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下傳來一陣噼里啪啦的板子聲。︽
雖然挨打的兩個人,都是蒼山縣舉足輕重的大人物,無論是白道還是**,不過或許是剛剛已經看的多了,下面的那些圍觀群眾們,在第一次看到伏中挨板子的時候,他們心中還都有種說不出來的暢快感,但是現在看到板子如同雨點一般密集的落在伏義的屁股上時,他們似乎都有些麻木了。
這一次衙役們在打的時候,可是卯足了勁,雖然白清沒有明示,但是這幫衙役們心中可是清楚的很,今天已經把這個蒼山一霸給得罪狠了,堅決不能再給他有任何報復的機會,所以就算白清沒說,他們也是暗中下了死手,二十大板下去,雖然伏義表明看起來並無大礙,但是這兩條腿,多半是廢了。
「你還有什麼要說的嗎?」將死狗一般的伏義拖到大堂上,白清看着趴在地上不斷喘息着的伏義,淡淡的問道。
伏義趴在那裏,半天都沒有做聲,只是大口的喘息着,似乎是在積蓄力量一般,好一會兒,等他抬起頭來的時候,眼睛就如同一隻獨狼一般,依舊是充滿着桀驁不馴的神色,似乎並沒有被白清所擊敗的模樣。
看着強自在那硬撐着的伏義,白清只是露出一抹冷笑,然後衝着顧輕風點點頭,顧輕風會意,對着那些衙役們大聲的喊道:「全都帶上來!」
話音落下去沒多久,一陣陣沉重的腳步聲和鐐銬拖地的聲音由外面傳了進來,堂下的百姓們,不由得好奇的轉過頭去,伸長脖子想要看看到底又有什麼人被帶了上來,但是很快,他們的臉上再一次浮現出一股震驚的神色。
如果說之前白清狠狠的掃了伏中和伏義的面子,將他們從高高在上的神壇上拉下來,讓那些百姓們算是感覺心中很是解氣的話,那麼眼前的動作,則是徹底的讓那些百姓們震驚了。
足足四五十個衙役出現在大堂上,而他們的身前,還押着三四十個五花大綁,腳上還帶着沉重腳鐐的人。
「跪下!」其中有衙役衝着那些人大聲的喊道,而那些人並沒有像之前伏義那般的強硬,十分順從的乖乖跪在地上。
縣衙大堂雖然很寬敞,但是這麼多的人一股腦的擠在裏面,頓時也覺得有些狹窄了,不僅僅如此,看着眼前密密麻麻的人頭,讓人有種憋得喘不動氣的感覺,直到有衙役將堂下那些圍觀的老百姓趕得離遠了一些,空出一塊地來,才讓人覺得舒服了許多。
「我想,你們每個人,都已經招過了吧!」白清沒有一個個的去問話,只是看着衙役隨身帶過來的一沓口供,然後一面慢慢的踱着,一面淡淡的對着他們說道。
眼下大堂當中跪着的那些人,正是伏義的手下,那些他用來欺行霸市的資本,蒼山的第一號地下黑勢力。
早在之前和顧輕風談的時候,摸清楚伏中和這蒼山縣內的基本情況之後,白清就意識到,這伏義,絕對是要他首先剷除的一顆毒瘤,只要能將他連根拔起,即砍倒了伏中的一棵保護傘,又能順帶着整頓蒼山縣的社會風氣,同時還能夠贏得民心,可謂是一舉數得的事情,所以先前他與顧輕風兩個人所有的謀劃,都是圍繞着這一點來展開的。
一方面示敵以弱,去掉伏中對他的戒心和掣肘,同時與顧輕風假作矛盾,將他趕出縣衙,方便他收攏劉一清時代遺留下來的那些衙役們,他們那些人可是有着豐富的經驗,絕對是一筆寶貴的財富,再接下來就是利用張縣尉的弱點將他徹底架空,將所有蒼山縣的暴力力量全部掌握在自己的手中,這樣一來,白清才能集中起所有的力量,將伏義的勢力一網打盡。
在之前白清拖着伏義與伏中兩個人在大堂上的時候,另外的那些衙役們,已經完成了對那些三教九流之人的突擊審訊,不管是用了什麼手段,總之已經將他們肚子裏的東西給掏的七七八八了。
這番設計,可謂是一環緊扣一環,白清為了儘快的打開局面,也算是煞費苦心。
「你們對自己都做了那些事,想必沒有人比你們自己更清楚,你們接下來要面臨什麼樣的懲罰,本縣估計你們心中大都有數,那麼,有誰想到戴罪立功的麼!」白清摩挲了下自己的下巴,然後對着下面跪了一地的嘍囉們沉聲說道。
下面跪着的那些嘍囉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沒有人作聲,不過不少人看到旁邊趴在地上,一副悽慘模樣的伏義,以及另外一邊滿臉死灰般神色的伏中,他們的眼珠在不斷的亂轉着,不知道在心裏想些什麼。
