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離從尚衣監出來,回房之後心裏不安,便徑直朝着天城後方邊緣的神魔之井而去。到了神魔之井,遠遠看見輪值亭中坐在一人,走近一看,青年方才發覺是女神將水碧。
「水碧姑娘,飛蓬那小子呢?」聶離笑着問道。
水碧眨了眨大眼睛,很快想起面前這人,自己前天在飛蓬身邊見過一次,「飛蓬大哥被天后叫走了!」
「什麼?」聶離一驚,剛要再問,身後卻傳來了飛蓬的聲音。
「聶離,我回來了!」
聶離回頭一看,心裏一松,「天后沒有為難你吧?」
「呵呵,聶離怎會如此問,天后幹嗎要為難我?」飛蓬奇道,「她不過問了我一些問題而已!」
「是問我的事情吧!」聶離淡淡地說道。
「呵呵,你倒是聰明,天后的確問了你的一些事情,還讓我把你在下界的事情講述了一遍!」飛蓬苦笑着說道,「你知道我不太會講故事,可窘死我了!」
「如此便好!」聶離徹底鬆了口氣,轉念一想,卻是冷下臉來。
天后被自己羞辱了一番,絕不可能善罷甘休。雖然目前只是懷疑,可終有一天會東窗事發。看起來,自己或許要離飛蓬和夕瑤遠一點才是,省得以後連累二人。
青年心中想着事情,那邊飛蓬卻是高興。他已經從天后口中得知,聶離擔任了御酒監的儀狄。這可是一部主官,而且不用與魔人交戰,職務輕鬆。以後他不能去夕瑤那裏的時候,聶離也可以代替自己去陪夕瑤妹子說說話兒。
只是他的這個聶離兄弟膽大妄為,有些事情卻要好生叮囑一番,省得他闖出禍來。想到這裏,飛蓬便將聶離拉到一旁,小聲說道,「我知你飲酒,不過現在你為御酒監儀狄,切不可……」
「監守自盜嗎?」聶離面無表情地從懷中取出一瓶瓊漿玉液,「你說晚了!」
「啊?!你……你!」飛蓬張大了嘴巴,半天沒合攏,「你這速度也太快了吧……快,快乘他人還未發覺,馬上放回去!」
「你放心,御酒監產酒大於御酒總量,儀狄可以自決一部分酒液出處!別說拿上一瓶,就是喝掉十瓶也是無事!」聶離嘆了口氣,雖然瓊漿玉液不在儀狄自決的範圍內,不過,他的這個兄弟太過老實,也只能先用這個理由來騙騙他。
至於監守自盜什麼的,比起青年對天后做下的事情,根本就是小菜一碟。不過,這個事情就不用告訴飛蓬了,省得把他給嚇死。
「哦,這樣啊!」飛蓬一愣,猶豫着接過酒瓶,拔去瓶塞一聞,便是大喜,「是瓊漿玉液,真是好聞!」
「走,你那裏應該還有些烤蜂肉,我們兄弟去喝上兩杯!」聶離大笑,將所有麻煩都暫時拋到腦後。
「那個……先等等,那人估計今晚要來,我們等他一起喝!」飛蓬摸了摸下巴,似乎想起了什麼。
「可是那魔尊……重樓?」聶離眼睛微微一眯。
「聶離兄弟,你可真是機警!」飛蓬佩服地看了他一眼。
「呵呵,既是如此,還有些時辰,我去找尚繕監的盤瓠弄些菜餚來,光是一樣烤蜂肉可不夠招待魔尊的!」聶離笑道。
離了神魔之井,青年馬不停蹄地來到了尚繕監。這處天庭的御膳房佔地面積很大,不過大部分地方是培植食材所用。天庭的神仙雖然只靠靈氣便能生存,口腹之慾很淡,不過也不是全然不食人間煙火,清淡點的菜餚還是會吃一些的。
聶離走進尚繕監,發現裏面居然沒幾個人,大胖子食神盤瓠正坐在台階上唉聲嘆氣。
「盤瓠老哥,這是怎麼了?」聶離好奇地問道。
「聶離老弟,盤瓠恐怕很快就要被人押上斬仙台,你我二人要陰陽永隔了!」大胖子一見聶離,頓時淚眼婆娑,哭喪着臉說道。
「哦,你出了何事?」聶離眉毛一挑。
「你且隨我來!」盤瓠帶着聶離左轉右拐,來到了一處菜地。
只見菜地中一片狼藉,原本種植完好的仙菜,如今卻都缺枝少葉,有的連菜心都仿佛被蟲蛀了一般,隱隱透露出好些孔洞。
「天庭也有蟲害?」聶離目瞪口呆地看着菜地。
「不是蟲害,是鳥害。這幾日,天后飼養的一隻鳳凰老是來這裏偷菜,雖然一直都被我瞞着眾人,但是再被它吃上幾日,恐怕就瞞不下去了!」盤瓠抹着眼淚說道。
「哈哈,老哥一把年紀了,流什麼馬尿!我還以為是什麼事情,你將它趕走,或者通稟天后,治治這隻扁毛畜生不就好了!」聶離搖頭苦笑到,「再不行,就叫幾個人守着這裏!」
「聶離兄弟,你是不知啊!那隻鳳凰可很是狡猾,它飛得高,看得遠,每次來都是瞅准了尚繕監無人的時候,防得了一時,防不了一世啊!而且一般人還……還打不過它!」盤瓠理直氣壯地說道。
