦苻氏。
如果一個人敗在冉閔手中那還沒有什麼,可是這一連串的名字,哪一個是好相與的角色。也難怪裴弼沒有信心,冉閔身邊不僅有勇冠三軍的籍羆,還有近智若妖的冉明,別說信心了,都忍着不逃,都算裴弼毅力堅韌了。
「何必長他人志氣,滅自家威風?」
冉智豪氣沖天的大笑道:「守一城,揮天下,以千百就盡之卒,戰百萬日滋之師,蔽遮鋒芒,沮遏其勢。天下之不亡,其誰之功也?朕願與先生一起,身與城死,以報國家!朕倒是要看看,誰要做趙高、梁冀!」(趙高和梁冀都殺過皇帝)
正巧蔣干來到皇宮聽到冉智如此豪言壯語,其實蔣乾的心思也不純,他只是想坐而起價。如果冉閔可以給他更高的利益,他就算獻出鄴城,也沒有什麼不可。
不過聽到冉智這話,他心中不禁生起愧意,忙肅容道:「陛下說的是,不管敵強敵弱,我等盡死守鄴城,以報國家!」
冉智欣然道:「好!有蔣大將軍這番話,朕與文武百官同心同德,逆軍斷難討得便宜。朕願與蔣大將軍歃血為盟,人在城在,人亡城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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