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的夜來得很早,才七點多鐘,天就已經全黑了。一筆閣 www.yibi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晚飯後,徐敏帶着一位姓陳的警官上門,向胡途詢問一些關於肇事司機的具體情況,並帶了一摞照片讓胡途分辨,誰是肇事司機,誰是偷襲他的人。
胡途很容易認出了肇事司機。
他叫沈鵬,曾經是一名武警官兵,因為玩忽職守被辭退,之後做了十來年保鏢,又因身體狀況被辭退,再然後就做了司機。
「他活不長了。」陳警官感嘆一句。他對這個結果一點都不意外,因為查車的主人就查到了沈鵬。他翻開一張沈鵬的病例說明,食道癌晚期,治療的希望已經不大,且要花費大量錢財。「這又是一失足成千古恨的實例,實在讓人嘆息。」
胡途則抱怨道:「這人也真是的,他自己不能活了,也不為家裏人想想麼?腦袋真是秀逗了。」
「他沒什麼家人了,七年就離異了,老父親去年也離開了。」陳警官解釋着,「我今天去他那裏走訪了一趟,他前妻三年前又找了個伴,跟他徹底劃清界線。不過他有個兒子,一直小心問我他父親的情況。」說到這,他停下來,問道,「你說有兩個人,另一個人找不到嗎?」
但是偷襲者的照片卻始終找不到,胡途非常確定他不在那一摞照片裏。
於是陳警官立即打電話,叫了個模擬畫像專家趕過來,根據胡途的口述繪製模擬畫像。前後經過兩個多小時的精細琢磨,一張和偷襲者有九成像的肖像畫被描摹出來,全程參與的胡途,對模擬畫像專家的神技嘆為觀止。
「你也很特別。」專家反過來讚嘆道,「一般人講述犯罪分子肖像特點,都不像你這麼精確。」說話的時候他特別注意胡途的表情,職業習慣讓他注意每個人的面部特點。
胡途笑了笑,說道:「我記得很清楚,對肖像有一定的研究,雕刻的時候要用。」
「雕刻。」專家淡淡地說,眼神靜靜地收回去了,他輕輕點點頭說,「原來如此。那就這樣吧,我也該回家去了。陳警官,畫像交給你了。」
陳警官也準備回去,可臨走前,他像是無意地說道:「其實肖像畫跟真人畫像還是有點區別的,要是有行車記錄儀的畫面就更好了,可惜。」說話的時候,他也習慣性地注視着胡途的表情。
「行車記錄儀是我前兩天拿掉的。」王品秋忽然插話道,這是在撒謊,是替胡途撒的謊,她臉色微紅,看起來似是害羞的樣子,說道,「我不喜歡那個東西放在車上。」
陳警官做恍然大悟狀,說道:「噢,是這樣啊。我就是一說。」
他的眼睛在胡途和王品秋身邊游晃兩下,臉上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車上,孤男寡女,又特意把行車記錄儀摘掉,綜合這些信息最可能發生什麼事,豈不是一目了然。所以啊,要誤導人也是挺容易的一件事。
那位專家也笑眯眯地打着圓場,說道:「陳警官,你這可就是不相信同事了,我的水平你還不清楚,我畫出來的肖像畫……」
正說着話,胡途放在桌上的手機突然響了。陳警官說道:「正好我們要回去了,你有事忙你的,不用送了。」
「等一下。」三個聲音異口同聲地叫住了他們,三人分別是胡途、王品秋和徐敏。然後胡途解釋道,「盜墓賊打來的電話,你們是警察,正好幫我參謀參謀。」
兩名警官證驚愕着,徐敏緊跟着解釋了一句,「胡途正在幫專案組的周組長做事,這是盜墓賊第一次跟他聯繫。」
陳警官恍然大悟,立即說道:「好,你接電話。」然後比了個靜音的手勢,示意大家都安靜。
胡途接了電話,直接開外音,以示問心無愧,無需隱瞞。
對面是一個男子的聲音:「是胡先生嗎?」
胡途應了一句,「是,我是胡途。」
那人繼續說:「我是秦老大,您還記得我嗎?」
胡途還沒來得及回答,緊跟着秦老大的還有一個抱怨的聲音,「什麼秦老大,秦大就秦大,說得好像你領導我似的。」
先前那個聲音說:「本來就是我領導你,你不服嗎,小心我大耳刮子抽你。」
這伙盜墓賊里跟胡途接觸的有兩人,一個是秦老大,一個是秦三,根據這三句話,已經可以分辨他們倆的身份。
「噢,秦老大,另外一個是秦三吧?」胡途略帶着不耐煩的口氣問道,「你們倆大晚上的打我的電話,有什麼事嗎?」
秦老大說道:「胡先生,您真是貴人多忘事啊,我手裏有你喜歡的好東西,要不今天晚上帶你去看看貨?」
這時,陳警官搖搖頭,比這口型說道:「拒絕他。」
於是,胡途立即斬釘截鐵地拒絕道:「不去。」緊接着還說了理由,「你丫的不知道我今天剛出了車禍,身上的傷還沒養好呢,看什麼貨呀。」
陳警官頓時一臉頭痛色,他讓胡途拒絕,沒想到胡途拒絕得這麼幹脆,按理說這談生意即使要拒絕,也都很委婉的,也好為之後反悔留個退路,哪裏會這個樣子。他卻不知道,胡途今天壓根就不想去看貨,因為他有更想做的事。
秦老大愣了一下,忽然忍不住「噗呲」一笑,頗有點幸災樂禍的味道,說道:「胡先生,你出車禍了?哎呦,那可真不幸啊,真為你感到悲傷,不,是悲痛啊。」說到最後,都好似要唱出戲曲來了。
胡途甚至能想到這貨的表情,必定笑得像菊花一樣盛放,他忍不住痛罵道:「你丫的看我笑話呢是不是?我出了車禍你就這麼開心?還敢笑,你丫的還想不想做生意了。」
「我沒笑。」秦老大憋着笑臉說,「我真沒笑。」說到這句,憋住了,「我就是想啊,你出了車禍,肯定是身心俱疲。正好我們在洗浴城,你一起過來,我幫你叫個小妞,給你好好放鬆放鬆。」
王品秋的臉頓時陰沉了下去。陳警官的眼睛在微笑,臉卻本着,比着口型說道:「拒絕,問他在哪。」
這還用他說,再給胡途一個膽,他也不敢當着王品秋的面答應這麼扯淡的提議。他說道:「不去,我有女朋友,用得着去那個地方。」說到這他忽然一愣,感覺自己說錯了話。餘光一瞥,果然看到王品秋鋒利如刀的眼神,好像在說,「看來有人命不久矣!」看得他脖子一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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