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的在這邊正說得起勁兒呢,門口的夥計又迎了一人進來。一筆閣 www.yibige。com 更多好看小說掌柜的抬眼一看,這嘴角都快笑到耳根子了。他心想着自己今日到底是撞上什麼大運了?這一來就來了兩個大貴人!
「喲,景王,您也是來為王妃挑選首飾的吧?您隨便看,我這兒的東西啊包您滿意。」掌柜的說道。
南宮璟一進來便看見了長身玉立的南宮珩,他踱步至南宮珩面前,挑眉調侃道,「五弟怎麼有閒情來這兒了?今日竟不用處理父皇交代的事務了嗎?」他的言語之中儘是諷刺之意。
自之前皇帝開始重用南宮珩起,南宮璟與南宮珩二人的關係便變得白熱化起來。他們二人表面上雖維持着兄友弟恭的表象,但暗地裏實則已是暗潮洶湧。其實,南宮珩覺得如今這樣也沒什麼不好的,省得他終日再扮作那副玩世不恭的樣子來韜光養晦。
南宮珩聽出了南宮璟言語中的嘲諷之意,可他並不在意,他笑了笑說道,「皇兄說笑了,勞逸結合這點我還是知道的。」
二人你一言我一語,雖是平常之話,可一旁的掌柜的卻覺得鋪子內的溫度瞬間就低了幾分。
南宮璟今日前來是想為蘇蘋煙挑選件首飾,好回去給她個驚喜。眼下,他便也不欲再與南宮珩多做口舌之爭,他看了看南宮珩手中的月長石,說道,「這個墜子倒是好看,令人聯想起那皎潔的月光。」
掌柜的一聽,當下便有些為難,「景王您好眼光,只不過小店只有這一條月長石製成的鏈子,成王先前已然看中了。您要不再看看別的?」
「既然是五弟看中的,那我也不好奪人所愛。」南宮璟說着,便移開了視線。
「景王您看,這紅珊瑚手串也是極品。紅珊瑚長於深海之中,它生長極其緩慢,不可再生,又極難採得,所以是相當珍貴。紅珊瑚乃是祥瑞福氣之物,正配得上王妃的高貴。」
南宮璟見那紅珊瑚色澤喜人,質地瑩潤,確實襯得上蘇蘋煙的勝雪肌膚,「好,那就要就這個了。」
「這個也替我包起來。」南宮珩說道。
「哎,哎,好勒,您二位請稍等啊。」掌柜的說着就趕忙動起了手來,將精美的首飾擺放進了雕刻繁複的檀木小盒中。
隨後,南宮璟與南宮珩二人拿了各自買好的首飾便分道揚鑣了。
南宮珩回到成王府之後,便徑直去了書房簾青軒處理公務。簾青軒建於成王府清虛園的溪山紆曲處,結構只一間,上加層樓,以觀雲物。站在二層之上,清虛園中的小橋流水可盡收眼底。簾青軒四周栽種修竹百竿,以招清風。南面有長松一株,可掛明月。小窗底下雜植花卉,四時常新。
南宮珩獨自坐在書房裏,窗外的溫軟陽光透過細細翠竹映了進來,投在几案之上成了斑駁的光影。南宮珩的雙手正擺弄着那個裝着月長石項鍊的檀木小盒,他目光似是直直地盯着手中的物什,實則卻是出了神。
南宮珩他從未為了任何女子買過這等物什,方才卻是鬼使神差地將此物給買了下來。此刻一想,才發覺自己竟連個送東西的由頭都沒想好,何況,他也並不知寒月是否會喜歡,又是否會收下。
南宮珩思忖着,心中有些許煩悶生出。他向來是想做什麼便去做什麼的,何來有過此等心緒?到底從何時起,他竟變得這樣不知所措、患得患失起來了?
