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廂的一聲驚叫驚醒了正在神遊太虛的業途靈。筆硯閣 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他與黃少天快步搶入西廂,赫見問劍嘔出一大灘淤血,委頓在地。蜀山掌門求劍,也頗有幾分虛弱地盤腿坐在地上調息。
正不知所措間,求劍睜開了眼,頗有幾分悲戚地道:「毒性太過霸道,異桃的藥性與哭喪鬼的劇毒在師兄的體內劇烈衝突,老夫拼盡全力,也只保全了師兄的心脈和識海,但氣海和奇經八脈盡毀,師兄一身修為盡廢矣。」
「不妨!」問劍也睜開了眼,虛弱地笑道:「再應歸返之劫而已,算不得什麼大事。少天,你將為師嘔出來的淤血清掃乾淨。凡是沾了淤血之物,需用三昧真火焚毀。業途靈……」
「弟子在!」業途靈趕忙應承。
「義劍狀況如何了?」問劍面色蒼白,雙唇全無血色,不過終歸只是虛弱而已,與之前一臉死氣地模樣大不相同。
「師伯切莫擔憂,師父的狀況甚好。」業途靈安慰道:「太初宮的青陽子前輩已佈下了聚靈陣,他老人家已無氣血枯竭之危。只要弟子再時常給他活絡筋骨,一旦神識回歸,師父定然安然無恙。」
「如此便好!」問劍喘息不止,道:「師弟……你回去主持門中事務吧,莫在此地過多遷延。愚兄體內毒素已排了個乾淨,留少天在此照料便可。業途靈,你回書院進學去吧。大風將起,此時正是蟄伏之時。今後蜀山閉門,切勿輕涉風波。」
「可是師伯……」業途靈一臉猶豫,道:「你的身體狀況實在是讓弟子放心不下。」
問劍艱難一笑,道:「毒素已盡,死是死不了。可同樣修為也盡失,好也好不到哪去。你留在門中,也是枉然。」
業途靈又看了求劍一眼,求劍也道:「去吧,兩地奔波,可算是苦了你了。我與師兄均認為有天大的風波將至,趁此將亂未亂之時,眾弟子都得把修為再提升一截,以應對將來的變局。」
「靈兒知道了!」業途靈作別二人,退出了西廂。
剛出西廂門,就見到黃少天也端了盆熱水進入西廂房。業途靈輕笑一聲,暗道:這黃少天看起來呆呆傻傻的,但實際上也不是很傻嘛!
回書院之前,業途靈決定走一遭回洛城,將江采萍之事做個徹底了結。
白牡丹一聽業途靈找到了足夠滋養江采萍本體的靈物,立時喜得眉開眼笑,阿諛的話語一句接着一句,吹捧得業途靈小臉通紅。
不過業途靈卻沒在回洛城多停留的心思,將青陽子所贈的珠玉埋在了那株他曾經最喜歡的梅樹下之後,業途靈再跟大黃親昵了一陣子,隨即回了遂州。
這一通事情做完,時辰已經不早。好在已近立夏時節,天黑的晚。書院中的學子,還在漫山頭亂竄。
業途靈在雲端看到這一切,略為有些疑惑,心道:「書院何時有了這麼多人?」
他剛要降下,就見易中書攔了過來。
易中書正色道:「賢弟,如今書院當中有貴客,直接降在書院中怕是有些失禮,且隨為兄來。」
易中書前頭領路,業途靈趕忙跟上,奇道:「前輩,是什麼樣的貴客啊?」
易中書微笑道:「儒門每五年有一次大比,這一次正好是在我書院舉辦。明日就是大比之期,蜀中的『文翁石室』精舍以及『七賢柏』精舍都趕到書院來,助我等一盡地主之誼。畢竟明日是天下儒門的大盛會,在此關頭,蜀中儒門不分彼此。」
業途靈跟隨着易中書繞了老大一個圈子,終於降在了山腳,順着山路向坐落在半山腰的書院走去。
「這兩個精舍很厲害麼?跟咱們書院有什麼分別?」這麼些年來,業途靈還是第一次聽說『文翁石室精舍』以及『七賢柏精舍』,實在是想不明白,這兩個無名之輩,怎麼就成了貴客了?
易中書哈哈一笑,道:「漢代景帝之時,蜀郡太守在益州創辦了『石室精舍』,後人又給精舍冠上了蜀郡太守的名號,名曰『文翁石室』。這可是我儒門的第一座精舍,其意義不在道門的『稷下學宮』之下。不過二十年的時間,文翁精舍就人才輩出,惹得天下艷羨。由此,儒門成立精舍之風遍吹華夏,諸多精舍遍地開花。那『七賢柏精舍』,正是應此學風而誕生在綿州轄下的龍安縣。蜀中仕人常說:西北之人才,皆出七賢柏!
