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風高夜,殺人放火天。一筆閣 www.yibige.com
…………
咣——
突如其來的一記響亮耳光傳到窗外,打斷了劉協的思緒。
緊接着,屋內傳來熟悉的聲音。
不過熟悉歸熟悉,卻是惱羞成怒的怒斥聲:「賤人!你竟敢咬本將的……沒用的東西,本將養你們有何用?滾!都給我滾出去!」
隨着怒斥聲飄出格窗,室內傳出一陣窸窸窣窣且帶着哭泣哽咽的聲響,腳步聲很亂,明顯不止一個女人。
劉協聽得分明,裏面有三個女人。
4p……這讓劉協很受刺激。
狗日嘀楊定挺會玩啊!
戰場上受了傷,回營後楊定居然讓三個女人一起服侍他,想在溫柔鄉里重振雄風,結果吃撐了,根本滿足不了三個女人的需求。
於是楊定這廝就想玩點新花樣,不曾想,三個女人都是老實本分的良家女子,哪裏會那麼多新花樣,一不小心就咬傷了楊定的命根子,致使他劇痛之下惱羞成怒,連打帶罵,把三個女人轟了出去。
伴隨哐當一聲關門,寢室里迅速安靜下來,使楊定呼哧呼哧的喘息聲顯得格外刺耳。
然而誰也沒有注意到,藏在粗重呼吸聲之下的還有格窗木栓被利刃撥動的細微聲響。
史阿緊跟在劉協身旁,那雙犀利如鷹隼般的眼睛時刻盯着四周,繃緊的身形隨時準備擊殺有可能出現的敵人——楊定的親兵衛隊。
距離劉協如此之近,史阿卻沒有察覺到,劉協撫摸着格窗的右手指尖彈出一薄如蟬翼的無色利刃。
指尖薄刃從小格窗的狹窄縫隙探入,輕鬆找到格窗中間的木栓,薄刃輕輕挑動,悄無聲息地撥開了木栓的阻隔。
嗖——
忽然一股冷風沖開小格窗,兩個黑影一前一後緊隨寒風湧入寢室。
赤條條躺在床榻上的楊定被冷風吹得打個寒戰,下意識伸手拽錦衾(被子)蓋在身上……
刺啦——
繡着百花圖案的錦衾紋絲不動,在楊定用力的拉扯下,撕開一道口子。
突然出現的黑影遮擋了楊定的視線,使他眼前一片漆黑,但領兵征戰多年薰陶出來的警覺促使他急忙翻身……
「啊!」鋒利的劍刃割破了楊定脖頸的皮膚,痛得他失聲驚叫。
而他試圖躲避黑影襲擊的動作也戛然而止,利劍早已架到脖子上,此時想翻身躲避,顯然為時已晚。
「你是何人?為何行刺本將!」
梗着脖子,楊定嚇得臉頰蒼白,但流血的脖子促使他來不及多想,硬着頭皮發出聲音。
「是不是這樣窩窩囊囊的死去讓你很不甘心?」黑影一邊說話,一邊踩着錦衾棉被蹲了下來。
借着昏黃的油燈,楊定終於看清了蹲在自己床榻上的黑衣人的模樣……
「啊——居然是你!劉協……」
楊定猛然睜大眼睛,失聲驚呼道。
劉協斜視着楊定,臉上浮現冷若冰霜的淡淡笑意。
「很意外是吧?呵呵,劉協也是你叫的!看來朕今天來對了,敢情你楊定骨子裏就沒把朕放在眼裏,當着朕的面,就敢直呼朕的名字?知人知面不知心,這很好,好極了!」
說着,劉協伸出左手,不輕不重的拍着楊定的臉蛋。
「朕本來還在想,就這樣無聲無息的殺了你,未免有些不近人情,一旦傳揚出去,有損朕的聲譽,但你這一聲『劉協』幫朕下定了決心,楊定,你死的不冤!」
說罷,劉協舉起赤霄劍,冷笑道:「楊定啊,朕的安西將軍,你可以安息了……」
「為什麼!」
楊定驚恐萬分的吼道:「你為什麼要殺我!為什麼是我而不是別人?」
劉協高舉赤霄劍,眯着眼睛,道:「朕一直瞧不上你,因為你楊定無才無德,狂妄自大,根本就是一頭蠢豬,但是你帳下的兵馬很不錯,朕看上了,呵呵……」
「我、我可以交出兵權!」
看到寒光凜凜的赤霄劍就要落下,楊定爬到劉協腳下,痛哭流涕的懇求道:「陛下,末將願意交出兵權,求陛下饒我一命……」
「晚了!」
劉協不帶一絲感情的話,讓楊定戛然止聲,既而他仰頭望着劉協,竭嘶底里的道:「你想要兵權,我雙手奉上,為什麼就不肯放過我?為什麼???」
「王於興師,需借你這顆人頭一用!」
話音猶在耳,劉協揮劍斬下了楊定的頭顱。
砰——
楊定的身體倒在血泊里,頭顱卻在劉協手中……
跳下床榻,劉協拎着汩汩冒血的人頭,走出寢室,邊走邊說:「史阿聽令,持楊定令牌出營,命王越火速率領虎賁衛進駐中軍大帳!」
