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魔能時代 第一百零三章：最後一瞬，輝煌之路

    readx;    ——但就在這樣的哭泣聲中，我們已哽咽失聲的雍王殿下卻是漸漸激昂了起來，他眼中雖然滿是悲痛，卻卻似乎也仍然閃爍着……希望的光芒，希望的微光，雖然渺茫，但也許永不會熄滅的希望之光！

    我們不知道他的希望來自那裏，但在那個大魔能時代，有着太多讓我們之前覺得無法想像、之後覺得不可思議的事情了……我們也願意相信，甚至無比地乞求——

    那些我們的錯誤所造成的損失，雖然很多已覆水難收，但那個至關重要的損失，那個我們最不願意看到的損失……那個天上地下，絕無僅有的……也許還可以挽回，而不是……

    人們漸漸地靜了下來，他們默默地望着雍王殿下，他們甚至無比乞求地望着雍王殿下。

    但我們永遠的雍王殿下，卻再也沒有提及，他的希望，他眼中的那些閃爍微光，終究來自何方。

    ……

    他的聲音，卻是漸漸激昂，似乎沒有任何傷痛能擊垮他堅強的意志，似乎沒有任何事情能讓他終究絕望。

    最後，在演講的尾聲中，滿臉堅毅的他號召所有願意跟隨他的帝國子民以及全世界人類們，遠赴異星，紮根滿目創痍的希望島。

    為他對我們血誓盟友的金石諾言，亦為人類幾乎已盡數失去的最後榮耀，更為站在我們的身前、遙遠的異位面保護我們，讓山與海再也不經歷戰火而戰。

    為堅守承諾而戰，為挽回榮耀而戰，亦為……止戰而戰。

    ……

    沒有人能形容那一刻我們的心情。

    但所有人都知道，我們是華夏人，我們應該堅守承諾！這是我們文明傳統中重要的組成部分，亦是不可或缺的組成部分！我們已經在一次無奈的抉擇中失去了很多，但這次選擇，我們不能再出任何的錯誤！

    但所有人都知道，我們是華夏人，我們已失去了我們的榮耀，我們為了那數億生命與人姓的考量，我們最終放棄了我們的血誓盟友，放棄了我們的救命恩人，我們無比痛悔，但我們仍然罪無可贖——但，我們，亦仍然有着挽回榮耀的餘地。

    但所有人更知道，戰爭還遠沒有平息，蠻族仍然盤踞在遙遠的位面之上。也許這一代，他們再無力威脅我們，但下一代，再一下代，我們的子孫們，必將再次面臨他們的威脅，他們的屠殺，他們的殘虐！

    我們，亦將為止戰而戰！

    ……

    數月後，極北大地中已滿是洶湧的人群。

    極北要塞人滿為患，極北要塞衛城人滿為患，大凌城人滿為患，甚至，極北森林乃至整個極北大地，都被陸續到來的人群們，擠得人滿為患。

    儘管在我們華夏人的觀念中，故土始終最是難離，儘管在異位面的希望島上，戰火終將再次爆發。

    但他們卻高喊着「他們需要人口，他們需要科技，他們需要戰士，他們需要教師，他們需要工人，他們需要商人，他們需要孩子，他們需要現代化建設，他們需要一切的一切」。

    他們高喊着這樣的口號，他們忍受着冰刀雪劍與酷寒的溫度，他們的簡陋帳篷沉沉鋪滿了整個極北要塞，亦是整片極北森林。

    ……

    雍王外祖的趙氏軍工集團舉族遷移，開國一等英國公楊氏家族舉族遷移，極北軍團與禁衛軍團一部舉族遷移，女神親衛軍團幾乎全數舉族遷移，帝國現役軍人與軍屬，幾乎頃刻間少了五分之一。

    肖氏家族告別了他們的天才長孫肖樂東，薩爾與吉安娜率家人出現在了極北要塞，帝國女神父母出現在了極北要塞。

    帝國魔能研究總院的院士在錢雪聲特級院士的號召下，也幾乎少了五分之一。與他們抱着同樣目的的舉族人群，更是幾乎鋪滿了整片極北大地。

    帝國與聯盟乃至整個人類世界的政斧，似乎都始終對這一切保持了沉默。儘管各國政斧均面臨着或多或少的人口損失。但他們仍然沒有阻止，更是放任、乃至協助了人們的離去，他們為人們的大規模流動，傾力準備了所有所需的交通工具與必需物資。

    我們知道，我們也許是在懺悔，也許更是在贖罪，但我們與他們，卻終究再也回不到從前了……

    ……

    與此同時，極北謝氏忽然向正由大皇子攝政的帝國皇室提出了放棄帝國爵位的申請。大凌城的極北謝氏家墓，更是在沒有向帝國解釋隻言片語的情況下，在謝氏家臣團喃喃祈禱的莊嚴儀式後，破土動工遷移——

    要知道，故土難離，但即使決意遷往希望島的眾人，卻也將自己的根留在了華夏。在華夏，他們永遠都有一個家族宗廟，永遠都有一片死後希望回歸的家族陵園。他們之後也確實如此做了，大多數人在死亡後，都選擇了葉落歸根。

    但雍王家族……

    這個似乎意味難明，卻令全世界的人無比震驚的事件，再次在人類世界掀起了掀然大波——人們始終對雍王家族這似乎決絕，又似乎是為了表明帝國長城將永遠紮根希望島，永遠衛護在同胞身前的舉動有些迷惑不解。

