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漸漸的大了起來,整個天空都一片紛紛揚揚,仿若漫天潔白的羽毛在飄揚。
「白清,走了!」
耳邊傳來澹臺龍舞的聲音,轉過頭去,見澹臺龍舞已經將佈滿了深深刀痕的石鎖放回原位,轉身離開,絲毫沒有過來的意思。
白清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說實話,澹臺龍月那目光的殺傷力實在是太過於強大,讓白清愣是不敢與她直視,借着摸鼻子的動作,錯開她的眼神。
「哼,膽小鬼!」澹臺龍月冷哼一聲,費力的支撐着從地上站起來,完全無視了還在自己跟前保持半蹲姿勢的白清,隨便用手背擦了擦嘴角的血跡,然後轉過身去,慢慢的離開,對於周圍那些家將們注視着她的各種複雜目光,完全視而不見。
「白清,走了!」直到澹臺元夜的喊聲在身後響起,白清才恍若清醒過來一般,趕緊直起身子,小跑到澹臺老爺子身邊。
「老相公,她們這是……」白清對着澹臺老爺子輕聲疑問道,眼神當中還帶着一絲不解,剛剛的打鬥,已經完全超出了練習的範疇,明明就是生死相搏,到底是有多大的仇恨,才能讓她們動手的時候如此的毫不顧忌。
「哎!」聽到白清的疑問,澹臺元夜的臉上露出了一絲苦笑,從小他們只是一味的對天賦異稟的澹臺龍舞報以嚴格的要求,尤其是在澹臺飛驄受傷之後,對澹臺龍舞更是抱有太高的期望,相對於澹臺龍舞來說資質要差一些的澹臺龍月,則是下意識的被忽略了,也因此在兩姐妹身上造成了不一致的對待,讓年幼的澹臺龍月一直把姐姐當做搶走家人疼愛的罪魁禍首,一塊點心、一把兵刃,無論什麼都要去和澹臺龍舞爭搶一番。
當她們漸漸長大,澹臺元夜與澹臺飛驄才察覺到,在這麼多年的時間當中,妹妹對姐姐的排斥與敵意已然根深蒂固到無法化解,好在近幾年澹臺龍舞一直領軍在外,就算是回京也住在自己的府邸之上,甚少回來,而且還有他這個已經不問政事,只想安享天倫的老爺子壓着,她們才過了幾天安份日子,如果有一天自己不在了,單靠她們那個古板固執的父親,澹臺老爺子都不敢去想會發生什麼火星撞地球的事情。
聽老爺子說完個中緣由,白清臉色也是有些怪異,好吧,自己一定是「福緣深厚」,才讓自己有了一個總是一本正經的老婆,一個執拗不待見自己的高官岳父,還有一個存在感薄弱的岳母以及定時炸彈般危險的小姨子。
白清覺得,自己以後的生活,絕對不會是風平浪靜那麼簡單了。
大雪越下越大,很快便將汴梁城包裹在一片素白當中,昌隆十二年冬天的第一場雪,就這樣來臨了。
幾乎整個上午,白清都在唉聲嘆氣當中度過,除了幾個侍女之外,澹臺家的其他人等一律都未曾出現過,就算是午餐,也是下人送到他房間自己一人吃的。
眼看着馬上就要成親,對於白清這個一無所有的窮小子,澹臺家自然不會指望他能夠把這門親事給辦起來,所以這場婚事所有的籌備工作,都由澹臺府上進行,畢竟是件大事,幾乎整個澹臺府上,都瀰漫着一股忙碌的味道,相比起府上的其他下人那忙的要死的樣子,被派到他身邊的那些人,實在是清閒的不得了。
舒舒服服的睡了一個午覺之後,白清有些百無聊賴的打了個哈欠,看着外面依舊沒有停歇的鵝毛大雪,下意識的想起了自己遇到李師師時的情景。
白清再也坐不住,與那兩個侍女打了聲招呼便出了澹臺府——白清實在是很擔心若自己不說一聲的話,會不會被澹臺龍舞以為自己逃婚了,派人把自己綁回來。
走出澹臺府的瞬間,白清覺得自己身上自昨天開始就存在的莫大壓力忽然都消失不見了,整個人變得輕鬆起來,他深深的吸了一口帶着寒意的空氣,打着一把油紙傘,迎着大雪,朝着礬樓的方向走去。
澹臺府所在的位置距離礬樓有些遠,幾乎要穿過小半個汴梁城,不過白清並不着急,在雪中漫步,終於無需再為以後的衣食住行而忙碌不已,可以以旁觀者的身份去審視自己所在的這個世界。
進了礬樓,經過一天的時間,一樓的大堂已經打掃的乾乾淨淨,門口的兩扇已經四分五裂的朱門,此時也已經更換了新的,除了一些尚未清洗掉的血跡之外,根本看不出昨天被破壞過的痕跡。
「呦,白大官人來啦!」正在門口數錢的**子看到白清的身影,臉上換上了如同盛開的花兒一般的笑意,迎上來道,昨天的時候,她可是親自接待了幾個顯貴模樣的人,通知她白清自此不再來的消息,那幾個顯貴模樣的人身上帶着讓**子心悸的氣息,一時拿捏不准白清身上發生了什麼事,她不敢再向以前那樣,只能換了個稱呼。
