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亭聽到梅香的聲音的時候,雨急急砸落下來,天地連成一線。筆神閣 bishenge.com
好在雷電少了,李亭正要下來。
這時,哭聲已經跑到天井那裏。
李亭扭頭看去,只見陸沖等人站立天井當中,中間是梅香,還有沈瑩不顧大雨,緊緊跑來。
沈瑩眼看李亭還在房上,二話不說,杏眼圓睜,怒指陸沖等人道:「你們還楞着幹什麼?快將李亭公子接下來!快!搬梯子啊!」
陸沖等人,大多不認識這個漂亮的跟仙女一般的姑娘,還正在納悶。發現她的脾氣一點也不小,發起威來,每個人心裏都有點毛毛的。
趕緊搬梯子,陸沖在下面接着,李亭雨中走下梯子。
他剛站立地上,梅香一把跑過來,緊緊抱住他的腰,那邊廂,沈小姐也顧不得什麼,一把撲到他懷裏,嘴裏哭着道:「李公子,你為何要自尋短見啊?」
沈瑩是聽到黃甲說李亭上房被雷劈之時,簡直心一下子沉落下去,簡直感覺天都黑了一般。
她飛跑過來,看到河面上正急急趕來的船,還有船上一個個跪拜的百姓,她已經知道,這裏肯定發生了大事。
但是她們在下面也看不到房頂上,因為視角的關係,根本看不到李亭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她跟着梅香,一路狂奔,這一刻,她的心一直往下墜,呼吸感覺已經停止一般,她都不敢想李亭發生了什麼事。
她不知道自己為何會這麼想,但是,這個跡象,她自己也知道,她怕是離不開這個李公子了。
明朝末年,江南一帶,商品經濟越來越發達。不少姑娘也開始從農村走向城鎮,開始嚮往城市的生活。
各種新思潮,也是在這一帶萌芽。
沈瑩也是如此,看過不少那些公子小姐的傳奇話本,小說戲曲,裏面的故事,自由戀愛的已經越發多見。
她不知道什麼叫做愛情,也沒有這樣的詞彙。
可是,當她聽說李亭出事的一剎那,她猶如末日般的錐心之感讓她知道,自己對他已經是用情已深。以前只是朦朧,這一刻,十分的清晰。
沈瑩自有自己的勇敢,當他看到李亭好好的從房頂下來,再也不顧及什麼,直接撲到李亭懷裏,放聲大哭。
天上大雨下的正急,李亭懷裏的美女卻還在嚎啕大哭,似乎在傾述委屈一般,和那雨聲混做一團。
這一刻,驚奇李亭本事的就不僅僅是剛才引雷驅電之神奇,還有此刻,沈家大小姐,更是令人跌破眼鏡。
「進屋!統統進屋!」
陸沖衝着那些居然還想圍觀的兄弟怒吼道。
沈小姐這一刻聽到了這聲音,趕緊用力推開李亭,哪怕在雨中,她發現自己也有點難以自拔。
這一刻,還不是那個時候,她還需要家人的同意。
不過,她感受到李亭對於她,也是十分喜歡的,這就足夠了。
李亭看着已經淋的不成樣子的沈小姐道:「趕緊進屋!你和梅香都進我的房間換衣服去。」
沈瑩對這裏不熟悉,梅香引着她進了一間屋子去換衣服不提。
鄭元勛早就站立在天井外,他還沒來得及說話,看到這一幕,他默默嘆口氣,不再說什麼,心中暗道:看來要儘快找媒人了。
他沒有轉身離去,他還有要緊事要說,現在店鋪門口有兩人跪倒在雨中,竟要求着拜師李亭。
……
換好衣服,李亭跟着鄭元勛一起來到門口。
張溥已然不見,運河之上,雖大雨依舊滂沱,不少百姓,還跪倒在船頭之上,衝着李亭的房頂跪拜。
李亭看看,搖搖頭。
這裏,也有兩人,跪倒在門口,一個是陳子龍,一個方以智。
經鄭元勛的介紹,李亭才知道,這兩人在張溥走之際,留下來,打算拜師李亭。
