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白清從睡夢當中醒來的時候,床上另一側早已經不見了澹臺龍舞的身影,而且那把與她朝夕相處的赤斬也是不見了蹤影。△↗
只是白清看着床上那一條狹長的貫穿痕跡,心中想着,到時候驛吏發現的時候,該是何等的憂傷啊!
伸了個懶腰,從床上坐起來,掌心當中似乎還殘留着一絲澹臺龍舞的餘溫。
穿戴整齊洗漱完畢之後,白清走出了館舍,剛出門,就看到院子當中,正在凝神演練着劍術的澹臺龍舞。
聽到身後傳來的腳步聲,澹臺龍舞連頭都沒有回一下,只是淡淡的說道:「今天你起的有些晚!」
以前睡的是又冷又硬的地板,不舒服誰還會睡那麼久啊!白清心中不由得暗暗想道,不過他還是慢慢走到了澹臺龍舞的身邊,打起了套路。
跟着澹臺龍舞已經學習了兩個月的時間,白清早已經脫離了站樁扎馬步的基礎境界,澹臺龍舞也是交給了他一些看似普通,卻十分實用的招式,而這段時間,白清也是一直勤練不輟,一段時間過去了,他現在倒也是練得有模有樣。
白清與澹臺龍舞兩個人就那麼站在那裏,各自練習着各自的動作,雖然沒有說話,但是卻有一種奇怪的安逸的感覺,好像兩個人在不言不語當中,就形成了某種默契一般。
沒過多久,三三兩兩的親衛們,也是逐漸加入到了晨練的隊伍當中,那有些聲勢浩大的規模,把基本上沒怎麼見過市面的驛吏給嚇得咋舌不已。
用過早膳之後,白清他們就立即上路,今天晌午,他們就能抵達益都,然後在澹臺龍舞的陪同之下前去拜訪頂頭上司。
李清照軟綿綿的靠在車廂上,一支纖細的手輕撫着自己的額頭,看起來一副頭疼的樣子,似乎是宿醉的後遺症,顯然,現在的她沒有了昨天那樣暢談的興致,整個人看起來都病怏怏的。
晌午之前,他們順利的抵達了益都的館驛,用過午膳之後,清理一新的白清,便在澹臺龍舞的陪同之下,前去拜訪整個京東東路的最高長官龍圖閣學士、青州知州、京東東路經略安撫使張叔夜。
張叔夜也算是一代名將,少時就喜談軍事。長大後以祖蔭入仕任蘭州錄事參軍,後來參與了數次大戰,一步步累功至現在的地位。
而作為京東東路的統管軍民的封疆大吏,他對於駐紮在自己治下登州的神武麒麟衛主帥澹臺龍舞並不陌生,在澹臺龍舞的引薦治下,他對於白清倒也算是比較熱情,一番寒暄之後,達到了拜訪的目的,白清便與澹臺龍舞一同告辭。
回到館驛當中,看到李清照正坐在院子裏,翻來覆去的捧着手中的一塊硯台端詳着,一副愛不釋手的模樣,看起來,此時她已經從宿醉當中清醒了。
直到這個時候,看着李清照那副恬靜安然的模樣,白清才能將她和印象當中的形象重合起來。
見到李清照此時一臉認真的安靜神色,白清與澹臺龍舞便沒有再打擾她,兩個人對視了一眼,便輕輕的走開了。
一下午的時間很快就在一片忙碌當中度過了,晚膳的時候,或許是覺得昨天自己喝的有些過量,李清照和澹臺龍舞兩個人都默契般的誰都沒有再提酒的事,簡單的用過晚膳之後,就各自回到了房間。
連唯一可以做的娛樂活動都沒有,所以回到房間之後,白清只能坐在那裏,借着蠟燭那昏暗的光芒,讀着臨行前澹臺飛驄交給他的一本書冊,上面記載了他為官多年的一些心得,而澹臺龍舞,則是坐在桌子的另一邊,處理着經由文斌呈給她的一些麒麟衛的軍務,房間當中一片安靜。
開始的時候,白清還頗有些不適應,看着正在處理軍務的澹臺龍舞的側臉,昏黃的燭光之下,那份認真的神情,讓白清覺得此時的澹臺龍舞似乎格外的有魅力,不過漸漸的,白清便沉入到了手中書本的世界當中。
好一會兒,等到白清回過神來的時候,才發現澹臺龍舞早已經不知道什麼時候躺在了床上,脫下來的外衣整整齊齊的疊在一邊,身上蓋着被子,閉着眼睛,似乎是睡着了。
將手中的書本放下,白清走到床前,正準備抱起被子打地鋪,但是想到昨天夜裏的經歷,他的心中不由得有些火熱,想了想,便直接脫下外衣,躺在床的外側,閉上眼睛準備睡覺。
誰知道正在他剛剛有點睡意的時候,一股大力忽然從屁股上傳來,猝不及防之下,他的身體不由自主的向前一動,整個人「趴」的一下便掉在了床下,忽如其來的變故一下子將白清的睡意給驅散的無影無蹤,他趕緊爬起來,看着床上依舊是閉着眼睛的澹臺龍舞,不由得咬牙切齒的狠狠道:「你幹什麼!」
「誰讓你上來的,到下面去睡!」澹臺龍舞眼睛沒有睜眼,只是淡淡的說道。
「為什麼?昨天晚上不是還一起睡來着!」白清有些忿忿的對着澹臺龍舞叫道。