「你連一隻扁毛畜生都打不過!」聶離瞪圓了眼睛,看着這位大胖子食神。
「你說得容易,鳳凰天生擁有天火神通,一碰它就是全身噴火!咦,你看天上,它又來了,真是氣人……我跟它拼了!」盤瓠隨手操起一把菜地邊上的釘耙。這把釘耙烏漆抹黑,前頭已經被火融了半截,看起來,大胖子並沒有說謊。
「盤瓠老哥,先等等!你剛才說,這隻鳳凰每次來都是偷偷摸摸,這裏除了你之外,再無他人知曉了,對吧!」聶離緩緩地開口到。
「不錯!聶離兄弟,難道你能幫我趕走它?」盤瓠一愣。
「嘿嘿!盤瓠老哥,你我投緣,兄弟就替你出了這口鳥氣!」聶離大笑着隱去了身形。
天上的鳳凰雞頭蛇頸、龜背魚尾,尾翎五彩,全身赤色,頭上鳳冠小巧,這是一隻雛鳳。這隻雛鳳正在長身體的時候,靈智極高。前些日子,發現了尚繕監的一塊露天菜地,它便時時過來光顧。當它發現底下那個大胖子拿它沒什麼辦法的話,頓時趾高氣昂,更是氣焰囂張。
今日過來後,發現底下有兩人,它便心裏猶豫,暫時沒有下地。不過,另一人好像很快就消失無蹤,又只剩下了那個胖子。頓時鳳眼中閃過一道譏笑,迅速落地,也不瞅那胖子一眼,自顧自啄食仙菜。
正在鳳凰吃得開心之際,虛空中突兀地伸出一隻大手,一把攥住了鳳凰纖細的蛇頸。雛鳳大驚,瞬間全身便騰起熊熊的天火,灼燒着那隻大手,只是身後卻傳來了一聲淡淡的冷笑。
「扁毛畜生,你聶離老子什麼都怕,就是不怕火!」
看着聶離一步三搖地提着昏厥的鳳凰走來,盤瓠大喜,使勁地搓了搓手,迎上前去,「聶離兄弟真是奇人,居然連鳳凰的天火也不怕。這下好了,這下好了,將它交給天后狠狠處置。」
「呵呵,交給天后處置倒是容易,可你就不怕它懷恨在心,伺機報復?若它下次再來,可就不是偷菜了,一把火燒了你的菜地都有可能!」聶離淡淡地搖頭到,「只有千日做賊,哪有千日防賊的道理。」
「那……那兄弟你說,該怎麼辦?」盤瓠一愣,頓時又哭喪了臉。
「嘿嘿,盤瓠老哥廚藝這麼好,烤雞會做的吧!」聶離朝大胖子食神擠了擠眼睛,右手捏住鳳凰的雞頭用力一擰,咔嚓一聲,這隻鳳凰就在昏厥中「涅槃」了。
「你……你!這可是天后視若性命的寵物啊……」盤瓠的手指抖了兩抖,瞪圓了綠豆眼,看着死鳳凰。天庭繼飛蓬之後,又有一人見識到了眼前這個鐵面青年的膽大妄為和肆無忌憚。
……
「他便是你說得那個聶離!」等青年回到神魔之井的時候,發現飛蓬身邊已經多了一個面如冠玉,發色赤紅,頭上長角,背後長有一對黑色羽翼的威武青年。
「呵呵,不錯,他便是聶離!」飛蓬眼中露出一絲暖意。
「飛蓬,我回來了,還帶了些酒菜!」聶離笑嘻嘻地從懷中摸出一個大菜包和兩瓶御酒。
「你……你又拿酒了啊!」飛蓬哭笑不得地搖了搖頭,「就算你是儀狄,老這麼幹也不行吧!」
「嘿嘿,一瓶瓊漿玉液怎麼夠三個人喝!」聶離無所謂地聳聳肩膀,隨即轉頭看着另一個威武青年,「你便是魔尊重樓?希望你沒飛蓬那麼呱噪,可敢喝我帶來的仙酒?」
「哼,有何不敢,本座還怕你下毒不成!」重樓藐視了一眼聶離,舉起面前的酒杯一飲而盡。
「好好,爽快!」聶離大喜,又轉頭拍了拍飛蓬的肩膀,「你帶來的這個鳥人,我喜歡!」
「你……本座是魔,不是鳥人!」重樓臉色一沉,強忍下到嘴邊的咒罵。
「嘿嘿,依我看也沒什麼區別,來嘗嘗這個,大魔尊!」聶離渾不在意地打開自己帶來的大菜包。
「放屁,怎麼會沒有區別!咦,這是……什麼?好像是……」重樓終於忍不住輕罵一聲,不過很快就被菜包中的東西給吸引了注意力。
「這,這,這是……」旁邊的飛蓬突然擦了擦眼睛,無法置信地看着菜包中的東西。
「哦,剛才去尚繕監,順手打了只鳳凰,大家嘗嘗鮮!」聶離擺了擺手,撕下一隻鳳凰翅膀,大嚼起來,邊吃邊將盤瓠遇到的麻煩說了一遍,「反正我等也需要下酒菜,就順便讓他給做成烤雞帶來了!快吃啊,冷了就不好吃了!」
「哈哈,飛蓬,你說得對,這小子確實有點意思!身為神官,卻比我更像魔!」重樓愣了愣,大笑着說到,順手也撕下一條鳳凰腿,大啃起來。
「我不管了!」飛蓬在那呆愣了半晌,怪叫一聲,自暴自棄般吃喝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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