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方唱罷我登場」
這個世界永遠不缺少熱鬧,更不缺少看熱鬧的人。筆神閣 www.bishenge。com
許多人都想過要逃離,或者準備着逃離,這讓崇禎,也就是那個曾經的王振明感受頗為糾結。
或許他從來沒有想過自己的命運會如何,會有一個怎麼的結局,但卻足以料定自己並不會有太大的出息,這似乎是命中注定的事情。
想一想,人活在地球這個星球上實際上挺悲涼的,什麼都想得到,卻什麼都留不住。
不僅如此,我們在違心的做着我們厭惡的事情的同時,卻又在用潛意識不斷來安慰自己那破碎的心。
人生越是不如意時,就越發的敏感和偏激,就越容易走進死胡同,並且還會遭遇狂風暴雨般的打擊。
在崇禎還是王振明的時候,就曾經幻想過有一天能夠衣錦還鄉,能夠至少風光體面的受到尊重。
可在他童年的記憶里,卻從來沒有受到過哪怕一絲一毫的公正待遇,從未有過。
一切緣由還是源自於那個惡俗的字「窮」,一個家族一旦與「窮」有了緊密的聯繫,就便很難有出頭之日。
俗話說富不過三代,但窮可以窮過十八代,並且有可能骨子裏都會帶着窮人的基因。
沒有錢將會處處受限制,就連參加宴會都會被安排在最低等的位置,曾經的親朋好友,因為社會地位和經濟實力不同的原因,而不約而同的形成幾個圈子。
「系統」
究竟是改造命運的機器,還是決定命運的歸宿。
家國天下。
芸芸眾生。
至親至愛。
誰又為了誰而變得不同,誰又為誰而改變,誰又為了誰而愁?
亂世之中,活着永遠才是第一要義,活着…首先必須要活着。然而人性的貪婪和不滿足卻又是誰也無法預測到的。
「哈哈哈哈…」
崇禎抖然一陣大笑,居然笑出了淚花,在那大殿之下規規矩矩跪着的卻是那一個又一個服服帖帖的太監。雖然這並不是一件值得奇怪的事情,但此刻看到居然有人能夠如此忠誠,卻實在覺得莫名其妙的好笑。
人的身上實在是沒有安裝過彈簧,就算是得過軟骨病的人,也沒有這麼容易就可以做到卑躬屈膝。哪怕是膝蓋中了一箭,也不大可能,這麼容易就被折斷。
可他們明明白白,服服貼貼。
崇禎一腳踩在小太監的背脊之上道:「你可服我?」雖然頗有氣勢的問話,但內心卻又覺得有些憂傷。
求得生存,哪怕是太監也莫不是如此,是人,都有及其強烈的求生欲望。哪怕是為了生存,而讓身體有所缺失,可以把所謂的尊嚴和男子氣概全部拋諸腦後。
「王承恩!」崇禎的話帶着一絲冰涼,就像是剛才冰箱裏端出的一杯冰水一樣,冒着涼意。
「王承恩,你可知罪!」
被關在暗無天日的囚牢之內,整日只能聽到自己的呼吸聲,和遠處的腳步聲,時間久了,開始了有些恍惚。
「你知罪了沒有?」崇禎想要讓王承恩承認所有莫須有的罪名,以此來獲得內心的解脫,變相的給自己找一個台階下。
神情有些恍惚的王振明,低着腦袋,臣服在大殿之下,畢恭畢敬道出一句:「奴婢…不知有罪!請陛下明示!」
此刻,整個大殿一片死寂。
心跳和腳步聲夾雜一起,令得得人的耳根都要暴力。
崇禎有些懷疑自己聽錯了,自己可是皇上,一國之君,說得話那就是應天命,金口玉言。
「你…敢頂撞於朕,難道你不怕死嗎?」崇禎怒氣值達到頂峰,有些氣急敗壞。
王承恩道:「既然陛下已經不需要小恩子了,小恩子也不願苟活於世。」
年少無知,家道中落,不得意入宮去討生活。年紀雖不大,見識卻不少,只是難逃一輩子都將成為奴婢的宿命。
曾經的信王,現在的崇禎,九五至尊,高高在上。
「看着朕的眼睛…」
雙眼無神,但卻充滿着戾氣的眼神,幾乎要擊穿所見之物,吼出了這一句。
臣子面見聖上,尚不能直視君王,何況一個小太監,王承恩當然是不敢上移其目光的。
愛之深,痛之切。
「王承恩,你真的不怕死嗎?為何不向朕求饒?」
王承恩沉默片刻,望向窗外,搖曳之風,此生最美,剛好夕陽,未近黃昏。
在那夕陽之下,曾經有一個少年,風度翩翩,望着遠方,凝視未來…世界只有這麼大,可卻足夠容納他的歡樂。
「夕陽…」
王承恩道出一句,嘴角掛着少有的笑容,似乎光是這一瞥,此生無憾。
崇禎突然有些想笑,莫名其妙的那種,但卻故意憋着,鐵了心要殺了王承恩。
「朕問你話,你一個小小奴婢為何不回答?」
王承恩卻更加木訥,反而開始發呆,傻笑着。
「奴婢回答不上來,奴婢愚笨…請陛下責罰!」
面不露色,心不跳,從容不迫,此子能堪大用。
夕陽燃燒着,噼里啪啦,冒着耀眼火光,瞬間佔據半邊天際…只在瞬間之後,化為黯淡,再無光色。
「多好!只是可惜…」王承恩不免也發出一句哀嘆。
「如果此刻有一間完全是玻璃的房間該多好!望着外面的風風雨雨,日落東升,只是淡淡的看着,便可知一日的風風雨雨。」
把自己的不開心全責怪到一個小奴婢身上,崇禎頓覺有些不妥,便道:「王承恩,朕饒你不死!但你必須老老實實給朕做事情,不得偷懶,半點都不允許!」
王承恩道:「不知陛下…要奴婢做什麼?」
「這是朕的心事,也是朕的心愿!朕要建立一個完全聽命於朕的大明帝國,而並非一個支離破碎的江山,朕不願意看到…」
完善大明王朝分散在各地各邊的情報傳遞系統,這是崇禎最最急迫想要做的事情。
小的時候,總是在遐想,遐想着天的那邊有什麼,那是一個揮之不去的夢。
「王承恩,方才你一直往外看,看到了什麼,如實說來…不得欺君!
王承恩道:「陛下,方才陛下龍顏大怒,奴婢以為剛才奴婢死定了,故此想多留戀一下美好的景色」
「美好的景色?」
崇禎有些狐疑,此刻再往向外面,已經是漆黑一片,天與地的界限終於不再那麼分明。
崇禎似乎明白了一些,又似乎什麼都不明白,有一些難過,卻又有一些得得意。
太陽落下去,月亮高高掛起來,愈發精神和皎潔。月亮和太陽,以不同的姿態而存在着,互相影響,卻並不牽制和斗陣。
王承恩的嘴角掛起了一絲微笑,但卻並沒有敢太放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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