「王爺……」一個婢女神色慌張地跑了進來,「奴婢已經跟王妃說了,您在處理公務,不允許任何人打擾,可王妃硬是要進來,奴婢攔也攔不住……」
南宮珩聞言皺了皺眉,眼神中閃過一抹厭惡之色。他揮了揮手示意婢女退下,女婢剛福了福身準備退去,身後朱巧容便踏了進來。南宮珩不動聲色地將檀木小盒給收到了袖中。
「這個時辰你怎麼來了?」南宮珩開口問道。
朱巧容柔婉一笑,「臣妾怕您一味地忙着公事,都顧不了自己的身子,特地給您削了一盤新鮮的水果送來。」她說着,便將雙魚琉璃盤端至了南宮珩面前的几案之上。
「王妃有心了。」南宮珩淡淡地說着,連眉眼都沒抬一下。
為了引起南宮珩的注意,朱巧容特意在來簾青軒之前又好生打扮了一番。朱巧容自恃也是有幾分姿色的,可是南宮珩不僅不為所動,甚者連看都不看她一眼。朱巧容心裏已然十分的失落,可她的臉上卻依然掛着端莊的笑容。
「怎麼了?可是還有什麼事?」南宮珩見她未離開,便抬眸問道。
朱巧容雙頰微微有些泛紅,糯糯地問道,「王爺……您今晚可會到臣妾的房裏來?」
南宮珩想也沒想就直接回道,「近日公務繁多,我恐會忙至深夜,你自己先睡吧。」
雖已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可當朱巧容聽到南宮珩親自所言,心中仍是萬分落寞,落寞之中還夾雜着一絲不甘與隱恨。她緊緊咬着嘴唇,手中死死絞着帕子,半晌才說道,「那臣妾就先行告退了。」
「嗯。」南宮珩低着頭看着卷宗,低聲應道。
「王妃,這樣下去可不是辦法呀!您得想想法子,快些懷上小世子才是啊!不然下次進宮的時候,皇后娘娘又要囉嗦一大通了!」出了簾青軒之後,朱巧容身邊的婢女綾香焦急地說道。
朱巧容此刻心中已是千般煩躁,「你以為我不想嗎?王爺日日用公務繁忙這四個字來打發我,他不來我的房裏,我又能有什麼辦法!」
朱巧容是越想越浮躁,她雖說是皇后的表外甥女,可是這一表三千里呢。當初皇后選她作為成王妃人選,不過是為了便於他們鄭家掌控南宮珩罷了。鄭家族中,嫡系的女兒捨不得,旁系的又沒有適齡的,這才會輪到表親中的她。
對於皇后提出的這個成王妃人選,皇帝原先是有些猶豫的,但他見朱巧容出身潁川名門,樣貌也配得上南宮珩,又想到此等大門大戶定會有助於他鞏固政權,便就同意了皇后的提議,定下了這門親事。朱巧容心裏明白,說到底,她也不過是個棋子罷了,皇后又哪裏會真心待她好呢?再說了,就算她懷了身孕又如何,就因着她的身份,南宮珩的心也不會放在她的身上。
話說南宮璟回到景王府後亦是先去處理了些公務,待幾個時辰過後,他手頭的事情都已處理完畢,他便捎上了端放在書案上的檀木盒子,起身出了房門。
平日裏這個時候,南宮璟都是在書房處理公務的,所以今日蘇蘋煙特地趁着這個時辰讓蔣媽媽將李大夫給招了來。因着蘇蘋煙有要事相詢,蔣媽媽便遣走了侍奉在蘋煙閣里的一眾僕婢。
南宮璟朝着蘋煙閣而去,他看着手裏精美的首飾盒,想着蘇蘋煙見到手串後那副的驚喜模樣,他的嘴角不禁彎了起來。
房門虛掩着,南宮璟方欲伸手去推開,只聽見屋內傳來了蘇蘋煙的聲音,「李大夫,都這麼久了,我這肚子為何還是沒有一點動靜?你可有用心替我調理身子?」
李大夫恭敬地回答道,「小的已經用了最好的藥材替您調理了,調理身子這事可急不得,還得慢慢來才行。」
蘇蘋煙有些不耐煩,「慢慢來,慢慢來,何時才是個頭啊!上次來的時候,你也是這麼說的,我怎麼覺得你是在敷衍我?」
李大夫誠惶誠恐,「縱使再借給小的幾十個膽子,小的也不敢敷衍王妃您吶。」他頓了頓,解釋道,「您之前那胎已然保不住,可您偏偏命小人替您熏艾,硬是再拖上了半個月。您要知道,那可是極傷身子的!所以相較於其他人,你的身子需要多花幾倍的時間去調理。」
蘇蘋煙一聽李大夫又提起了那件陳年舊事來,臉色立馬不虞,「本王妃警告你,這是最後一次,以後別再讓我聽見你提起那件事!」蘇蘋煙覺得自己甚是有先見之明,幸虧提前留了個心眼,讓蔣媽媽先行遣開了那些個婢女,不然這話要是讓人給聽去了,落到了南宮璟的耳朵里,那可要壞了大事了。
蘇蘋煙眼神狠厲,李大夫心中一凜,忙不迭地點頭,「是,是,小的知道了,以後定不會再讓您聽到一個字。」
「嗯。」蘇蘋煙這才稍稍順了順心。
「對了,我近日還有些睡不安穩。晚上難以入眠,半夜總要醒上個幾次,天不亮就又醒了,白天有時會有些頭疼。」蘇蘋煙揉着太陽穴說道。
「那小的給您開些安神的藥來,您要記得,切不可思慮過甚。」李大夫道。
「我身子虛,你開的藥要注意些。」蘇蘋煙囑咐道。
李大夫登時接話道,「小的省得。王妃您放心,這安神藥內含有酸棗仁、川芎、知母、麥冬、何首烏、五味子、丹參、茯苓等幾味中藥,具有補心養肝,安神益智的功效,也絕不會傷着您的身子的。」
「你看着辦,只要你做的好,本王妃自會有賞。」蘇蘋煙說着,聲音略顯疲憊。
接下來,蘇蘋煙與李大夫二人又說了些什麼,南宮璟卻是再也沒有聽進去。他反覆咀嚼着李大夫方才說的話,神色愈發地難看起來。他緊緊捏了捏手中的首飾盒,轉身回了書房,「凌風,待會兒見着李大夫出來了,將他帶來見我。記住,別驚動任何人。」
凌風神色嚴肅,「奴才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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