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白清找他?
當他從自己手下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他心中有些疑惑的神色。
要是伏中找他的話,他還不覺得有什麼,但是白清這個跟他八竿子打不着的人找他,他實在是覺得有些奇怪。
要知道自從白清來到這蒼山以來,他和白清打交道的機會屈指可數,而且到現在為止,兩個人幾次見面的場景,似乎都不是很愉快的樣子。
不過眼下白清在這個時候邀請自己,張縣尉的心中不由得有些猶豫,自己管家還沒有見到人影,不過想來想去,他還是決定去一趟,看看白清葫蘆里賣的什麼藥。
張縣尉從自己辦公的屋子當中出來,穿過幾間屋子,就來到白清所屬的屋子門口。
「呦,張縣尉過來啦!」看到張縣尉的身影出現在門口,白清從自己的椅子上站起身來,一臉笑容的迎上去。
面對着笑臉相迎的白清,張縣尉卻仿佛沒有看到一般,只是徑直對着白清一拱手:「下官見過白知縣,不知道知縣差人喚下官前來,有何要事?」
「張縣尉不要這麼拘謹嘛,來來來,本縣剛好有些事,想要跟張縣尉隨意聊聊!」白清抓住張縣尉的手,對着他笑眯眯的說道。
「下官公務繁忙,若白知縣無甚大事的話,下官就先……」張縣尉聽到白清似乎沒什麼大事的樣子,頓時就不想再浪費時間,對着白清一拱手,就說道。
「這公務雖然繁重,但這活總是忙不完的,所以有時候也要學會忙裏偷閒嘛!」不過張縣尉的話還未說完,就被白清打斷,同時拽着他的手,硬生生拉着他徑直向着後衙的方向走了過去。
張縣尉有心想要掙脫,但是讓他吃驚的是,白清這個看起來不起眼的人,居然手勁如此之大,讓他一時間竟是無從反抗,只能任由白清將他帶到了後院當中。
後衙當中有一處院子,雖然比不上汴梁城白清自己府邸,但是倒也算是十分的寬闊,裏面還栽種着不少的竹子、樹木和花卉,眼下還未出正月,不過已經隱隱的看到有一絲綠意盎然的樣子。
兩個人來到院子裏的石凳上坐下來,白清吩咐了一聲,一個侍衛把茶壺端上來,放在桌子上。
看到桌子上那把似乎是燒制出來的茶壺,張縣尉隱隱的皺了下眉頭,不過卻是一副不動聲色的樣子,既然已經來了,那麼既來之則安之,他想要看看白清到底想要幹些什麼。
不過不大會兒的工夫,一陣裊裊的茶香從茶壺當中沁出來,鑽進了張縣尉的鼻子當中,頓時讓他的臉上露出一副驚訝的神色來,這是什麼茶,居然如此之香。
「這就是炒茶,現在汴梁城中最流行的東西,因為產量低,數量少,所以一年僅有的部分炒茶,也是被那些權貴們所瓜分,像山東這邊,基本上很難見識到!而且要真正發揮出這炒茶的清香,還得用這種燒制的壺才好!」白清一面倒出兩碗水,洗了洗茶,一面無恥的對着張縣尉自賣自誇了起來。
「果然好茶,如此的茶香,下官可是從未聞到過,白知縣不愧是從汴梁城中來的貴人啊!」張縣尉不動聲色的對着白清說道,不過話語當中卻聽不到任何羨慕的語氣。
「最近幾日本縣見張縣尉總是神色匆匆的模樣,而且帶着捕快們一出門便是一天,近日常常聽到伏縣丞抱怨人手不足,不知道張縣尉這段時間,在忙些什麼呢?」白清看着張縣尉的眼睛,一臉好奇的模樣。
「這個是下官的私事,就不勞白知縣關心了!」張縣尉端起白清給他斟上的茶水,先是慢條斯理的呷了一口,眼中閃過一絲驚艷的神色,顯然是被這茶香給傾倒了,不過面對着白清的問話,他用一副輕描淡寫的語氣說道,仿佛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一般。
「哦?動用一干衙役,如此興師動眾,就只是為了張縣尉的私事?」白清抬起眼皮來,看着張縣尉一眼。
「其實也算不上是私事,是下官府上的管家失蹤了,這幾天下官正帶着人在縣裏尋找呢!」聽到白清略帶一絲嗆人的話,張縣尉有些不耐煩的回道。
「縣尉府上的管家失蹤了?」白清有些驚訝的樣子,「為何不告訴本縣?本縣也好多派些人手相助,在全縣範圍內找出貴府管家?」
「不勞白知縣了,白知縣每日『公務繁忙』,些許小事,下官自己就可以了!」張縣尉將頭扭向一邊,淡淡的說道,在公務繁忙四個字上面加重了語氣,帶着幾分對白清的譏諷。
「莫非,貴府管家身上,有什麼見不得人的秘密不成!」不過白清對於張縣尉口中的譏諷語氣絲毫不以為然,只是看着張縣尉的眼睛,淡淡的說道。
聽到白清這句話,張縣尉心頭猛地一跳,下意識的迎上白清的目光,看到白清臉上那似笑非笑的神色,他的心不由得狂跳起來,莫非這個傢伙,知道了些什麼?
