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是鐵打的營盤流水的兵,雖然有些人始終都留不住,那也沒得什麼關係。筆神閣 www.bishenge。com
畢竟有些人,終究會像流水一樣,怎麼也留不住,結果也就變得不重要了。
現在一代偉大的預言家,一代大師劉伯溫就這樣站立在崇禎的面前,依舊波瀾不驚。
人才總是與人才不同。
崇禎道:「先生所提出來的安民心、定軍心、除奸臣三方略確實能治大明的惡疾,只是此事說起來容易,做起來卻比登天還要難啊!」
劉伯溫道:「除奸臣便是為了安民心,定軍心更是為了安民心…」
崇禎道:「莫非劉先生以為,安民心乃是我大明朝最為重要之要務?」
劉伯溫道:「陛下聖明!若民心不安,又何以治理天下,所民心安,軍心又何以能安定?」
天下最痛恨戰爭之人是誰?莫過於芸芸眾生,這許許多多的老百姓,正是因為有了百姓的苦難,有了百姓的痛恨,元廷才會成為百姓共同的仇恨,這才有了大明的江山。
「民心?」
崇禎陷入沉思,一想起就是是萬般無奈,如今大明上下,千瘡百孔。天災不斷,貪官污吏橫行,藩王更是關起城門,當起了土皇帝,也不管百姓死活。
該拿的朝廷俸祿一分不少的拿,該盡的義務,卻推的一乾二淨。
天子守國門,君王死社稷,不過是徹頭徹尾的笑話。
實際上明王朝的邊患在明王朝建立之初就已經存在,只不過當時並沒有像現在這樣的嚴重。
崇禎道:「以先生之見,盤踞在遼東的建奴又該如何對付呢?如今已然形成一股力量,真是讓朕頭疼不堪呀!」
劉伯溫道:「建奴趁勢而崛起,雖是一大禍患,但禍患不及內腐,若不除內腐,難治其根本。」
「先生所說的內腐是誰?莫非是…」
「眼下建奴正敗於大凌河城外,想要窺視錦州,簡直是痴人說夢,更無力對明邊境發動大規模偷襲。此戰役還未開始,便已經元氣大傷,傷其根本。陛下正好有時間做出調整,況且此役之後,陛下的威望必然大增,何不順勢而為,做出些許整頓,撥亂反正,處置一批人。」
劉伯溫的一番話讓崇禎覺得非常舒服,崇禎也想趁此機會,整頓一批人,最好能夠換上自己的人,這樣用起來也好使。對那些文縐縐的文官,崇禎向來不感冒,關鍵時刻總是掉鏈子,文不能安邦定國,武不能殺敵建功,空有一張白淨的臉,卻整日不干人事。
崇禎道:「先生現在能夠以一個局外人的身份來評判好與壞,是與非,朕非常滿意,也覺慶幸。」
一個本不該存在的人,並不會,也不可能站在任何的一個角度去說問題,故此說的話才會更客觀。
而大明朝變成如今這種畸形的模樣,並非一朝一夕所形成的。這種狀況是從萬曆皇帝幾十年不上朝以後,各種弊端開始漸漸顯露出來。
可是萬曆皇帝是幸運的,他有一個好的搭檔,這個搭檔的名字就叫做張居正。
可是不是每一個領導都能遇到一個好下屬,同樣不是每一個好下屬都能遇到一個好領導。
現在的問題是崇禎想要做好一個好領導,可是卻找不到一個可以信任的好下屬。
崇禎道:「朕有心無力,想要為大明做點事情,可是卻使不上勁,說來也慚愧。」
「大丈夫何必如此唯唯諾諾,應當即立斷,若要整頓朝綱,必先懲處奸臣,陛下何不先辨忠奸?」
崇禎突然笑道:「辨忠奸?這朕實在是沒有想到,不錯…辨忠奸,實在是妙!」
壞人不會在自己的腦門上寫上壞人兩個字,同樣的,好人也不會在自己腦門上寫上好人兩個字。
不過不是一個營的人,尿不到一個壺,一家人說不出兩家話,只要扯出一個,連帶着就是一大片。
要說這大明朝已經爛到了骨子裏,就像是一個惡瘤,不除不快。
「嘿嘿…」崇禎笑道:「不知先生有沒有興趣擔任這個得罪人的差事?」
劉伯溫道:「若陛下已下決心,要安民心、除奸臣,劉基也並非不明事理之人。」
「好!先生果然是深明大義之人,若大明朝皆是先生這樣的有志之士,又何愁民心不安,又何來那麼多的奸臣誤國。」崇禎激動之情溢於言表,只是瞬間卻又被潑了一盆冷水。
突然冒出來的一個劉伯溫,如何能服眾,如何又能突然立於廟堂之上,需要一個合理的理由。
當然一國之君可以有無數個理由提拔一個人,但如果所提拔的這個人將會對整個文官集團構成及大威脅,那麼就將另當別論了。