「昨天……昨天是昨天,今天是今天!」澹臺龍舞依舊閉着眼睛淡淡的說道,似乎根本就沒有把白清那抗議的樣子放在心上。
「你……」白清怒視着床上的澹臺龍舞,但是他的怒視最終只能無功而返,因為澹臺龍舞連眼皮都沒有睜一下。
要強行躺上去嗎?白清在心中衡量了一下雙方武力值的差距,最後很明智的放棄了這樣的想法,沒辦法,弱者無人權啊!白清恨恨的抱着被子,轉身準備打地鋪。
不過他剛一轉身,身後的澹臺龍舞忽然睜開了眼睛,看着白清抱着被子的背影,眼神當中閃着莫名的神色,猶豫了片刻,就在白清彎腰準備打地鋪的時候,她忽然開口道:「上來睡吧!」
「你!」白清猛地轉過身來,對着澹臺龍舞怒目而視,不過澹臺龍舞在跟白清四目相對的瞬間,又慢慢的閉上眼睛,不僅僅如此,還把身子轉過去,只留給白清一個背面。
白清躺下去之後,依稀能夠聽到澹臺龍舞有些快速的心跳聲,想到剛剛的遭遇,他不由得惡從膽邊生,伸出手來,放在了澹臺龍舞那纖細的腰肢之上。
白清能夠感覺的到,就在自己的手接觸到澹臺龍舞腰的那一瞬間,澹臺龍舞整個人的身體就仿佛僵住了一般,動都不敢動一下,就連白清手下覆蓋着的身體,似乎都變得緊繃了起來。
白清不由得暗暗有些好笑,似乎這個瞬間,讓他心中有了一絲報復的快感。
原本白清以為,澹臺龍舞會很快做出反應,但是讓他沒有預料到的是,他的手在澹臺龍舞的纖腰之上放了半天,她依舊沒有什麼舉動,似乎默認了白清的動作一般。
感受到手下覆蓋着的身體,漸漸的鬆弛下來,白清的心中卻升騰起一股衝動,讓他已經不滿足於當下的動作,原本覆蓋着的手,漸漸的向着上方拓展而去。
「啪!」
疼痛從手上傳來,讓白清下意識的抽回了自己的手,顯然,剛剛白清的動作,已經碰觸到了澹臺龍舞的底線。
白清有些悻悻的將手重新放在她的腰上,這下澹臺龍舞再沒有什麼反抗的意思,白清嗅着從她那青絲之上傳來的幽香,心中不知怎的,有一種沉甸甸的滿足感,不知道什麼時候,就這麼攬着她的纖腰,沉沉睡了過去。
一大清早,白清等人就已經收拾好了行李,看着身邊的澹臺龍舞,白清有種惆悵不已的感覺,他們一行人在這裏要分道揚鑣了,白清南下去蒼山縣赴任,而澹臺龍舞,則是繼續東行,直奔登州。
自從成親以來,這還是兩人第一次分別,雖然他們兩個人還沒有親密到那一步,不過想到接下來將有很長一段時間無法見到這張每天見慣了的臉龐,白清忽然覺得有些不適,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已經習慣了有澹臺龍舞的生活。
而澹臺龍舞,雖然她一直都沒有說什麼,但是細心的白清,還是從她的眼神當中少見的看到一絲黯然。
「清照姐姐,就拜託你一路把她送回去了!」澹臺龍舞看着站在不遠處的李清照,對着白清說道。
「嗯,放心吧!」白清點點頭,然後直盯着澹臺龍舞的眼睛:「去登州之後,要保重身體,不要累着自己!」
聽到白清的話之後,澹臺龍舞也是點點頭,深深的看了白清一眼,嘴角動了動,卻沒有發出聲音,好一會兒,才輕聲的說道:「你也是!」
明明此時心中有千言萬語,卻哽在喉中,一句也說不出來,兩個人只是站在那裏深深的凝視着對方。
「將軍,咱們上路吧!」文斌牽着澹臺龍舞的踏雪黑獅子走過來,對着澹臺龍舞恭敬的說道。
澹臺龍舞回頭看了一眼那些已經整裝待發的親衛們,輕咬了下嘴唇,然後從文斌的手中接過韁繩,一翻身便騎在馬上。
「以後不管遇到什麼事,儘管來找我!」澹臺龍舞抿着嘴,對着白清說道,然後再次深深的看了白清一眼之後,臉色一正:「駕~」雙腿一夾馬腹,策馬向着前方而去,那些親衛們,也是騎着馬不斷的從白清身邊掠過,緊緊跟在她的後面。
「我先去替你打打前陣,要知道你現在可是麒麟衛的公敵啊,被那幫傢伙們知道將軍嫁給你的事,還指不定有多恨你呢!尤其是墨麒麟統領劉光世和火麒麟統領呼延灼兩個人!官人,保重!」文斌經過的時候,對着白清擠擠眼,笑着說道,然後衝着白清一抱拳,策馬朝着前方追趕過去。
白清站在原地,看着澹臺龍舞的身影在視野當中越來越遠,直到模糊不見,這才轉身回到馬車之上,直奔蒼山方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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