不過精舍終究顯得封閉,想要入精舍讀書,就必須要跟精舍有關的名仕推薦。於是山長在精舍的基礎上,又建了咱們這座書台書院。書院有教無類,只要學子能夠通過考核,皆可入書院讀書。說起來,咱們書院的模式,又勝過精舍一頭。這不,文翁石室也打算改制成為書院,跑來找山長幫忙想辦法來了。」
「改就改唄,怎麼還需要伯伯幫忙了?」業途靈一臉迷惑,道:「伯伯又不是他們精舍的山長,哪管得了那許多。」
「可沒那麼簡單!」易中書微笑道:「若非當初山長連續四屆六藝冠儒門,這書台書院恐怕還開不起來。大多數世家,都不願將自身的學問分享出來,更不願自家的子弟跟販夫走卒的後人為伍。若無這些世家支持,精舍就開不下去。若是這些世家反對,書院就得關門。好在山長貴為儒門龍首,四奪六藝之冠更是威震天下,故而可以任意行事。文翁石室這些年雖說也有不少人才,可惜傑出的卻是沒有。想要改做書院,難!」
「怎麼哪裏都有反派啊!」業途靈摳着腦袋感嘆道:「這些世家也端是可恥,其他門派敝帚自珍也就罷了,可儒門卻一再宣揚教化之德。他們阻礙精舍與書院廣收天下寒門子弟,不是想要氣死孔夫子麼?」
「冢中枯骨而已,且莫說他。」易中書不屑地擺擺手,道:「書院是大勢所趨,這些世家不過是螳臂當車而已。也就是眼前文翁石室改成書院有些困難,畢竟它是天下精舍之祖。一旦文翁改造成功了,天下精舍自會效仿。」
書院門口,又是那名名喚吳憚的學子在迎賓客,業途靈笑吟吟地跟他打招呼,道:「哎喲,這位同窗,我看你都快成專業迎賓了。」
吳憚輕笑一聲,道:「儒門大比可是書院要事,門中學子都身負要務,吳某自不能例外。」
「顧純陽何在?」業途靈笑嘻嘻地向吳憚提問。這個吳憚好似處處關照顧純陽,所以業途靈對他也甚有好感。
吳憚微微一笑,道:「黃字班的學員此時尚未下學。」
業途靈點點頭,作別易中書與吳憚,徑自來到黃字班的院落之中。
一進黃字班院落,業途靈就聽到陣陣亂糟糟的笛音。他一皺眉,快步走進了課堂,剛要說話,就見顏鴻儀一臉慍怒地盯着自己……
業途靈才被顏鴻儀擰過耳朵,心中有些怕她。見場面尷尬,業途靈腦中一片空白,胡亂道:「教諭,衰劍師兄想約你看花熊!」
「嗯?」顏鴻儀杏眼圓睜,斥道:「滾到你的座位上去,明早若是演砸了,本教諭罰你挑一年水、劈一年的材!」
說罷顏鴻儀拿起教案上的長笛便憤憤離開,業途靈一臉無辜,走到顧純陽身邊,道:「這是什麼情況?」
業途靈曾以御劍神行之術將一眾黃字班學子的頭頭給嚇了個半死,又有『熟識教諭長』在眾學員中立威,如今整個黃字班是人人懼怕他。
顧純陽與他交好,倒是不甚懼怕,道:「還能怎樣,明日迎賓,書院眾學子合奏水龍吟,黃字班學員負責其中的長笛大吹部分。唉,時間有些倉促,大家都學得不甚精通,你這又將教諭氣跑了……依我看,明天咱們定然是要給書院丟臉了。」
「怕什麼?小爺都還沒學過呢。」業途靈一臉無所謂地道:「你學得怎樣了?若是學會了,那就教大家一教。」
顧純陽笑道:「師弟我有一定的音律基礎,學起來較其他同窗容易些。這曲《水龍吟》嘛……師弟自信不會給書院丟臉就是了。」
業途靈滿意地點點頭,來到教案之前,拿不落塵的劍柄敲了敲桌面,道:「如今這局面,大家也看到了。小爺安排顧純陽來指點大家,等下要盡心的學。誰敢不用心,小爺就將他帶到九霄之上,再扔下來。」
孔姓學子曾有幸體驗過被業途靈帶上九霄然後再急速墜向地面,這感覺,他實是不想再經歷一次。他出自曲阜孔府,乃是正正經經的聖人門下。可惜,孔府在蜀中幾無勢力,只能容得業途靈猖狂。不過他家學淵源,一曲水龍吟早早已經學會,可能比顧純陽還要好上幾分,自是不怕業途靈因此而發難。
業途靈以眼神巡視了一番,眾學子戰戰兢兢,無人敢與他對視。見此結果,業途靈滿意地向顧純陽招手,讓他來教眾人長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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