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二十一,入夜時分,一個夜不收緊急進了禹州城,直接來到懷慶王府邸,這裏是李亭現在的中軍大帳所在。筆硯閣 www。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當看到河南巡撫的命令之後,李亭啞然失笑道:「看來我是非得出城不可。」
一旁的喬安也道:「團練,儘管放心回去,這裏銀子裝箱,裝車、裝船之事,我和一條龍就能辦理好。」
李亭緊急安頓一番,將事務交給喬安處理,其餘人等,一概遵喬安之意。
喬安接令,眾人也都信服,李亭又交代喬安一番,又緊急叫上孫猴子,三人登上城牆。
當天晚上,趁着夜色,一個大筐子從城頭墜落下來,李亭、孫猴子和那個夜不收出城來到潁河邊,這裏朱鋒早有快船等候。
上了船,小船順水急行。
李亭這才問起事情經過。
夜不收笑道:「今日上午,許州都司和兩個公差到我團練軍營。我軍營其實就在鎮外,就是當時埋沒良心炮的地方。
陳秀才帶着600兵也是剛剛回到合流鎮外,就在潁河北岸簡單紮營。陳秀才與梁高達正在練兵,許州都司和兩個公差到了之後,直接要找團練您。
陳秀才告訴他們,你連日打仗奔波勞苦,最近身體不舒服,需要休養,暫時不能出兵。」
「那個張都司就跪倒在軍營大門外,他說,你一日不出兵,他就跪一日。」
那兩個公差大發脾氣,說你是河南之兵,為何不聽巡撫差遣,是想抗命不成?
陳秀才就說,我們陳州團練本是民兵,沒拿官府一兩餉銀,沒拿官府一斤糧草,戰死沒有任何撫恤,我們如何出兵?」
李亭點點頭道:「這個陳秀才,關鍵時刻的確能獨當一面。」
夜不收接着說道:「這時候,張都司言跟那兩個公差說,你們立馬回開封,跟巡撫要命令,就說此戰期間,陳州團練所有開支由河南巡撫出,所有開支標準按照跟官兵一致即可。
那兩個公差就回了開封,這陳秀才叫我騎雙馬然後加上快船,前來報信。
哦,李團練,張凱大哥已經回來了,還帶回來不少大炮。劉洪道將他們的一些錢財和大炮放在遂平縣一個什麼嵖岈山里,結果還是被張凱大哥全部找出來。」
張凱的事,張凱早就通過其他人跟他說過,這也是他讓張凱留在汝寧府那麼長的原因。
李亭點點頭,陳秀才的表現越發不錯,一方面拖延了時間,一方面為陳州團練要來了實惠。
這仗,巡撫已下令,自己斷無可能不打。只是如何跟巡撫討價還價,陳州團練畢竟不是正規的官軍,一切由朝廷供應。他需要讓巡撫知道,每次用他都是有成本的。這樣,下令之前,他也會掂量掂量,畢竟朝廷不差餓兵,乃是天經地義的道理。
「馬在何處?」
「禹州跟許州交界那個樹林裏,有專人在那裏看管。」
「好,等下到了之後,我們換馬,爭取天亮之前回到合流鎮。」
「是!」
……
四月二十二,太陽剛剛探出頭,地上就像下了火一樣。
張守正見到了李亭,看到這個只有18歲的年輕人。
高高的個子,筆挺的站立在他面前,一身戎裝,雖有些疲憊之相,但依舊掩飾不住那股英武之氣。
他已經三十六歲,李亭兩倍的歲數,靠着多年的努力,背後有人支持,才得以當上都司。
李亭只有18歲,他所立下戰功,已經是自己望塵莫及。雖說現在是鄉勇之類,不算官兵,可只要能打,能立功,什麼官不能當?
劉國能以前還不是賊寇一個,現在已經是副總兵,李亭之能戰,絕不亞於他們。
李亭攙扶起還跪在大門口的張都司道:「張都司,你這是何苦?我實在是疲乏太過,躺床上就起不來了。」
張守正眼中泛着亮光道:「李團練,你同意出兵了?」
「哼,巡撫之令,我有不聽之理嗎?」
「李團練你放心,所有開支,我想巡撫一定會同意的。」張守正激動地說道。
說話之間,李亭帶着張守正來到一個草棚下落座。
這是陳秀才為了方便訓練那些一條龍之手下,臨時搭建的軍營,因此簡單異常。
張守正就在許州之地,對李亭之事,了解甚多,並沒有此地簡陋而絲毫輕看,倒是大方落座,跟李亭聊起來。
張守正將他為何來此的原因講述一遍,李亭聽完哈哈大笑。
就在這時,有人來報,巡撫又派人來。
兩人出去,來人不再是那兩個公差,卻是李先鳳巡撫的一個年輕幕僚廖平。
廖平二十五六歲的樣子,有點書生氣,又帶着一股居高臨下的感覺。
「你就是李亭,李團練吧?」
廖平在巡撫那裏做幕僚,看問題與看人,都是以巡撫的眼光在看,看到李亭年紀如此之輕,果然只有十八九歲的樣子,雖有些英武,但也沒見什麼特別之處。
再加上看到此處軍營,連個帳篷都沒有,都是一些草棚子,甚至有些地方墊的乾草,明顯簡陋至極,跟那些匪寇也沒有太大差別,廖平眼中有些失望,更多了些傲慢。
「在下正是李亭。」李亭也是淡淡地說道。
李亭帶着他們回到剛才那個草棚,三人落座之後,廖平開口道:「李巡撫命我來此,就是看李團練有何需求,儘管提出來。由我跟巡撫說明,巡撫說定會大力支持。」
「既然李巡撫要我去禹州,我身為陳州團練,也是河南的一兵,自當責無旁貸,只是昨天我們說的銀兩軍糧可有着落?」
廖平尷尬地笑道:「現在正是收夏糧之際,收完夏糧,朝廷府庫充裕,自會解決李團練錢糧之事。」
「朝廷一時雖拿不出錢,可是……」廖平還沒說完,李亭一擺手道:「算了,到時候我自帶糧台和巡撫報賬就是。」
「李團練,你是何意?若是立功,朝廷難道會忘了你的功勞不成?」廖平看不慣李亭這裏跟他斤斤計較。
李亭沒理睬傲慢的廖平,也沒用兵馬未動糧草先行來教訓他。相反衝張守正道:「你之前說,你在李巡撫面前說我用兵跟左良玉、陳永福、劉國能幾位將軍差不多,是不是?」
張守正楞了一下,苦笑一聲道:「當時那個情況,我不這樣說,只怕現在根本來不了這裏。」
「好的,你放心,我這次打仗一定要能超越那幾位副總兵,這樣也不辜負你的力薦。
你說他們能破禹州城嗎?」
「他們頂多能將賊寇逼出禹州城。」
「李團練,難道你要直接攻破禹州城不成?」廖平帶着一絲鄙夷的笑容反問道。
「正是!我此番進兵,就是要攻破禹州城!」
兩人驚駭地看着李亭,瞪大雙眼,仔細地品味李亭之話。
這時,李亭拱手道:「你們回去復命吧,我這裏就要調兵,馬上啟程去禹州。」
說完話,李亭轉身走了出去,留下兩個人,傻傻地楞在那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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