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明皓琪的問話,言念抬頭向遠處看了一眼此時早已暗淡無光的天空,方才夕陽留下的最後一絲餘光也已經消失殆盡了,只見他抬起手指向一邊,道,「公子,那裏是東方。一筆閣 www.yibige.com」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言瑾一邊哈哈大笑,一邊走過去把言念伸出的手調轉了一百八十度,樂道,「阿念,你搞錯了吧,你怎麼還不如我這個路痴了呢?你指的那邊明明是西邊,現在天雖然已經暗了,但是你剛才沒看到夕陽嗎?自古以來就是日出東方,日落西山,怎麼到了你這裏太陽還落到東邊了呢?」笑完,言瑾還轉頭對明皓琪眨了眨眼睛,道,「明皓琪,這就是你說的異樣嗎?你還是不要問阿念了,他掉向了,愣是把西邊說成了東邊。」
明皓琪看着言瑾,臉上卻並沒有半分笑意,而是十分嚴肅的說道,「小贇,阿念說的沒錯,方才太陽落下去的的那一邊正是東方。」
聽完明皓琪的話,這下輪到言瑾蒙圈了,他驚叫道,「東邊,明皓琪,你說太陽落在東邊?這怎麼可能?」
明皓琪向四周看了一圈,道,「小贇,這裏所有的人包括你都是被有意帶到這個地方的,對於這裏的一切的認知都是被設計好的,而我跟阿念是追尋你強行來到這裏的,我們還保留着我們自己的認知,所以我們看到的一些東西跟你們是不一樣的。」
「明皓琪,這…這裏到底是什麼地方?這裏真的是他們口中所說的曉月國都城嗎?」此時的言瑾心裏升起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隱隱的他開始有種不好的預感。
「小贇,其實你剛才已經發現了不是嗎?明明是生活里一件很稀鬆平常的東西,為什麼這裏卻一件也看不到?」明皓琪看着言瑾突然變得很慌張的神色,想來他自己心中已經有了答案。
聽完明皓琪的話,言瑾突然像瘋了似的開始在大街上挨個小攤,挨個商鋪的尋找,明皓琪並沒有阻止他,只是一直跟在他的身後,任由他四處奔走。大街上的人看着瘋狂四處亂撞的言瑾,沒有人知道他到底在找什麼,他們都用異樣的眼神看着他,指指點點,小聲議論紛紛。
言瑾跑遍了城中所有的街,尋遍了所有的小攤和商鋪,當他在最後一家雜貨鋪出來時,城中的街燈已經完全亮了起來。此時,言瑾卻感覺他的四周漸漸的越來越模糊,所有的一切都很朦朧,很不真實,他口中喃喃道,「明皓琪,我……我已經死……死了,對不對?」
一時之間,明皓琪也不確定言瑾是已經知道了,還是只是在懷疑,他擔心的看着言瑾,遲疑道,「小贇……」
「我們現在是在鏡子裏面是不是?這裏的人也都是死了以後才進來的,所以,我現在已經死了,對嗎?」剛才言瑾四下瘋狂尋找了半天的正是一面鏡子,然而正如明皓琪所說,他早在賣胭脂水粉的雜貨攤時就發現了,女子梳妝打扮用品一應俱全的小攤,卻獨獨沒有鏡子。現在他更找遍了城中所有的街,所有的店鋪,這個地方真的是一面鏡子都沒有,而且根據明皓琪方才的意思,這裏的方向是顛倒的,唯一的可能就是他們現在是在一面鏡子中。
明皓琪伸手輕輕覆上言瑾的肩膀,看着他的眼睛,堅定的說道,「小贇,你放心,有我在,你一定不會有事的,我答應過你的。」
「是…是陰陽鏡嗎?」言瑾嘴唇顫抖着,輕聲開口問道。
明皓琪沒料到言瑾會知道陰陽鏡,遲疑片刻後,沉吟道,「也許吧。」
明皓琪話音剛落,突然之間天色大變,原本被街燈映照的燈火輝煌的大街驟然間漆黑一片,三人眼前同時一黑,一瞬間什麼都看不見了。
明皓琪急忙將手伸向言瑾,豈料抓了個空,突然他眼前又重新一亮,刺眼的光讓他不適的抬起了手擋在眼前。片刻後,等他慢慢適應了這突如其來的光亮後,明皓琪發現眼前已經不是方才的那條喧鬧的大街,言瑾和言念都不見了,此時他整個人被一面面鏡子包圍在其中,每一面鏡子中有成百上千他的身影,他感覺仿佛是被無數個自己團團圍住,稍一轉身,鏡中的無數個晃動的身影讓他感到眼花繚亂,眼前也漸漸的變得模糊起來。
「三師兄,三師兄,你在想什麼呢?」墨晗叫了明皓琪好幾聲他都沒有答應,最後,他索性起身直接走到他的身邊拍了他肩膀一下。
肩膀上被墨晗拍了一下,明皓琪頓時清醒過來,他抬起頭看着近在咫尺的墨晗,使勁眨了一下眼,他剛剛也不知道想到什麼就走了神,面前書上的這一頁也不知道已經看了多久了,他沖墨晗微微笑了一下,略帶歉意的說道,「小晗,你叫我有什麼事嗎?」
