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龍崗,日軍第二十二師團指揮部。
土橋一次正在大帳篷里跟馬場英夫、櫻井省三載歌載舞。
第二十二師團已經在深山老林里駐守了半個多月,這半個多月來,包括師團長土橋一次在內,整個師團一萬五千官兵都處在高度的緊張之中,現在戰局終於變得明郎,土橋一次他們腦子裏緊繃的那根弦一下就鬆弛下來。
這時候,喝酒還有跳舞,無疑是最能發泄情緒的。
當然了,如果是在駐地,還可以選擇去到慰安所。
但是在這深山老林子裏,喝酒跳舞就是唯一娛樂。
一曲櫻花唱完,馬場英夫誇張的扭動了兩下屁股,立刻惹來土橋一次和櫻井省三的哈哈大笑,帳篷里的氣氛也被推到了最高潮。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少佐參謀掀開布簾走了進來,報告道:「師團長,步兵第八十四聯隊所屬步兵第一大隊在追擊過程中遭到支那軍的伏擊!整個大隊一千餘人,大部被殲,僅只逃回來不到三百人!」
「納尼?」馬場英夫道,「支那軍居然還能打伏擊?」
「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土橋一次擺擺手,說道,「支那軍的那些高級將領也不都是草包,也還是有幾個有本事的,所以分頭追擊的部隊會遭遇幾次小規模伏擊,並不意外!只要整個大勢是可控的就沒問題!」
「師團長所言極是,損失一兩個步兵大隊沒什麼大不了,支那軍打成幾次漂亮的小規模伏擊戰也改變不了結果!」櫻井省三也笑着說道,「來,馬場君還有師團長,我們再喝!接下來是不是輪到我獻舞了?」
然而,話音才剛落,又一個少佐參謀匆匆走進來。
「師團長!」少佐參謀一進來就頓首報告道,「步兵第八十六聯隊報告,該聯隊所屬步兵三大隊在聯隊長松田大佐的率領下向支那軍發起追擊,結果在追擊的途中,遭到支那軍至少三個團以上兵力的伏擊!」
土橋一次的臉色立刻垮下來。
櫻井省三的臉上也流露出凝重之色。
馬場英夫更是急聲問道:「然後呢?」
「然後。」少佐參謀沉聲說道,「自松田大佐以下,整個步兵大隊七百餘皇軍勇士,集體玉碎,無一倖免!」
「納尼?」馬場英夫失聲道,「七百餘皇兵集體玉碎,無一倖免?!」
話音還沒落,又有一個少尉匆匆入內向土橋一次報告:「師團長,步兵第八十五聯隊急電,該聯隊所屬步兵第二大隊在馬家坳遭到支那軍的伏擊,其中步兵第一、第二中隊集體玉碎,步兵第三、第四中隊潰敗!」
馬場英夫、櫻井省三便霍然回頭,目光看向土橋一次。
一次、兩次可以看作小概率事件,三次四次就不正常!
「師團長!」馬場英夫沉聲說道,「這很不常,支那軍的突然後撤很可能是假撤,其真正的意圖只是為了把我軍從堅固的防禦工事中誘出,然後在中途進入伏擊!有鑑於此,必須立刻命令各聯隊、各步兵大隊停止對支那軍的追擊!」
「索嘚嘎!」土橋一次重重點頭,又道,「命令,各步兵聯隊以及各直屬隊,立刻停止對支那軍的追擊!等候師團部進一步的命令!」
馬場英夫重重頓首道:「哈依!」
……
麻城,大別山戰區長官部。
聽完通信兵的報告,鍾毅伸手又從沙盤上拔掉一面小藍旗。
站在沙盤旁邊的白崇悲便立刻用力的揮舞了一下拳頭,鬼子的又一個步兵大隊已經遭到重創,並且基本上喪失戰鬥力!
李品仙也狠狠擊節,說道:「這是鬼子第幾個大隊了?」
「李長官,這是第三個了!」旁邊一個作戰參謀恭聲道。
「第三個?」李品仙笑道,「哈哈,這才三個小時不到,我們就乾脆利落的吃掉鬼子的三個步兵大隊,按照這個打法,二十個鐘頭都不用,小鬼子的這兩個師團就會被咱們啃得渣都不剩下半點!」
說此一頓,李品仙又對鍾毅說道:「子韌,你之前估計要五天,是不是太保守了?」
鍾毅淡淡的瞥了李品仙一眼,心忖你想什麼呢?真以為鬼子都是白痴,吃了虧都不會長記性,依然會傻兮兮的分頭追擊?
不過這話,鍾毅當然不會說出來。
鍾毅說道:「這只是第一個回合,接下來就沒這好事了!」
停頓了下,鍾毅又道:「我原本還以為,第一個回合怎麼也能吃掉鬼子五到六個步兵大隊,這樣的話,接下來的戰鬥就會輕鬆得多,可現在只吃掉了鬼子三個步兵大隊,後面的戰鬥可就難打了,五天時間恐怕是真的不夠了。」
「啥意思?」李品仙愣愣的道,「合着這一回合還沒打好?」
「沒打好。」鍾毅點點頭,又道,「不過,問題也不是很大!」
說此一頓,鍾毅又回頭向身後一字排開的十幾個通信兵逐一下達轉進的命令。
沙盤邊的參謀們也立刻行動起來,鍾毅每下一道命令,便會將相對應的一面小紅旗移動到相應的位置。
隨着鍾毅的命令不斷的傳達下去,小紅旗也開始頻繁移動。
某一刻,當白崇悲的目光從沙盤上掃過時,便突然間一凝。
但只見,隨着小紅旗的不斷移動,兩個巨大的口袋陣已經從沙盤上隱隱成形。
再接着,白崇悲心頭便猛然一凜,心忖鍾毅還真的是厲害呢,這是料敵機先,已經猜到鬼子下一步的行動,並提前做了針對性的部署!
「厲害!」白崇悲忍不住讚嘆道,「這一下,鬼子怕是要吃大虧!」
鍾毅卻搖搖頭,皺着眉頭說道:「地形還是不夠有利,要是能有更好的地形,說不定真能在三天之內打完!遺憾的是,這已經是所能找到的最有利的地形!」
白崇悲點點頭,旋又問道:「如果在這裏打,最少需要幾天時間?」
「五天最少了!」鍾毅說道,「如果打的不好,延長到七天也是有可能的。」
聽到鍾毅和白崇悲在那對話,旁邊的李品仙、羅正英等人卻是滿臉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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