「呵呵,白知縣說笑了,下官管家不過只是下官從老家帶過來的罷了,用了多年,心裏有了感情,但是在白知縣這裏,不過就是一個小事,下官就多謝白知縣美意了,只是,有下官就已經足夠了!」張縣尉努力的讓自己保持平靜的語氣,對着白清說道。
「哦,那就好,若是張縣尉有什麼困難,可一定要向本縣說啊!」白清見張縣尉如此說了,也就沒有再在這個話題上糾纏。
「一定一定,到時候還希望白知縣可別收手旁觀才是!」見白清沒有再堅持,張縣尉心中下意識的鬆了一口氣,對着白清笑着說道,連他自己都沒有察覺出來,他剛剛的語氣當中,也是放低了一些姿態。
「本縣剛來這蒼山,初次為官,比不得張縣尉這樣的老前輩,若是以後本官有何不足的地方,還請張縣尉多多指教才是!」白清給張縣尉斟上一盞茶,然後笑盈盈的對着張縣尉說道。
「那是自然,作為下官,自然要為上司分憂,以後白知縣有什麼困惑,儘管來找下官便是!」張縣尉雙手接過白清遞過來的茶水,然後笑着對白清說道。
「那既然張縣尉如此說了,本縣剛好有一事不明,還望張縣尉不吝賜教!」白清站起身來,對着張縣尉淡淡的說道,臉上還帶着一絲困惑的神色。
「白知縣但問無妨,下官自當知無不言!!」張縣尉對着白清笑着說道。
「本縣請問張縣尉,按大齊律令,為官者,監守自盜,私賣軍械者,該如何定罪呢?」白清看着張縣尉,笑眯眯的對着張縣尉說道。
「啪~」張縣尉手中的茶杯忽然滑落在地,發出一聲脆響,便摔得四分五裂,濺了一地,不過張縣尉卻恍若未覺一般,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白清,臉色有些難看,剛剛白清的話對他來說,恍若晴天裏響了個霹靂一般,他對着白清陰着臉問道:「白知縣,你這是什麼意思?」
「我什麼意思,張縣尉心裏還不清楚嗎?」白清看着張縣尉,忽然走到他跟前,彎下身子,臉幾乎和張縣尉的臉貼在一起,距離不過十公分的樣子,眼睛直盯着他,然後慢慢收斂了臉上的笑容,對着張縣尉,幾乎一字一句的吐出來:「張縣尉,我問你話呢,私自販賣軍械者,該當何罪!」
此時,白清臉上的每一個毛孔,張縣尉似乎都能夠看的清清楚楚,看着白清那一臉冷峻的模樣,一股磅礴的氣勢忽然從他身上散發出來,那強烈的壓迫感,讓張縣尉的氣勢頓時為止一滯,在張縣尉的眼中,白清變了,再也看不到這幾天那不務正業、一臉弱氣的模樣,跟之前比起來,現在的白清簡直就如同判若兩人一般,張縣尉心中頓時一突:「莫非這才是真正的他不成?難道之前的他都是在演戲?這廝好深的心機!」
腦海當中忽然迸出這個念頭,接着大腦當中一片清明,之前怎麼也抓不住的那份靈光,一下子被他緊緊攥住,他終於知道自己為何總是感覺到奇怪了,緣由就在眼前這個年輕人的身上。
不過面對着忽然強勢起來的白清,張縣尉雖然心中有些亂,但是仍舊是毫不示弱的對着白清說道:「按大齊律令,為官者,私賣軍械,當杖四十,徙千里,刺配軍中,怎麼?白知縣怎麼會問起這個?不會是您有家人觸犯了吧,那還真是麻煩了!」
看着張縣尉那一臉嘆息的樣子,白清心中冷笑一聲,然後從懷中掏出一張紙,「啪」的摔在張縣尉的面前:「看看吧!」
張縣尉強忍着心中的那份不安,將白清扔在桌子上的東西拿過來,才看了幾眼,頓時臉色大變,上面寫的,正是自己貪贓枉法、監守自盜,將縣中制式軍械倒賣給周圍賊人的口供,而最下面的落款,正是自己那失蹤了的管家的簽字畫押。
「你……」張縣尉差點噴出一口老血,抬起頭來,一隻手哆嗦着指着白清,半天說不出話來。
「我血口噴人嗎?但是我覺得,是不是我血口噴人,只要把這份口供和證人,往安撫使大人那裏一送,一切是非曲直,我想安撫使大人那裏自有論斷,一查便知!」白清就那麼站在那裏,面無表情的看着眼前有些激動的張縣尉,淡淡的說道。
但當張縣尉看到白清似乎是不經意間漏出來的一枚玉佩時,臉色不由得變了又變,心理防線最終告破,一臉的死灰,站起身來,木然走到白清的面前,然後緩緩的跪下:「白知縣,饒命……」
今日第二更,求收藏!!!
感謝書友「斗魂狂戰」的盛情打賞,鞠躬致謝!
...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199s 3.9449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