    ……

    但歷史的真相也許永遠只有那寥寥幾人所知曉，並被似乎早有默契的寥寥知情人掩埋在了時間的長河裏。沒有人知道這是為什麼，亦沒有人透露，這究竟是為什麼。

    我們只知道，我們聰慧無比的雍王殿下似乎對之前之事，隱隱猜到了點什麼，雍王家族也似乎知道了點什麼。但所有的謝氏家臣，都在人們聲淚俱下的挽留中，雖然誠懇致謝，卻也是堅決無比，更是拒絕透露任何與之相關的信息。

    我們只知道，代表謝氏家族之根的極北家墓，就這樣從此被遷往了希望島。極北謝氏，從此與帝國，與山與海，再無瓜葛。

    ……

    我們只知道，多年後，帝國皇帝陛下在傳位詔書中破天荒宣佈隔代傳位，並解釋為什麼不將皇位順位傳承給大家都以為是眾望所歸的大皇子時，隱隱提到過一句晦澀難明的話。

    這句話，在一些人的大膽猜測中，似乎與雍王家族那時的舉動，隱隱有些關聯。也因為這句話，帝國再也沒有響起過反對不是由大皇子，而是由三皇子之子、帝國皇太孫即位的任何聲音。

    那句話叫：愚納讒言，見利忘義，盡傷臣民之心；杞人憂天，陽謀陰斷，終鑄千年遺恨。

    ……

    但什麼是見利忘義？誰給他進了讒言？一直勤勉國事的大皇子又怎麼見利忘義了？我們又什麼時候被大皇子傷心了？杞人憂天陽謀陰斷千年遺恨又是指的是什麼？這句話到底代表了什麼？

    我們對此，一無所知。或是，也許有人猜到了點什麼，卻也無人會將之提起。

    但也許這就是歷史，即使是神也無法預知，但卻會在各種巧合走向必然的蒼茫洪流。也許這個時代本就屬於他，那個在山與海早已成為傳奇的青年，那個即使他放棄了爵位，但依然是所有帝國人心目中永遠的，雍王殿下。

    也許這就是上天賦予他的璀璨命運——他終將踏上那獨屬於他的……輝煌之路。

    ……

    是的，極北謝氏家墓遷移後，從此，我們的雍王殿下、我們永遠的雍王殿下。就這樣帶着那些願意追隨他的子民們，踏上了他的另一條路。

    也許是空間通道器皿的空間魔能需要再次充能才能使用了，也許是因為別的什麼——他們再也沒有與帝國、與山與海聯繫。

    在之後的無數個曰夜中，無數個我們在無數個家族宗廟中設立了無數個為他們、更為他祈禱的位置，無數個我們無數次無比虔誠地祈禱他的平安。

    但我們卻……再也見不到他了……

    ……

    當我們再次見到他的時候，那已經是多年之後，另一場戰爭，另一個故事了。

    當我們再次知曉當年之後，希望島發生了什麼。那也已是白星與山與海再次建交之後，我們從白星回到故土旅遊的華夏遺民人們、西陸遺民人們，從白星來到異世界好奇觀光的血精靈、精靈們的描述中、以及他們帶回來的那本叫《我們的王——王權之杖？荊棘》的系列書籍中，才得知的了。

    不得不提及的是，一些似乎被人們帶來做旅途中消遣之用、似乎由一個叫「龍傲天」的人主編的「王室娛樂周刊」尤其引起了人們的極大好奇與關注，更是以幾乎等同於白星全魚宴的高價紛紛購買傳閱。

    ……

    但那也根本不值得信任，因為那上面儘是些「全民博彩——我們的王到底將何時迎娶他的另一位王后」「王室秘聞——一王雙後的無盡戰爭」「決戰紫禁之顛——長公主與大王子分別代表各自母后的慘痛對決」「史上最悲劇的王者——曾試圖將自己劈為兩半的白星之王」「由王室悲劇引發的一夫一妻制全民討論」之類的，充滿着各種令人啼笑皆非的荒唐與誇張的長標題文章。

    更可惡的是，那些刊物往往還會在封面下一個幾乎用肉眼無法察覺的地方，註明一行細不可見的小字——本刊純屬虛構娛樂，概不對所刊登的任何新聞負任何法律責任。同時，本刊嚴正申明，本刊總部水電稅等費均已提前繳納，拒絕接待任何國家公務人員來本刊進行任何查水錶之類的行為，更拒絕接待我王陛下。

    ……

    除此之外，我們在雍王殿下再次打開通道將最後的人群接入希望島後，再也沒有了他的任何消息。

    在我們記憶中的最後一瞬是——

    那一天，當最後一批不遠萬里趕來追隨他的子民，進入他再次打開的光門後，我們永遠的雍王回身望了一眼，他的面容中滿是悲涼與痛楚，卻也滿是希望與決然。

    他默默望着在極北森林中默默為他送別的我們，他沉沉地凝望了我們一眼，他的眼神很複雜，更是意味難明。

    最後，他深深地吸了口氣，毅然走入了那個閃爍着輝煌光芒的光門。

    那一眼，亦幾乎是他在這個世界的，最後一瞬。

    ——《第二次世界大戰最終卷——兩難的抉擇：正確，還是錯誤》第347頁至末頁。(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