業途靈不願對病梅先生述說自己對北海之戰感興趣的原由,病梅先生同樣不願過多談及北海之戰,畢竟他的好友青雲道人在此役捨身取義。筆硯閣 www。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兩人如同神經病一般地相互試探了一番之後,業途靈好奇道:「北海一戰你丟了全身修為,淪落到與一群小鬼為伍,可曾有後悔過?顧純陽這臭道士就因為年紀大而被眾小鬼欺負,你不害怕麼?」
那病梅先生也不知從哪掏出把摺扇不停地把玩着,嘻笑道:「這簡直是求之不得之事,有何後悔之處?如今我修為盡毀,又能賴在書院當上幾十年學子,再也不用為被人逼迫着當教諭而頭疼,豈不美哉?
小子,教你個乖,修行路上有三大劫,歸返之劫正是其中之一。這一劫麼,熬過去了自然修為大進,熬不過去麼……要麼受昔日因果牽連而亡,要麼天年用盡老病而死。
你家病梅大爺如今應了這歸返之劫,但既身在書院之中,就沒有被昔日對頭幹掉的道理,即便是熬不過此劫,也能得享天年,較之那些纏綿病榻至死之修士,好過太多。」
「你怎知身在書院中就不會被昔日對頭幹掉?」業途靈哂笑一聲,道:「我聽說儒門跟蜀山派宿有仇怨,小爺不才,正是蜀山門下。如若你將北海之事詳詳細細地說於小爺聽,小爺便饒你一回,今後就權當看不見你。」
病梅先生嗤笑一聲,道:「儒門跟蜀山派之間怨是不少,仇卻是沒有的。這些年兩派打打鬧鬧常有,人命債卻是不曾欠下。我不信你小子有膽量犯下兩派禁忌!不過就算你小子有這膽量,也沒有在你家病梅大爺頭上動土的實力。」
其實業途靈根本就沒有繼承兩派恩怨地心思,更加不會對病梅先生這樣一個修為盡失之人動手。跟病梅先生胡扯了一陣之後,初入書台書院地興奮勁已經消耗殆盡。他懶洋洋地道:「看你還算順眼,小爺也就不跟你計較那些了。這書院之中實是太過憋悶,小爺欲去探望故友,若山長問起,你幫我遮掩一二。」
說罷也不管病梅先生是否贊同,捻着劍訣就要御劍而行。
顧純陽見機得快,一把抓住業途靈,奇道:「小師兄要去探望誰?」
業途靈瞥了顧純陽一眼,淡淡道:「拍你的病梅老大馬屁去,少來煩小爺,小爺要回別雲觀探望一條比你更有風骨的大黃狗。」
非是業途靈搪塞,方才經筵課上,業途靈在宣紙上寫出的第二個名字就是大黃。
顧純陽訕訕一笑,道:「小師兄說笑了,一條狗而已,哪值得着小師兄置課業不顧?況且遂州離知秋縣何止千里,即便小師兄能施神行法術,這一來一回也定然勞累不堪。」
「有這話,終不枉小爺與你相交一場。」業途靈滿意地點頭道:「不過小爺已掌握御劍飛行之術,飛到別雲觀最多不過半個時辰而已。」
顧純陽搖頭道:「但是下堂課業乃是數術,其教諭最是嚴格不過……」
業途靈嘆道:「管不了那許多,當初錢有餘將大黃託付給了他之鄰室,但上次我回別雲觀時卻發現大黃在別雲觀閒逛,想來是沒得到妥善照料。小爺此番回去,總要給大黃找個合適的主人才是,實在不行,就將它帶回蜀山去,書院熊孩子太多,大黃在此太危險了。」
「誰還能比你更熊……」顧純陽腹誹一句,面色不由得變得有些怪異。猶豫再三,顧純陽終於道:「小師兄當真非回去不可?」
「當然!」業途靈拿起不落塵,笑道:「莫非你還能阻止不成?」
顧純陽擺手道:「那倒不是,若小師兄當真要回別雲觀,且幫師弟我到花圃中的梅樹下,將我埋在那的金子挖出來。師弟也不平白勞動師兄,咱們對半分如何?」
「你要金子作甚?」業途靈一臉好奇:「莫非書院不給你提供吃住?」
