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魔能時代 第四十五章：告別與會合

    readx;    極北海域深處，靠海懸崖下。三艘漁船組成的小小船隊迅速扯掉了偽裝布，開始升錨。很快，魔能發動機的嗡鳴聲已是逐次響起。甲板輕輕地震動中，船隊開始前進，並緩緩加速。

    甲板上，謝肖兩人與錢院士正站在一起，低聲說着什麼。

    望着有條不紊各司其職的人群，謝寧滿意的點了點頭，卻是轉向了他身旁的一直凝眉沉思的錢院士。

    「院士，繼續我們剛才的話題。您說，您能讓艦隊通過混亂區嗎？空間魔能雖然沒實質化就不能形成讀力空間，但它的高級規則向特姓，應該可以阻擋混亂的元素魔場波穿透吧？」

    「這樣的話，如果我以空間魔能包裹船隊動力系統，會不會讓我們在混亂區雖然沒辦法戰鬥，但仍然能航行？」

    錢院士搖了搖頭，似乎在繼續沉思着，然而，漸漸的，她卻是開始眉飛色舞。

    「不得不說，殿下，您這真是天才的想法！很有可能會有如此效果！」

    她擊掌贊道：「我馬上安排他們實驗，殿下，您也來，我們需要您隨時提供空間魔能配合。」

    說着，兩人已是迅速走了出去。

    ……

    「你是說，我們可以帶領定北編隊，越過魔場混亂海域，從另一側溜出去？」肖樂東頓時滿臉喜色地追在後面問道。

    「不可能。蠻族現在之所以追追停停，是想以低中級對低中級，儘量減少損失。但蠻族一旦發現我們可以在那航行，必然不惜損失高級魔戰，不惜消耗魔能加速追趕攻擊。一被追上就麻煩——我總不能給每門炮每架戰機都去包裹空間魔能吧？」

    「而且，面對高階魔戰，只要他們帶了低中階配合，魔裝艦隊是無能為力的，我們什麼都不缺，就是少了高階乃至超階戰力啊，不然我都有信心帶他們突圍。」

    ……

    「更何況，你別忘了，即使我的構想是可行的。戰機是靠魔能噴射口進行動力輸出的，無法用空間魔能包裹，我難道還能讓空間魔能膜留個口子出來？那我就能實質化了。而炮群也同樣如此。只有靠動力系統輸出動力至螺旋槳的大型艦船才可以——我直接覆蓋他們的核晶發動機。我們也只是保證了動力，卻還是被廢掉了戰力而已。」

    「所以，被追上還是個死。延緩死亡時間而已。但，現在，我們至少已經發現定北編隊了，更是又可以讓他們多得到了幾天的緩衝。」

    謝寧隨着錢院士大踏步地走着，卻是回身說道，然後，他又是向肖樂東揮了揮手。

    「我得去配合錢院士研究了。樂樂，你找上天才兄和老孟，你們每人帶三分之一隊伍，各守一艦，準備突破封鎖線！」

    他高聲命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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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黎明時分，微弱的晨光中，黝黑的龐大黑影正在海面上靜靜航行着。

    孫參謀長似乎一整夜都沒有睡覺，卻是焦急地在編隊司令的軍官室外走來走去。

    門吱呀一聲打開了，幾名面色肅然的白大褂走了出來，卻正是又一次探視編隊司令傷情的軍醫。

    「周長官怎麼樣了？」孫參謀長急急問道。

    「很不好。」為首的一名軍醫滿臉失落的搖了搖頭。

    「司令長官昨晚又昏迷了過去，直到現在才醒。他腦部內傷太嚴重，顱內出血導致的腦壓增高、腦部衰弱。腦部衰弱又似乎對魂海產生了影響，魂海中靈魂螺旋亦隨之持續衰弱。能理治療手段全然無用，而船上又太顛簸，我們無法實施物理治療。而且，對於顱內出血，我們也沒那治療技術……」

    「參謀長，您最好……做好最壞的準備。司令長官……他現在只是靠着靈魂螺旋運用魔能硬撐……但隨着他靈魂螺旋的繼續衰弱，他隨時會倒下，即使再好……也許也撐不了幾天了……」

    他低低地說道。

    ……

    孫參謀長望着幾名軍醫遠去，卻是怔怔地落下了淚來。

    良久，他吸了吸鼻子，擦乾淨了臉上的淚痕，卻是推開了門。

    「長官，海軍魔戰隊鄭統領醒了。」他湊到編隊周司令長官的床前，卻是低低地說道。

    「帶，帶我去他的房間。」床上正閉目喘息的中年將領頓時有了反應，微弱的聲音已是傳了出來。

    「長官，您的身體……」孫參謀長頓時猶豫道。

    「我自己的身體我還不清楚麼？你們在外面的對話我都聽見了。我的傷大多在腦部與腦部出血導致的靈魂螺旋持續衰弱，不礙行動的，扶我過去。」

    中年將領虛弱地說道，卻是從床上顫巍巍地掙扎坐了起來。

    孫參謀長兩眼一酸，他擦了擦眼睛，已是扶上了司令官，往門外艱難走去。

    ……

    「老夥計，我聽說，昨天你又揍了他們一頓麼？」

    另一間相鄰不遠的軍官室里，一個被包得象粽子一樣的人躺在床上，偏頭望着與他並排躺在一起的編隊司令，卻是微笑着低低問道。

    「是的，不過，我們恐怕也在劫難逃了。再過幾曰，蠻族合圍，我們或是死戰，或是進入混亂區……別無他選。」

    編隊司令亦是低低回答道。

    「早知道，我就應該聽你的，當初剛入魔將團的時候，不要爭着去擔任什麼艦長，老實苦練魔能，也許我那天就不會受傷了。」

    他想了想，又是如是嘆息道。

    ……

    「早知道，我就不應該拼了命去救你，害得自己也成了這副鬼樣子。」

    魔戰隊鄭統領卻是低低說道：「這還象海軍狂龍，定北編隊司令長官說的話麼？當初，我們忽然失去通訊，預備回港，卻在路上猝不及防被包圍。還不是靠你巧妙指揮，我們才逃出來了？不然，我們可能早就全犧牲了，你又何必妄自菲薄。」

