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公子果然是貴公子的派頭,轉眼間李亭居然跟那個極是清秀的貴公子遊玩去了。一筆閣 www.yibige.com
鄭雲九在後面一跺腳,那個貴公子是什麼人?萬一有風險怎麼辦?如今李團練可不是去年的一個弓兵,他今日的安危,關係着千家萬戶,關係着幾十甚至上百萬人?
李亭已經走遠,他現在追,偌大的太湖,他都不知道往那個方向去。哎,李團練自從去了呂宋之後,一向很是謹慎,戰場之上,他上第一線的也是有數的。
這一次,不知怎麼了?也不叫幾個隨從跟着,萬一有事,豈不是有麻煩?
而這時,旁邊的高鵬也扭頭回去,一點不關心李亭。鄭雲九勃然大怒道:「高鵬!你團練跟那個貴公子走了。我們不找船護衛,你難道還要回去嗎?」
高鵬扭過臉,看着奇怪的鄭雲九,微微一笑道:「李團練又不是小孩子,他打起仗來也是勇將一員,能有什麼麻煩?太湖的水賊大多都在呂宋,剩下的被老韓領着做工。這裏能有什麼風險?」
「連人護衛都沒有,你還說沒風險?」鄭雲九簡直不敢相信這是高鵬嘴裏說出來的話,他以前一直認為他和高鵬都是可以視作李亭心腹之人的人。
今天看來,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你不去!我去!我造船跟上李團練,我要護衛他的安全!」鄭雲九瞪着高鵬,手指顫抖地點指着高鵬吼道。
岸邊,很多人圍攏過來。
「鄭雲九!別在這裏胡鬧,立刻跟我回去!做你自己的事去!李團練之事,不必用你操心!那個貴公子身份非同一般!」高福怒氣沖沖地衝着鄭雲九吼道。
「非同一般?哪有如何?難道就不需要護衛了?難道比李團練還重要?」鄭雲九看着高福也是這樣糊塗,更加氣憤,一把扯過高福的脖領子,揮動手裏的拳頭,簡直對沒良心的高福要暴打一頓。
「哼!那個貴公子,是沈家之人,你現在不必問,將來你就知道了。」高福氣呼呼的吼道,一把將鄭雲九推到一邊。
「沈家之人?沈家不就弟兄兩人嗎?那個人看打扮也不是僕人啊?」鄭雲九知道些沈家的人,他還是疑惑,沈家的誰如此之重,李團練竟連護衛都不帶了?
……
方圓幾百里的太湖,已經完全籠罩在濛濛細雨中。
細雨迷濛,水波潺潺。百餘里的太湖,籠罩在水霧之中。
兩艘畫船,一前一後,在水霧迷濛的太湖裏悠悠而行。
相距時而遠,時而近,前面的畫船不時停下,稍微等等後面之船,然後再次向前。
後面的畫船上,艄公頭戴斗笠,身披蓑衣,輕輕的搖着櫓,唯恐聲音大了,驚到了人一般。
船艙之內,紅燭搖曳,兩人對面而坐。
李亭緊緊盯着她,淡淡一笑道:「我回來了。」
她正是打扮成紅衣貴公子的沈瑩。
已經好長時間,她都沒說出話來,剛才在岸上強撐請他上船的勇氣沒有了。一種難以名狀的感覺籠罩着全身,就連呼吸都有些困難。
這一刻,她只想看着他,看着他甜甜的笑容,永遠呆在這船艙里,一直隨着水波蕩漾,永遠沒有盡頭的走下去。
她知道她該說些什麼,好半天腦子裏都一片空白。
「我……我……求佛果然是靈的!」
雨下的有些大起來,頭頂的船艙噼里啪啦響起來。
雨聲下,沈瑩的心情似乎平靜下來。
「……你們走後,我接管了豫豐米行,讓高福他們幾個,天天沒停,往河南運糧。秋糧下來之際,40萬石新糧也都買了,然後運了半年,現在已經全部運到河南了。」
風吹着船艙的窗戶,將沈瑩的話語吞進輕風中。
船艙內,點起蠟燭,還是忽明忽暗。
兩人都有無數的話要說,只是老艄公在外,似乎一時又不知再說些什麼。
李亭反手將窗戶關緊,船艙之內,蠟燭明亮起來。
沈瑩望着李亭,體會着此時心裏陣陣波瀾起伏。
她輕聲有些心不在焉說着李亭走後之事,一邊說着,一邊看着李亭,將半年來,豫豐米行之事,還有稻花香米行之事講了一遍。然後又慢慢講起鄭元勛在半年內如何運營南洋商社之事,如何採買瓷器茶葉等等事宜。
她說了小半天,似乎總覺得不得要領似的。
她有心中,有句話,一直藏了很久。
「你們……你……那麼辛苦,李公子,你在外面,有想過我……哦,我們嗎?」
原本她早就想問的,可是一見到李亭,心裏患得患失,原本覺得一切盡在不言中之事,雙方彼此心應該是一起的。此刻,她又覺得似乎猶如一根線一般,她需要好好抓緊,生怕那線會飄遠一般。可是說了,又好像多餘一般。
李亭點點頭,將她的青蔥般的玉手抓在自己的大手掌里,輕輕拉着她將她的身影慢慢拉過來,另一隻手,一把攬過她的肩頭,燈火輕輕閃動,她已經他懷裏。
原本還想說的話,此刻一點也說不出,只感覺時間靜止了一般。
「叫我如何不想你……」
「真的嗎……」
小手緊緊抱着那個厚厚的肩膀,兩個身影緊緊抱在一起,窗外雨大風急。
不知過了多久,船艙外的艄公,輕聲喚道:「小姐,前面船上送來食盒,您和李公子就餐吧。」
不知何時,船已經停下來。
兩人重新坐在小桌前,艄公謹慎的進來,提着食盒,將熱騰騰的飯菜端上桌。沈瑩感覺臉上一陣陣熱,媚眼看過一旁的李亭,他也正看着自己。
「阿叔,一起吃吧。」
李亭熱情的招呼着艄公。
艄公連忙擺手道:「李公子,我在外面吃,我在外面吃……」
說着話,他倉皇跑了出去,沈瑩樂的要趴到桌子上。
兩人重新坐好,一邊吃着飯,李亭將呂宋經過慢慢的講了出來。
有些事,這兩天江南地面上傳的早已經紛紛揚揚,大街小巷都在說着。
不過,聽李亭親自講起,沈瑩的心便跟着李亭一起飄到呂宋去了。
一邊聽着,她心中暗想:果然佛祖保佑,保佑着他回來了,回到自己的身邊。
日日夜夜,她在佛前的祈禱終於如願。如果真能夠天天跟他在一起,哪怕是他還在豫豐米行天天畫着圖,講些什麼價格的形成。她繼續能盼着那張紙條的回來,那就很好了。
想起剛才抱在一起的時光,她更是心頭一陣陣狂風飈過。
擔驚受怕的日子過去了,新的生活再向她招手,有他的日子,再次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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