「諾,末將遵命。」史阿說完就走。
拽着頭髮,劉協提着楊定的頭顱大步走進帥帳,將人頭放在帥案上,赤霄劍倒插在月牙案邊,單手握劍,盤坐在月牙案後面閉目調息。
……
噠噠噠——
馬蹄聲傳入耳中的一瞬,劉協驀然睜開眼睛。
少頃,王越和史阿二人快步進入大帳,劉協不等他們行禮,便開口道:「楊定帳下親兵叛亂,殺死楊定及其家眷,朕聞訊後連夜趕到軍營,誅殺叛逆,接管全軍。王越,速速帶領虎賁衛誅殺漏網餘孽,不得有誤!」
「啊?」王越失聲愣神,茫然不知所措。
史阿的反應比他快得多,連忙起身湊到他身旁,附耳嘀咕起來。
「原來是這樣。」聽了史阿的低聲提醒,王越恍然大明白,忍不住說出聲來。
隨即王越躬身拱手道:「末將領命,陛下盡可放心。」
劉協擺了擺手,示意他立刻去辦。
「史阿留下,朕另有任務交給你。」
……
東方露白,晨曦初現。
咚咚咚——
中軍帳外,鼓聲隆隆,傳遍整座大營。
史阿奉劉協之命,在王越肅清「叛逆」之後擂鼓聚將,召集所有軍侯以上的將領前來中軍大帳議事。
此刻未到辰時,中軍大帳內外瀰漫着淡淡的血腥味,潑水清洗過的路道兩旁還有尚未完全凝固的血漬。
軍帳台階下,密密麻麻的擺放着上百具屍體。
從屍體身上的甲冑來看,全是楊定親兵衛隊的屍首。
中軍大帳後方冒着濃煙,楊定及其家眷的營帳已然焚燒一空,不過此時大火已經被撲滅,惟有濃煙中屍體燒焦的刺鼻氣味,令人反胃作嘔。
楊定帳下四十多名將領聽到鼓聲後陸續趕來,一路上他們看到了中軍大帳的異常,也嗅到空氣中殘留的焦屍味和尚未散盡的血腥味。
除了距離軍帳較遠的少數將領感到詫異,大多數將領都或多或少了解一些情況。
此刻,這些將領懷着惴惴不安的心情,對同袍的驚訝聲充耳不聞,目不斜視的朝軍帳走去。
事實上,基層士兵普遍養成了早睡早起的習慣。
初更(戌時晚上7點)上床睡覺,過了卯時(凌晨5點)就會起床。
因此他們早就發現中軍大帳出了事情,那一聲聲悽厲的慘叫和哀嚎,以及隨後熊熊燃燒的大火,都被他們看在眼裏。
然而隨着各營將領得知虎賁中郎將王越率領虎賁宿衛已經趕到中軍大帳時,將領們不約而同的保持沉默,並約束手下士兵待在營中,沒有軍令不得出營。
由此不難看出,楊定這個主將當得很失敗,既沒有拿得出手的戰績,又沒有慷慨解囊善待將士的胸懷。
最重要的是楊定之所以能接管這支軍隊,就是因為牛輔死後群龍無首,他趁虛而入,撿了這顆落地桃子。
落地桃子撿起來容易,但是要想讓它長久新鮮,卻十分困難。
而楊定恰恰缺少長久保鮮的手段和魄力。
軍中絕大多數將領都是昔日牛輔提拔起來的,並且是論功行賞的結果,在軍中頗有威信,致使楊定縱然想調整他們也不得不三思而後行。
這樣以來,就形成了楊定對帳下將領懷有戒心,無法信任他們,而將領們對他這位主將也保持戒備,謹言慎行,不讓他抓到把柄。
這種微妙局勢,存在的時間越長,對主將來說就越不利,儼然坐在火藥桶上,稍不留神就會炸得粉身碎骨。
所幸這支兵馬軍紀嚴明,戰鬥力驚人。
將領之中雖然沒有萬夫莫敵的絕世猛將,但一個個都是從底層士兵成長起來的百戰老兵,打仗勇敢,作風硬朗,深得士兵信任和擁戴。
所以幾年來,楊定一直統領這支兵馬,幾次大戰都化險為夷,並憑藉這支鐵軍,拜將封侯,升至位比三公的安西將軍。
但是他一意孤行,不顧將領們反對,命令大軍攻打華陰城,致使全軍損兵折將傷亡過半。
此舉極其不得人心。
迫於楊定統兵多年的淫威,眾將領敢怒不敢言,只能把這股怒火壓制在心底。
哪裏有壓迫,哪裏就有反抗。
敢怒不敢言的將領們輕易不敢反抗楊定,但是危急時刻,沒有接到軍令,他們按兵不動卻是順理成章的事情。
為了獲取這些極度隱秘的情報,劉協耗費了很大心力,多方了解,細心觀察,精心謀劃一個多月,直到李傕郭汜大軍即將趕到,大戰將至的前一天他才付諸行動。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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