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火終於在水的潑灑下走向熄滅,遺留下來的濃煙仍然會讓人睜不開眼睛,喉嚨被嗆得說不出話,混亂是此刻的主旋律,所有人都在慌亂之中,但對於賭局最後花落誰家,每一個人都應該心如明鏡。老天不管是對是錯,是真是假,它始終是公平的,人們想要得到某些東西,都必須做出等價的交換,世間無一例外。
旖霞閣又恢復到習常性的混亂,整座閣中前前後後都堆滿了人,不管是舉足輕重的,還是無關緊要的,此時都擠在這裏,因為他們迫切地想要知道最後真真正正的結果。可事實是,他們不可能立刻就知道答案,他們能做的只有着急的等待。
皇后對今天所發生的事心有餘悸,她正在坤寧宮內一個人獨處,想起今天的事情,她有悔恨、有難過,悔恨的是自己的衝動,難過的是造成這樣的結果,這不是她想要的,可她也明白,天隨人願是可遇而不可求的。
三日之後。旖霞閣。
一直在坐着發呆的虹漪不知道怎麼了,突然興奮起來,她高興地大喊「快來人,你們快來!」
守在寢室外的人聞聲趕來,當頭的章太醫和楊太醫立刻進行會診,躺在床上的人逐漸睜開迷糊的眼睛。
虹漪立刻極其興奮地走上前去,「公主,您終於醒了,太好了。」
是的,一點都沒錯,公主並沒有葬身火海,她還活着,只是被燒傷了、燙傷了而己。
「快,去坤寧宮稟告皇后娘娘!」章太醫替公主把了一陣脈,立刻想起要告訴皇后,他身邊的小太監立刻應聲疾走退出寢室,往坤寧宮去。
公主的傷勢這幾天都是由皇后親自診治的,章太醫和楊太醫只是從旁協助而已,駐紮旖霞閣以應對緊急的情況。皇后一聽到稟報,帶上藥盒就立刻往旖霞閣來。
公主醒來之後,神智並不是很清晰,對於旁邊人的叫喊、詢問,都沒有回應,只是眼睛閉閉合合地,像是在經歷打擊過後,努力地整理着混亂的記憶。當皇后匆忙趕來時,公主恰好已經逐步恢復清醒。
「公主,你感覺如何?」皇后輕聲詢問。
而此時的公主慢慢從渾噩中清醒過來,聽到聲音就朝皇后看去,她的眼睛漸漸清晰地看見皇后,用着極微弱的聲音,「晴兒,」她咽了一下,再看了看她周圍的環境,「我沒死?」
皇后知道公主還認得自己,聽見她說的話清晰有條理,皇后有了些許放心,「雨兒,是的,幸好及時把火撲滅,把你救了出來,所以你沒事。不過……」
皇后的吞吐讓公主第一時間想到薛均,躺着的她突然有些激動,要掙扎着起來,「薛均,是不是……」
皇后明白她的擔心,連忙安慰她,「不是,薛均他沒事,他跟你一樣,沒事。」
聽到皇后的話,公主稍微有點安心,她是相信皇后不會騙自己的。她平靜了一點,然後又躺了下去,突然她發現自己的右邊臉上火辣辣地痛,她不自覺地用手去摸,皇后立刻制止了她,「雨兒,不要。」
公主感到不對勁兒,「晴兒,我的臉……我的臉怎麼了?」
皇后不太敢告訴她,擔心她又會受刺激,不過面對公主的質問,她又沒辦法不實話實說,「雨兒,這……你不用擔心,你的臉會沒事的,很快就會沒事的。」
公主感覺到皇后的話有問題,她已經知道大概了,「我是不是毀容了?」
這句話一出,所有在場的人都低下了頭,不敢直面公主的問題,而皇后也是如此。
「快,拿鏡子來。」
公主對她的貼身宮女虹漪下了命令,虹漪雖然有猶豫,但是不敢不從,艱難地回答:「是。」然後轉身去拿銅鏡,並很快就遞到公主的跟前。
取過鏡子的公主,不敢一下子就看鏡中的自己,她緩緩地把鏡子移到自己的臉上,她一看就愣了,她睜大雙眼看着鏡中的自己。是的,她果然是毀容了,只見她右臉上,在眼部的右下方,那裏有一塊較大的傷口,傷處紅腫,還有一些透明的水泡,感覺十分疼痛。
「雨兒,你聽我說,你的臉會沒事的,只是輕微地燙傷而已,別擔心。」
公主看着自己的傷,聽到皇后的話,她出人意料地並沒有吵鬧,還是很平靜地看着銅鏡中的自己,「其實,我根本不在乎這些,因為我知道,無論我變成什麼樣子,我還是我,還是薛鈞最愛的人。」
她表現得很自信,她又再次想起了薛鈞,「薛鈞,他怎麼樣了,他在哪裏?我要見他。」說着又要爬起來離開床,皇后立馬摁住她。
「公主,你別急,他沒事,他很好,我跟你保證,他真的沒事。」
「你說的是真的嗎?不是緩兵之計?」
皇后笑了笑,「雨兒,你不相信我了嗎?我是不會騙你的。薛鈞,他真的沒事,我保證!」
公主看見皇后眼中的真誠,也就稍微停止挪動,「晴兒,我相信你。可是,我想見他,想親眼看到他沒事。」
「雨兒,你現在有傷在身,不宜走動,需要安心靜養,他雖然不會在乎你的容貌,可總該會緊張你的身子吧。我想,你也不希望,讓他看到這樣憔悴的你,為你擔心,是不是?」皇后耐心地勸說公主,「等你好一點了,再去看他,也不晚呀。」
公主見皇后說得在理,的確,自己現在這個樣子出現在薛均面前,會讓他很擔心,公主仔細地想了想,也就不再掙扎了,「好吧。」
又過了幾日。慈寧宮。
「公主之事,今天一定要做個了結了。」太后深有感觸地感慨道,公主的確已經讓她心力交瘁,事情拖得越久,她就越感到疲憊不堪。
這天,太后把皇上、皇后、淑妃、德妃等後宮一眾嬪妃都召集到慈寧宮的大殿,此時大殿內坐滿了一眾的主子們,太后坐在主位上,其他人按照地位高低分兩邊就坐。因為公主的事乃是皇室的家務事,所以朝中臣子一律按例不參加。
感慨了一番之後,太后毫不遲疑地進入正題,「把薛均帶上來吧。」
從太后的話語中可以感知到,現在的她已經失去了平日裏的威嚴,看來她真的是累了。聽到太后發出懿旨,無論是坐着的主子們,還是站着的奴才們,沒有一人敢出聲,只是沉默、安靜地等待着結果。
不一時,在兩個侍衛的押送下,薛均緩緩走入殿中,看他的氣色還算不錯,大概是傷好得差不多了。薛均並沒有像在坐的主子們行禮,只是靜靜地站在那裏。
皇上身邊的劉公公見他那般的傲慢,大聲痛斥,「大膽薛均,居然不向主子們行禮,該當何罪?」
薛均還是不緊不慢地,對於劉公公的斥罵並不為所動,還是那樣地站着。而劉公公見他這樣,更加生氣,正想要幹什麼,就被皇上出言阻止。
「劉公公,算了。」
劉公公只好作罷,沉默退到皇上身後。
「薛均,你到現在還是不改初衷嗎?」
「太后,你可以殺了我,但是,無論你做什麼,都沒有辦法改變我的心意。薛均心意已決,絕不更改!」
「哼,聽起來倒是挺堅定的,不知等一下,你還會不會這樣大言不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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