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文即將赴港。一筆閣 www.yibi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這就是沈重陽提供的消息。
《十月圍城》裏,孫文是1906年10月赴港,與十三省革命代表會面,但歷史上,1905年的10月,孫文會在香港的一艘輪船上主持同盟會的宣誓儀式。
電影世界與歷史重合,還是這是故事之外的自由發展?
陳百經皺着眉頭,不知道這是好是壞。
他連忙向沈重陽打聽,但沈重陽不過是聽到了隻言片語,難以說出個詳細來。
「百經兄何不詢問史密夫?我看他倒是很中意你,想招你做女婿。」劉郁白開着玩笑。
沈重陽和月茹都在旁邊勸道:「對啊,這可是一步登天的大好事,你要是主動些,明年說不定就能喝上你的喜酒!」
史密夫的女兒正值十八,芳華年紀,長得也好看,沈重陽和劉郁白也都是見過的,在他們看來,配陳百經足夠了。
「明年啊……」
陳百經微微恍惚,按《十月圍城》的劇情,明年孫文赴港,就是他告別這個世界的時候,那時候,一切都將成為電影的一部分,而他會回歸現實。
什麼友情愛情,都要煙消雲散。
喝喜酒?
他搖搖頭。
若沈重陽消息可靠,孫文提前赴港,那麼在他離開香港的時候,此番任務就要結束。
提前一年也好,這種成天想辦法應對未知危險的生活,他實在是累了。
「明年的事,明年再說罷!」陳百經道,「重陽兄,郁白兄,來我敬你們一杯!」
他端起酒杯,自釀的米酒略微有些發黃,香味馥郁醇厚。
三人一飲而盡。
晚飯吃到一半,忽然有人過來,在樓下喊道:
「重陽兄!重陽兄!」
聽聲音,是警察司的廖國強。
沈重陽放下筷子,走到窗前。
「國強兄,怎麼,吃飯了嗎?且上來坐吧,這邊剛吃。」
「不了不了,我來找百經兄,他在這兒嗎?」
沈重陽轉頭看向陳百經,陳百經衝着月茹說聲不好意思,也站到窗前。
廖國強見他果然在這裏,鬆了口氣,喊道:「百經兄,sir讓我過來找你,說是有要緊事!」
「在哪裏?」陳百經問道。
「總督府。」
總督府?
不說沈重陽和劉郁白,連月茹聽了,都有些奇怪。
「好,我馬上下來。」
陳百經答了一聲,又回到了桌上,拿起筷子開始吃飯。
月茹責備道:「那可是你頂頭上司在叫你,你不快去,還吃什麼飯!」
這種責備,倒像是嫂子責備弟弟了。
「不急這兩分鐘,而且,現在不吃,只怕去了之後,要餓好長一段時間。」
陳百經兩三口將碗裏的飯吃完,又將酒杯舉起,同劉郁白和沈重陽碰杯。
「中途離席,不好意思了。」
他道歉,然後打開房門,咚咚咚下了樓。
來到總督府,進了內堂,彌敦爵士坐在上首,史密夫坐於側位。
「爵士晚上好,sir晚上好。」
陳百經打了個招呼,站在彌敦爵士對面。
「請坐。」彌敦爵士微笑。
史密夫仍是皮笑肉不笑的表情,他從衣兜里取出手帕,遞給陳百經,責備道:「在吃飯吧?嘴上油都沒擦乾淨,就出門了!」
他又對彌敦爵士說:「這個年輕人,什麼都好,就是做事情太心急,毛毛躁躁的,以後還要讓他多向爵士學習些禮儀才行。」
這是變相在上司面前誇獎自己的下屬了,意思是:我的人聽見召喚,吃飯吃到一半,嘴都沒擦就跑過來,這樣的人,用着舒心。
陳百經婉拒了手帕,開玩笑道:「彌敦爵士在上,我喜歡的可是女人,sir的心意我領了,但你的手帕我可不用。」
心意不在手帕,而是史密夫的話。
說着,自己取出手帕將嘴擦乾淨。
「哈哈哈,年輕人,果然有趣!」彌敦爵士笑道,「來,做到你阿sir旁邊,嘗嘗今年新出的龍井!」
陳百經依言坐下,旁邊的僕人倒了茶,便識趣地退開了。
「茶怎麼樣?」史密夫笑眯眯問。
「我一個粗人,不動茶,不敢在兩位行家面前開口,若要強行開口,只怕糟蹋了這茶葉。」
彌敦爵士輕輕點頭:「我是很仰慕中華文化的,我的祖父,曾經喝到了你們中國的茶葉,他總說,中華地大物博,遍地黃金,有精美的瓷器漆器,有比酒還要香的茶葉飲料,還能三妻四妾,哈哈哈!」
說到最後,露出個男人都懂的眼神。
史密夫很捧場地跟着哈哈大笑。
陳百經笑不出來,但也不願意這時候得罪總督,只得低着頭。
彌敦爵士又說:「這次叫你來,是有個任務想要交給你,史密夫,你來說罷。」
陳百經看向史密夫。
「百經啊,日不落帝國的香楠爵士要經過香港,去往日本,向彌敦爵士借人手,要求是武藝高超,懂得英語,而且形象要好……我想來想去,整個中環警察司,也就是你最適合啦!怎麼樣,你想去嗎?」
當保鏢?!