    兩人頓時相視苦笑。

    良久，編隊司令的聲音又響了起來：「老夥計，我剛才問了醫生，你還是可以恢復的。你的傷雖然重，但卻不是腦部，而只是內腑。你是蒼穹，比我高一階，魔能強度比我高，雖然你看起來不能動。但現在你的靈魂螺旋正配合着能理手段，維持着你的生機呢。」

    「只要到了岸上，做下物理手術，就好了。以後……編隊就拜託你了。」

    編隊司令沉沉地說道。

    ……

    鄭統領聞言卻是低低地笑了起來：「呵呵，不是說了要與敵偕亡嗎？怎麼又考慮以後了？你們這些做魔戰指揮官的，總是和你們的魔裝參謀一樣，也喜歡想這麼多。而且，你想，我就是個只知道魔戰的貨，哪有指揮大型編隊的經驗？」

    「交給孫參謀長或是你的副統領，我不放心啊……」

    編隊司令頓時嘆了口氣。

    「孫參謀長太謹慎，與傾向激進的我配合倒是相得益彰，但獨掌大局，卻顯得有些顧前顧後。就如這幾天，商量來商量去，竟是只知道逃跑。雖然實力相差太大，但帝[]隊，怎麼可以沒有進攻之心。」

    「另一個卻完全被你帶壞了，只想着魔戰不管其他，要他出主意簡直比登天還難。」

    「兩個都是副官而不是主官的料啊……可其他人，就更不用說了，沒地位，能力再高，也許我們也沒時間去發掘了。更何況，沒有一個優秀的魔戰實力，也鎮不住我們定北編隊的那群驕兵悍將。」

    「算了，也罷，還用考慮什麼以後？臨死前，多拼幾個，為帝國做最後的貢獻吧……」

    「說起來，我現在真想家啊……我夫人……也不知道她知道消息了，會不會受得了。還有我那大兒子，估摸着也該高中畢業了，不知道他能不能考上皇家魔戰軍校。」

    編隊司令一連串地低聲說着，他的眼裏已是漸漸閃現着淚光。

    ……

    「我大兒子也是呢。放心，那兩小子一定可以的。」一直默默聆聽的鄭統領艱難擺了擺頭，卻是和編隊司令碰了碰額，以示安慰。

    旋即，他又說道：「我們為帝國，為家人，英勇捐軀，死而無憾。沒有我們，那兩小子說不定不是死了，就是在逃命，怎麼可能還能想着上皇家魔戰軍校？所以，老夥計，我們不虧……」

    「是啊……不虧了……華夏再淪入蠻族之手，我們就完了……趁我們還有用，拼死一個算一個吧。總要保住我們的下一代不會受那種黑暗奴役與屠殺的痛苦。」

    編隊司令喃喃道。忽然，他偏頭看向了鄭統領，眼角卻是閃過一絲笑意：「唯一遺憾的就是你竟是一個女兒都不肯生，我幾個兒子的媳婦都還沒着落呢。」

    「滾你的，我還指望你生女兒呢，結果連下三個帶把的種。」

    鄭統領頓時笑罵了一聲，亦是偏頭看了過來。

    兩名位高權重的帝國將領對視着，卻是同時向對方露出了溫暖笑容。

    ……

    「似乎……這就算我們告別了吧？老夥計，只希望，我們能下輩子再做兄弟了……更希望，我家那幾個小子，和你家那幾個小子，就如我們一樣感情深厚。你我周鄭二家，世代兄弟……」

    良久，編隊司令又是喃喃道。

    「恩……他們會的。他們不會忘記，他們的父親一起長大、一起服役、最後……一起戰死。他們會繼承我們的遺志，世代兄弟。」

    鄭統領低低回應道。

    兩名將領並排躺在床上，開始陷入了長久的沉默。

    透過舷窗望去，外面正晨光微弱，朝陽如血。

    ……

    不知過了多久，門忽然被悄悄推開了。

    孫參謀長與魔戰隊王副統領均是一臉詭異神色地走了進來。

    「長官，後衛的嵩山號護衛艦遇到了極速追來的幾艘漁船。他們登上漁船後，竟發現是威北空母編隊逃散的海軍魔戰隊百餘殘部，與似乎早已深陷在極北深處的極北科考團。」

    孫參謀長向似乎正躺在床上閉目養神的編隊司令低低匯報道。

    「什麼？極北科考團？他們竟然逃出來了？」兩名將領均是猛然睜開了雙眼，卻是雙雙震驚問道。

    「是的，也不知道他們用了什麼手段，數百人的護衛團就死了三四十人，而科考團學者們竟是奇蹟般的絲毫未損！老天，在遍地蠻族的情況下橫穿極北森林又找到了我們，他們難道就沒被發現？那他們的運氣也太好了點吧？」

    王副統領亦是滿臉驚嘆地說道。

    兩名躺在床上的將領對視了一眼。

    「快，帶他們的主官來旗艦，來我們這房間裏。」

    編隊司令長官已是急急地命令道。(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