墨晗並沒有在意明皓琪的走神,他直視着明皓琪,眼中難得的閃過一絲不好意思,只聽他吞吞吐吐的說道,「三師兄,你就不能幫我抄一下嗎?」
半個月前墨晗與趙鋮私自闖入雲中的山河樓差點釀成大禍,雲中掌門林清風罰他在雲中的百~萬#^^小!說里仔仔細細的抄完所有的經書,抄不完不准他出去,可是這雲中百~萬#^^小!說里的經書沒有十萬也有八萬冊,若全部抄完,墨晗也不知得抄到何年何月。
而那夜,明皓琪被泉先所傷,這幾日也好的差不多了,昨日他便陪同墨晗一起來到了百~萬#^^小!說,可是自明皓琪來了百~萬#^^小!說以後只管是坐在那裏看自己的書,絲毫沒有半點要幫墨晗的意思。剛才墨晗實在是忍不住了,於是只能自己先厚着臉皮開口了。
明皓琪深知抄完這整個百~萬#^^小!說里所有的經書對墨晗來說是多麼痛苦多麼艱難的一件事情,平日裏他最討厭的就是這些東西,但是每次想到山河樓的事,明皓琪仍心有餘悸,他怕如果那天他們去晚了,墨晗會怎麼樣,如果墨晗出了事,他會怎麼樣,這些都是他這些日子裏不敢去深想卻又不得不去考慮的事情。所以,這一次,明皓琪並沒有如往常一般依着墨晗,而是耐心的說道,「小晗,這次的事情是你做錯了,師父讓你抄經書已經是對你最輕的懲罰了,而且抄經書也能讓你平心靜氣,收斂一下你那魯莽衝動的性情,對你是大有益處的。」
聽了明皓琪的話後,墨晗悶悶不樂的回到自己剛才坐的位置上,低聲道,「哦,三師兄,我知道了。」
明皓琪看到墨晗悶悶的樣子,心下一軟,道,「小晗,你要靜下心來好好抄寫,我會在這裏一直陪着你的。」
墨晗一聽到明皓琪也會一直待在這裏,心情當下又好了起來,有個人在這裏陪着他總比他一個人無聊的待在這冷清的百~萬#^^小!說里好,更何況這個人還是明皓琪,整個雲中,所有人都知道,明皓琪性情溫和,對師弟們都十分關照,尤其是對墨晗,更是尤為寵溺。所以,在他抄經書的這段日子裏,有明皓琪在身邊,當然是最好的。墨晗勾起嘴角,露出白皙的牙齒,眉開眼笑的衝着明皓琪確認道,「三師兄,真的嗎?」
明皓琪沒有再說什麼,只是點了點頭,復又低下頭看向手中已經翻開停了半天的那一頁書上。
轉眼間已是數九寒天,雲中的冬天曆年來風大雪大,有的時候大雪甚至能一連下上好幾天都不帶停的,那個時候整個雲中仿佛被埋在了雪裏,目及之處都是白燦燦的一片。而每當冬天下雪的時候,雲中的弟子們都只能是悶在屋子裏,雖然看上去都在修習仙術,其實幾乎每一個人心裏都在眼巴巴的盼着雪停,其中幾個膽子大的更是直接打開窗戶,趴在窗口,讓風雪灌進屋中,一解不能出門的遺憾,當然這些人中一定會有墨晗。今年冬天雲中的第一場雪已經下了五天五夜了,昨天半夜裏風聲漸小,雪也漸漸有了止住的趨勢。今天清晨剛一起床,幾乎所有的雲中弟子都全部出動,來到了院子裏面,說是在掃雪,其實大多數人都是在堆雪人、打雪仗,每年的這個時候林清風都不會苛責阻攔,往往是任他們痛快的玩鬧上大半天。
墨晗在百~萬#^^小!說里聽着外面的嬉笑吵鬧聲,早就已經坐不住了,而且羅向都已經在窗外小聲的叫了他好幾遍了。墨晗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正在一旁百~萬\小!說的明皓琪,往年的這個時候明皓琪也會一起出來的,只不過他往往都真的只是在認真的掃雪,很少跟墨晗他們一起瘋鬧。
然而今年直到這個時候明皓琪還只是悠閒的坐在百~萬#^^小!說里,目光始終是在手中的那本書上,看起來完全沒有要出去的意思。可是墨晗卻早已是按耐不住了,他的心早已飛到雪地里打了好幾個滾了,手下的經書也是抄的亂七八糟。
屋外很鬧,屋裏卻很靜,偌大的百~萬#^^小!說里只能聽到窗邊爐子裏的柴火發出噼里啪啦的燃燒聲。墨晗看着爐子裏熊熊燃燒的爐火,突然靈機一動,只見他起身慢慢來到爐子前,裝模作樣的檢查了一下爐里的爐火,此時明皓琪坐的位置正好背對着他,墨晗眼瞅着明皓琪的背影,躡手躡腳的打開窗戶,然後翻身一躍,跳進了窗外厚厚的雪堆中。窗外立馬傳來羅向扯着嗓門的大叫聲,「小九,你砸壞了我辛辛苦苦堆了半天的雪人,你快給我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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