眼看着場面似乎是有些冷場,不過白清並沒有任何在意的樣子,他看了一眼依舊是戰戰兢兢的賈六兒,又給那些跪着的人加了一把火:「賈六兒想必你們也都認識,剛剛呢,他為本縣做了一點小事,其實也算不上是什么小事,就是順着本縣說了一句話,本縣很滿意,所以,本縣決定給賈六兒減輕懲處,不過嘛,死罪可免,活罪難逃,但不管怎麼說,他都撿回了一條命,至於你們,就看你們的表現了!」
「我……我說!」又是一番沉默的掙扎之後,一個嘍囉終於忍不住,首先支起身子大聲的喊了起來。
「很好!」白清點點頭,不等那嘍囉說什麼,又看了另外那些依舊沉默着的嘍囉們,淡淡的說道:「他已經決定了,你們呢?」
之所以白清會如此說,蓋因為伏義手下的那些嘍囉們,雖然三教九流各色人等都有,但是並不是像伏義那樣,成不了什麼氣候,況且,就算是免了死罪,這被發配到數千里之外去修城池,也比讓他們去死好不到哪裏去。
「我……我也說!」終於還是有人逃不過活着的誘惑,接二連三的對着白清說道,隨着說話的人越來越多,趴在那裏的伏義,則是臉色越來越差。
他怎麼都想不到,雖然他喪盡天良的事乾的太多太多,但是他自認為對手下的這幫兄弟們還是極好的,論仗義,他不比那義薄雲天的「托塔天王」晁蓋和「及時雨」宋江要差多少,不然的話也不會有這麼多人來投奔他,但是沒想到,在這種關頭,他們居然一個個棄自己那份兄弟義氣於不顧,就那麼跳出來咬他一口,一時間,他的眼睛當中,充滿了震驚、憤怒和不解等等複雜的神色。
「伏義,你還有什麼要說的嗎!」等到那些嘍囉們如同竹筒倒豆子一般,稀里嘩啦的將所有的事全都掏的一乾二淨,白清這才看着面色蒼白的伏義,淡淡的說道。
伏義眯着眼睛看着白清,而白清則是一臉坦然的與他對視,根本就沒有半分退縮,讓伏義覺得,這個可以當他子侄輩的年輕人,居然有着如此凌厲的氣勢。
「技不如人,要殺要剮,隨你吧,老子,沒啥可說的,橫豎十八年後,又他媽的是一條好漢!」伏義有些不甘心的對着白清恨恨的說道。
「好漢?」白清忽然輕笑了起來,不僅僅是對着伏義,還有他身邊的伏中,好一會兒,才慢慢的停下來,對着伏義和伏中說道:「你們也配稱作好漢?整天魚肉鄉里,為非作歹,欺行霸市,把一個好好的蒼山縣弄得烏煙瘴氣,百姓苦不堪言,卻又敢怒不敢言,你們倒好,還敢恬不知恥的敢自稱是什麼義薄雲天的好漢,我看,你們只配稱作是一幫骯髒的蛆蟲罷了,就算是長出翅膀飛起來,也只能是逐臭之夫,你們活着,就是對那些無辜百姓們最大的迫害,看看那些被你禍害的百姓,看看多少人因為你們而家破人亡,陰陽兩隔,你們這樣的好漢,我不殺你們,對不起本縣庇佑的這一方水土百姓,對不起對本縣賦予重任的官家,枉為人臣!」
「好!」
白清那番鏗鏘有力的話剛一說完,下面先是響起一聲叫好聲,緊接着,那些百姓們如夢方醒,紛紛自發的為白清拍起巴掌來,臉上滿是興奮的神色,一副激動不已的樣子。
「白知縣,好官吶!」
「是啊!有了白知縣,咱們終於能過上安生日子了!」
「白知縣能來咱們蒼山,是咱們有福啊,老天有眼啊!」
下面的百姓們紛紛讚嘆着,似乎是說道情深之處,不知道是誰先帶的頭,堂下那些百姓們,紛紛跪在地上,對着白清深深的磕着頭,放眼望去,密密麻麻的一大片,徑直穿過了儀門之外,數不清到底有多少人跪在地上,一副蔚為壯觀的景象。
不只是白清,就是大堂上的顧輕風張縣尉等人,都被眼前這場景給驚呆了。
「鄉親們,都給起來吧!」白清對着最前面的幾個長者彎腰虛扶一把,和顏悅色的好生相勸之後,那些老百姓才有些不情願的站起身來,看着白清的眼神當中,滿是激動和熾熱。
白清轉過身來,居高臨下的看着臉色灰白的伏義和伏中,淡然的說道:「孟子云,民為重,社稷次之,只要站在百姓這邊,就能無往不利,這,便是民心的力量!也是你們會輸的根本原因!」
伏中仰面看着白清,他就站在那裏,背後是無數望着他的百姓,在這一刻,伏中忽然覺得,這個並不高大的身影,此時卻是那麼的無法撼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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