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相公?白相公?」
白清的目光始終都是落在陸文龍的身上,對於這個雙目之中滿滿的都是靈性的孩子,越看越是喜歡,直到耳邊響起了陸登的聲音,才將他從剛剛的失神當中驚醒過來。
「抱歉抱歉,剛剛有些走神了,還望陸相公多多恕罪才是!」由於自己剛剛的失態,白清的臉上少見的露出幾分愧疚的神情來,對着陸登歉意的說道,頓了頓,又繼續道:「剛剛陸相公說的什麼?」
陸登有些疑惑的看着白清,他有些不太明白,平日裏一向以沉穩著稱的白清,為何今日居然會有走神的時候,不過這些畢竟都是些不起眼的小事,他也沒有太過於往心裏去,直接對着白清笑着說道:「白相公真有些折煞陸某了,今日陸某過來,也沒什麼別的事情,就是想着,和犬子一道過來給白相公拜個年,走動走動!」
自動陸登從潞州入京之後,雖說也是深受官家的信任,但是和白清、秦檜等人比起來,缺少了從龍之功的他畢竟還是要弱上一籌,不過陸登也是個聰明人,一直以來始終都是一副獨善其身的樣子,就算是朝臣之間的互相傾軋,他也從v來都是敬而遠之,哪怕以徐處仁、秦檜為首的文官集團,拼命的想要拉攏他,不過每次都被他婉轉的化解掉。
在白清看來,陸登的忽然登門拜訪,着實是讓他覺得有些出人意料,不過他也沒有起什麼別的心思。
兩個人不緊不慢的交談着,言語過程當中不時的傳來一陣陣的朗笑聲。兩個人同朝為官近一年,這還是白清第一次如此近距離的和這位智將有過接觸。
這一通交談下來。對於這位「八中興將」之一的智將,白清有了一個全新的認識。在很多事情的看法上,兩個人居然有着驚人的近似,所以這看似沒營養的閒聊,不止是白清,就連陸登,也是不由得大有親近之感。
所謂「相見恨晚」便是這般感覺吧。
這樣一來,兩個人在彼此眼中的形象,似乎也是變得順眼了許多。
對於此次陸登的來意,白清雖然心中依然有些不明所以。不過眼下陸登沒有說,他便也沒有不識趣的去提起來,總的來說,今天意外的居然尋到一位知己,也算是小有收穫了。
不管怎麼說,這陸登總歸也是個人才,若是以後能夠爭取為助力,自然是極好的了,所以說。哪怕是今天兩個人之間並沒有什麼實質性的東西,但是總歸已經是有了一絲善意。
白清一面和陸登閒聊着,一面在腦海當中想着,目光下意識的從陸文龍的臉上掃過。看着陸文龍安靜的坐在那裏,一臉仔細傾聽的模樣,白清的心中忽然沒來由的起了個念頭。
白清將目光轉到了仍舊是在自己面前一副玉樹臨風模樣的陸登。臉上帶着幾分躊躇。
似乎是被白清忽然間的目光瞧得有些發毛,陸登下意識的停下了侃侃而談的嘴。有些奇怪的和白清對視着:「白相公……」
「陸兄……」白清看着陸登開口說道,只是這口中的稱呼。卻是忽然間改變了。
看着陸登那有些閃爍的目光,白清的臉上露出幾分躊躇的神色:「白某忽然間有個想法,只是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陸登疑惑的看着白清,眨了眨眼睛之後才開口說道:「白相公說笑了,有事但講無妨,陸某洗耳恭聽!」
見陸登一副認真傾聽的模樣,到了這個時候,白清也是不好再猶豫下去,先是強笑一下,然後將目光轉到一邊的陸文龍身上,開口說道:「令郎小小年紀,但是性格穩重,同時目光里卻又不失靈氣,讓白某心中有種一見如故的感覺,心中甚是喜歡,所以白某欲將其收為義子,不知陸兄意下如何?」
白清的話顯然讓陸登有些猝不及防,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愣在了那裏。
之前的時候,白清不是沒在影視劇裏面見過這番場景,曾經還吐槽不已,不過想不到有一天會發生在自己的身上,第一次做這種事情,饒是已經位高權重的白清,也是不由自主的有種惴惴不安的感覺,他下意識的對着陸登繼續說道:「白某也知此事有些太過於冒昧,一時間陸兄可能有些顧慮也是正常,白某不求陸兄接着就能答應,畢竟也是事關令郎的大事,陸兄可以先考慮幾日再給白某答覆,不過此事白某絕對是真心實意……」
剛剛說完,白清就看到,陸登坐在那裏,一臉低頭沉思的樣子,他也不好再說什麼了,便坐在那裏沉默了下來,一時間,氣氛忽然變得有些凝重。
好一會兒,在白清注視的目光當中,陸登抬起頭來,先是認真的打量了白清一眼,接着忽然露出一個淡淡的笑容來:「白相公真的說笑了,白相公如此鍾愛犬子,那是犬子幾世修來的福分,在這裏,陸某還要多謝白相公抬愛,簡直就是讓陸某惶恐不已啊!」
「這麼說,陸兄這是答應了?」聽到陸登的話,白清的臉上露出幾分喜色。
陸登點點頭,笑着回道:「白相公如此盛情,若是陸某再加以拒絕,豈非顯得陸某有些不識好歹,再說,澹臺將軍可是我輩之楷模,若是犬子有幸能夠得之指點一二,他這輩子也算是受用無窮了!」
陸登也算是心思敏銳之輩,或許是白清的忽然提出來讓他有短時間的錯愕,但是很快便能想透這背後暗藏的巨大好處,若是能夠和白清以及澹臺家扯上關係,無異於也算是給陸家多了一層保險。
只有他自己才之後,在入京之後這將近一年的時間裏,他過得是何等的戰戰兢兢。
想到這裏,陸登便將頭轉過頭,目光落在陸文龍的身上,沉下臉來對着他輕聲的喝道:「孽子,你都聽到了,還不趕快過來,拜見你的義父!」
而從方才開始,陸登和白清之間的話,已經一字不落的被陸文龍聽在心裏,他並非什麼都不知道的稚童,在聽到陸登的話之後,他趕緊從椅子上跳下來,走到白清的面前,跪在地上,無比恭敬的磕了一個頭:「孩兒陸文龍給義父叩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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