陳百經只覺腦子一下子炸開了。
眼看着孫文要赴港,怎麼會突然出現這種事!這是冥冥中有什麼力量,要將自己調離?
香楠爵士的爵位比彌敦爵士要高,兩人又是同一派系,他想彌敦爵士借人,彌敦爵士當然要選最好的,而整個香港地區的警察,現在「最好的」,就是陳百經。
拒絕,必須拒絕!
陳百經竭力搜尋着理由。
「怎麼了?」史密夫見他並不高興,有些奇怪,「這可是大好事,我厚着臉皮向彌敦爵士大人請求的呢。」
陳百經勉強一笑,說:「阿sir和爵士大人抬愛,百經受寵若驚。只是……只是不知香楠爵士大人何日到港,又什麼時候去日本,我什麼時候回來?」
彌敦爵士和史密夫齊聲大笑,史密夫笑指着陳百經,臉卻看向彌敦爵士:「年輕人,哈哈,真是年輕人吶!」
他看向陳百經:「以你的本事,跟着香楠爵士,過個一兩年再回來,就是北邊的老太太見了你,也要用大禮迎接你呢!」
這個意思,幾乎是明說了:你安心跟着香楠爵士,這可是飛黃騰達的好路子。
陳百經暗暗叫苦,如果他真是這世界的人,像這種好事,哪裏會想到要拒絕!跟在香楠爵士身邊,可以說是絕對安全,還有榮華富貴……但他來這裏,是要保護一些人,其中,絕不會有香楠爵士!
等等!
陳百經腦子裏突然想明白了!
若說跟在香楠爵士身邊絕對安全,那麼,將阿四等人一同帶着,豈不是省了很多心?
他面帶微笑,站起來挺直了腰,然後躬身道:「爵士與阿sir厚愛,百經感激不盡。我聽說香楠爵士四處遊歷,頗有冒險家的風範,想必會經歷很多困難。百經恐怕一個人難以應對,卻不知道能不能多帶些高手,隨我一同保護香楠爵士大人?」
彌敦爵士聽了,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反而問道:「哦?你還知道冒險家?看來你果然像史密夫說的一樣,對這個世界的了解遠超常人!很好,很好!」
史密夫見他答應,也是很高興,他點着頭道:「你想要帶誰?」
陳百經:「阿sir還記得臭豆腐嗎?做臭豆腐的那個,叫王復明,是少林寺的弟子,身高力大,光論力氣,我比不上他。」
他看向彌敦爵士:「還有劉郁白劉公子,他可是昔年的大清武狀元,深藏絕技,智勇雙全,前度爵士要練拳,家中的空手道教練不服氣,私下裏挑戰劉先生,被劉先生一招制服。」
彌敦爵士點頭,劉郁白的功夫很強,他是知道的。
「還有劉四弟,此人很是機靈,這幾年我教他英語,學習日語的時候也帶着他,為人勤奮踏實,用來身邊使喚,最是應手。」
「還有沈重陽,這幾年他不賭了,功夫很有長進,達到了霍元甲的水平。」
「還有……」
他見史密夫和彌敦爵士的臉色,正欲繼續說,卻被史密夫打斷了:
「要那麼多人做什麼!香楠爵士身邊,可是跟着好多高手,難道你以為,你的那些朋友,就能強過他們?百經啊,香楠爵士缺的,只是踏實而機靈的人,你懂嗎?」
這是說,要讓自己去拍香楠爵士的馬屁。陳百經懂,但他得裝作不懂。
他硬着頭皮,衝着兩人抱拳說:「恕我直言,阿sir,當今天下,能打敗香楠爵士保鏢的,還有很多。香楠爵士在東亞一帶活動,難免有些土著高手行刺。而劉公子、沈重陽,功夫已至巔峰,鮮有人能敵,帶上他們,有備無患。」
這時,突然旁邊響起來一個聲音:
「哦?你說我的人比不上你朋友?」
一個五十多歲的英國人走出來,他留着卷鬍子,渾身收拾得一絲不苟,典型的英國紳士模樣。
在他身後,跟着兩個人,一個是身高兩米的大力士,一個是矮小精悍的南亞人。
兩人俱是用仇恨憤怒的眼神看着陳百經。
陳百經心中舒了口氣,暗道:終於出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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