「媽媽,師師姐在忙嗎?」白清對於**子態度的感覺雖然有些摸不着頭腦,那聲「大官人」也讓他聽着頗不習慣,但既然人家如此熱情,他也只能客氣的問道。
「誰知道呢,昨天從有個將軍模樣的大漢將她送回來開始,她就把自己關在屋子裏,也不出來見人,不知道出了什麼事,讓人怪擔心的,對了,昨天大官人不是追過去了麼?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麼?」**子嘆了一口氣,皺着眉頭說道。
白清猶豫了片刻,臉上擠出一個勉強的笑容:「是嗎?我也不曉得,還是媽媽您親自去問的好!」頓了一頓,又接着說道:「媽媽,我就是過來看看,現在還有些別的事,就先走了,煩請媽媽幫我給大家帶個問候!」
「這就要走了,哎,也是我疏忽了,連茶都忘記給大官人您上了!」**子聽說白清要走,臉上換上了一副挽留的樣子,白清只是笑着擺擺手,然後轉身朝着門口走去,在臨出門之前,他轉過頭去,對着樓上李師師那緊緊關閉的房間深深的看了一眼,然後轉身離開。
出了礬樓之後,白清的臉上帶着一絲黯然,在進礬樓之前,他曾想去見李師師一眼,但是在聽了**子的話之後,他突然覺得見到李師師之後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難打要他跟李師師講自己還有十天就要成親了嗎?昨天剛剛對李師師表達了心意,今天就告訴她這樣的消息,如果真這麼做了,連白清都覺得自己簡直就是人渣了,只能怪這兩天的時間發生的事情實在是太過於匪夷所思。
與李師師曾經相處過的回憶如同電影一般的在腦海當中回放着,白清覺得有些透不過氣來,剛剛輕鬆一些的心情又仿佛壓上了大山般沉重。
漫無目的的在街上走上,仿佛與世隔絕了一般,走着走着,連前面什麼時間沒了路都不知道,他抬起頭來,一大片湖泊出現在面前。
白清情不自禁的走到湖邊,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霧氣瀰漫在了汴梁城的上空,遠眺這大齊的都城,有了一絲朦朦朧朧的美感,仿佛攏上了輕紗一般,只能看到遠處那裹上了一層銀裝的宮殿群,以及湖邊那同樣一層落白的植物。
雖然雪下的很大,但湖面並沒有結冰,仍舊是一副碧波蕩漾的景象,映照着那片素白的城,讓白清有些驚訝的是,還有兩隻白鶴髮出一聲嘹亮的鳴聲,低低的從水面上飛過,直奔皇宮的方向而去。
感受着臉上拂過的帶着一絲湖水味道的風,白清心中頓時也一掃方才的陰鬱,變得開闊了起來。
「好美」正當白清忍不住出聲讚嘆的時候,眼尖的看到在離他不遠處的湖邊,一個身影正站在那裏遠眺。
一身黑色的拖地宮裝,衣袖上點綴着點點的紫色,看起來充滿了肅穆的氣息,卻又不失雍容華貴,或許是站的太久了,她的衣服上以及隨意披在背後的長髮上都覆蓋滿了雪,仿佛是一個雪人一般,她的頭髮很長,最長的都到臀下,沾滿了白雪的長髮,與黑色的宮裝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光一個背影,就給人一種美輪美奐的感覺,不需要看到她的面容,就讓人覺得她就應該是個美人兒,而且還是絕色的那種!
雖說一看便知她身上的穿着不菲,但是奇怪的是,整個四周除了她自己之外,看不到旁人的身影,這讓白清一時間吃不准眼前之人的身份。
她就那麼站在那兒,如同雕塑一般,白清目不轉睛看的眼睛都酸了,她卻一動不動保持着遠眺的姿勢,仿佛那裏有什麼讓人流連忘返的美景一般。
這一刻,輕霧、白雪、湖水、飛鶴、美人兒交織在一起,形成一幅圖畫,讓白清有些痴了,如此良辰美景佳人,豈能不認識一番?要個聯繫方式什麼的!好一會兒,他才鼓足了勇氣,向着女子那裏走了過去……
實在抱歉,定時發佈設置錯了,更新完了,今日第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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