為表誠意,一直跪倒在雨中。
大雨已經將兩位貴公子淋的落湯雞一般。
李亭站在他們前面道:「你們真的要拜我為師?」
「正是!」
「先進屋再說,我不要你們自虐展示誠意。鄭兄,還有你們兩個,隨我來。」
兩人相互看一眼,跟着李亭跟鄭元勛進了李亭的作戰室。
他們兩個不明白,李亭對很多復社之人,很不客氣,此刻對於鄭元勛竟變的十分客氣。
他們當然不會知道,李亭跟鄭元勛有過交談,知道他是沈瑩的表哥,此刻這等關係,當然需要十分客氣。
疑惑中幾人一起來到作戰室。
這裏的價格,天天還在更新。
李亭倒沒跟他們講這些,他們雖疑惑,也沒人多問。
李亭和鄭元勛坐好,兩人卻一直不肯落座。
「那個叫張溥的呢?」李亭開口先問道。
「張公子讓我帶話給李公子,今日才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張某欽佩不已。他已經無顏再見李公子,今日他先行離開,所有的錢他三日內籌齊送到這裏。
李公子有如此驚天之才,不知願意跟張某一起改變着大明亂世,整頓朝綱,讓這天下重得太平,要黎庶安居樂業?」
陳子龍穿着張溥的話,李亭點點頭,這個張溥果然是想這些,現在看不是自己的對手,就要拉攏自己成為他的同夥。
他還是對復社興趣不大,擺擺手道:「你轉告張溥,我對跟他合作,沒有興趣。我是商人,對錢財更有興趣,讓他把那些人欠的錢,儘快還回來。」
「是!」陳子龍恭敬地答道。
陳子龍和方以智相視一眼,再次跪倒在地,同聲道:「學生陳子龍、學生方以智,願意拜李亭公子為師,請李公子收下。」
兩人都30歲上下,比李亭大上不少。
雖都是富家公子,此刻被雨水淋的也是狼狽不堪。
李亭道:「你們先自我介紹一下吧。」
兩人各自說了一陣,陳子龍竟已經是進士之身,返鄉後,並沒有做官,而是在家中編纂書籍,一個是《皇明經世文編》,一本是幫徐光啟的《農政全書》刪改重新製作成書。
這兩個工程都是了不起的工程,而且都是務實之舉,李亭很是欣賞,點點頭道:「不錯!」
方以智雖還是秀才,也是家學淵源,算是文章好手,而且遊歷各地,見多識廣,更令李亭意外的時,他跟傳教士不少來往,竟也看過不少外國的書籍,就連《幾何原本》他都讀過。
李亭當場考了他一下,很多東西兩人說的名詞稍有差異,不過,彼此都懂的對方之意。
這時,方以智則是更加驚駭道:「李公子,那些傳教士你也認識嗎?」
「傳教士我不認識,西洋的不少書,我都是看過的,應該比你多很多吧。」
這個時代,對外國能有點了解,已經算是了不起的人物。
當然,跟李亭就是現代文明培養出來的人,還是難以相提並論。
方以智和陳子龍互相看了一眼,眼裏面閃着光,這次老師他們是拜對了,看來不光能解驅雷引電,以後要學的可是要多很多。
李亭看着他們兩人,心裏明白,這都是這個時代最了不起的人物,
一個願意從實物做起,拯救這個時代空談之病。
一個視野開闊,對外面的學問,沒有一絲一毫的鄙夷,相反,還能沉下心接受這些新東西。
若是,有兩個這樣的幫手,再加上李亭自己的學問,李亭的事業簡直就是能夠如虎添翼。
只是,他們是符合李亭要求的人嗎?
看着恭敬的他們,李亭也在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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