要錢做什麼?業途靈這個問題讓顧純陽頭皮發麻。他思慮再三,才苦笑道:「小師兄,不是誰都能有如你一般福緣,接觸地儘是些世外高人。師弟為這書院弟子的身份吃了多少苦你是知道的,不學成一身本事又如何能夠甘心?這書院中臥虎藏龍,高官顯爵的嫡親子弟在此也只能夾着尾巴做人,又何況我這樣的『地主老財』?他們折辱我,我並不在意,總有一天顧純陽地修為會遠在他們之上……但我卻害怕他們在課業上打擾我。若不花銀錢弄些奇巧玩意來討好那些熊孩子,哪來的機會安心學藝?」
「好吧!」業途靈撓頭道:「也不知你埋的金子有多少。若是足夠,小爺便幫你買些上品硃砂,然後再傳你一道凝心符,有了那東西,修行起來可算是事半功倍。」
「當真?」顧純陽大喜。
見業途靈一臉淡然,顧純陽又猥瑣地笑道:「金子可是不少,師弟我當神棍這些年所騙之財,大多都換成了金鋌子埋在了那株梅樹下,足足有二十七錠。」
二十七錠金子是個什麼概念業途靈並不是很清楚,畢竟他是個坐船都能夠砸出四錠銀子的人。略做思索後,業途靈道:「那我拿二十錠回來給你,其他的給你買些上品的符紙硃砂,你初學符籙之術,用起來還是很費的。」
顧純陽忙不迭地點頭,道:「全憑小師兄做主。」
事已議定,業途靈就不再與顧純陽廢話,捏個劍訣就御上不落塵穿雲而去,看得顧純陽艷羨無比。
知秋縣北郊,擴建別雲觀地工程正進行得熱鬧。到處都是喘着粗氣地民夫抬着上好地金絲楠木在艱難地移動着,也有空揮着皮鞭不停吆喝地監工,還有一名穿着淺緋官袍佩着銅龜袋地官員抄着手在四處指指點點。
這人來人往的場面,業途靈自不好大搖大擺地進去挖金子。只得貼了張神行符,跑到知秋縣裏邊,找錢有餘昔日的鄰居討要大黃。
錢有餘舊日的鄰居是戶賣炊餅地人家,男主人生得矮矮胖胖,臉上總是帶着討好的笑容。他一聽業途靈說明來意,頓時滿臉堆笑道:「錢家哥兒託付讓小人養狗,小人怎敢不盡心。初時為了讓那黃狗認人,拿繩索捆了它幾天。後來捉摸着應該養熟了,於是就去了繩索。哪知那黃狗卻是個養不家的,一不留神便跑得沒了蹤跡。小人每日要做炊餅賣炊餅,實沒功夫去尋它。」
業途靈拿了塊碎銀子做謝儀,輕嘆一聲就回了別雲觀。
「這倒是個麻煩事!」業途靈遠遠瞅着別雲觀,煩惱地道:「這人來人往地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是個頭?若現在回書院去,時間又有些晚了。罷了,隨意閒逛一會,待夜深無人之時,再來挖金子也不遲。」
說罷在別雲觀附近信步閒逛,不多時便金烏西垂夜色漸臨。
天色蒙蒙時分,一白裙女子牽着一條大黃狗,沿着官道緩緩向業途靈走來。
黃狗遠遠見到業途靈就狂吠不止,業途靈聽到叫聲,也歡呼一聲,大叫道:「大黃!」
那白裙女子鬆開手中繩索,大黃狗風一般地掠了過來,撲到業途靈身上,伸出舌頭在業途靈的小手上不停地舔着。
白裙女子走近,臉上似笑非笑地道:「你是如何養狗的?將它孤零零地丟在此地,差點它就被人捉去做了飽腹之物!若非本姑娘照料它,如今你想找個地方哭都沒有。說吧,這番恩情你打算如何報答?」
業途靈皺眉道:「你在別雲觀中寄居良久,家師對你有庇護之恩你且尚未報答,養狗這種舉手之勞也好意思來跟小爺算個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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