身份這個話題,永遠讓人覺得尷尬,而對於所謂的高貴與低賤所有的優越感也或成為人炫耀的資本,或是一塊遮羞布。
祖有餘蔭之家,借着祖上的功德而肆意妄為,以至於在揚名立萬之後,子孫卻個個不肖。
受盡盤剝的百姓,也終究有一天會覺醒過來,他們不願再過着沒有任何尊嚴的生活。當他們失去土地和工作以後,任何的權力在他們眼裏就會成為壓垮他們的稻草。
對於那些手拿雞毛令箭的人,要讓他們知道三尺之上有神靈,不僅有神靈,而且還有正義存在。
崇禎道:「先生所言所思,正是朕的所想所慮,朕不敢自詡為一代明君,只是在其位謀其職,朕若不為天下蒼生請命,恐怕便再無人能如此。」
「雖說朕是一國之君,可朕有着難言之隱,如今朝局並非全在朕掌控之下,保不齊有幾個狂妄之徒,這些人說話酸溜溜,文縐縐,除了老古董能聽的懂,沒人能知道。」
坑爹四少的事情讓崇禎明白了什麼叫做人情冷暖,捐款的事情又讓崇禎知道了什麼叫做表裏不一。
什麼玩意兒都是虛的,關鍵時刻,真正能幫得上忙的人,這才是實實在在的。
有福同享,有難同當。自古以來都是虛偽的話,按照知行合一的理論,前一句比後一句實踐起來更加的困難。
整個政治格局的改變,勢必會動很多人的奶酪,但沒有人會坐以待斃,以前吃糖吃習慣了的孩子沒有了糖果就會鬧,不但會自己鬧,還會帶着其他孩子鬧,這樣的孩子還不少。
崇禎點了點頭,他知道這很難,這不是一場遊戲,這將會是一場改變政治格局的較量,甚至會流血、會犧牲。躲在明處的敵人不可怕,可怕的是來自暗處的箭。
崇禎甚至想過,只要他是為國為民的,哪怕是存在貪墨的情況,那也不是不可以容忍的。最可怕的,罪該千刀萬剮的是那些吃裏爬外的人,這種人死有餘辜。
冷麵的劉伯溫,讓崇禎琢磨不透,不知他心裏究竟在想些什麼。
崇禎道:「太祖皇帝很是賞識先生,朕很想知道先生與太祖之間的故事。」
劉伯溫從苦澀的回憶中甦醒過來,覺得有些恍惚,卻未感慨,道:「太祖當年有着雄心壯志,從太祖的眼神中劉基看到了太祖對於成功的渴求,那時…百姓還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元廷的不作為讓其自取滅亡,那時人心所向,劉基雖已天命,卻被太祖的精神所折服,家仇國恨!」
「碰!」
一聲清脆的玻璃與金屬發生碰撞的聲音過後,冒着白沫的香檳酒味開始瀰漫着整個東暖閣,崇禎親手開了一瓶香檳酒。
「酒」是一種極好的東西,關鍵時刻能夠收集眼淚,更能溝通情感,特別是在將醉不醉之時,更能收穫真情。
劉伯溫聞了聞,搖了搖腦袋,道:「妙!實在妙!劉基從未聞到過這樣妙的味道…」
於是不自覺就上前去聞了聞,酒香也慢慢開始沁入心脾,若隔夢世。
「元朝元統元年,那年…劉基二十三歲,隻身一人赴元京大都參加會試,一舉考中進士,卻恰逢元末兵荒馬亂,戰火連連,只能在家閒居。」
「劉基蟄伏三年後才被元廷授為高安縣丞。」
「雖說只是小小一個八品,劉基卻不敢絲毫怠慢,劉基助縣令處理政務。勤於職守,執法嚴明,也有些政績,後來劉基得罪了地方的豪紳,雖得百姓愛戴,卻不討利益集團歡喜,劉基只能辭官。」
崇禎聽到此處,打斷道:「先生果然是剛正不阿的人,不知後來又如何遇到太祖皇帝?」
此刻,已經有人倒上了一杯香檳。這種跨越時空的融合,交融在一起倒也不顯得突兀。酒的味道與那綿長的故事相互交融,卻也被這歲月所融化了。
品上一口香檳酒,開始訴說那過往。
至正二十年的南京,天命之年的劉伯溫遇到了意氣風發的朱元璋,一場時代大劇拉開了帷幕。
滅陳友諒、張士誠,脫離小明王「韓林兒」,直到後來打下自己的江山。
…
第二日,風和日麗。
建奴大營再也無力折騰,準備撤退,原因也被查明,問題出在食物上面,於是祖大壽被皇太極拉入了黑名單。偷雞不成的皇太極雖惱羞成怒,卻只能極力克制。
打掉了牙只能往肚子裏咽,大凌河之戰還沒有真正開始,危機就算是解除了,建奴只能落荒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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