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龍門的歷代祖師是否能夠聽到阿倍吉真的誓言並不重要,問劍的態度顯然說明了阿倍吉真的說詞無法取得各大玄門的認同。狂龍門的刀法雖是刀中翹楚,但整個派門的實力,卻只不過是二流而已。一旦儒道釋法等大派認定狂龍門傳法於外邦的行為不妥當,唐無敵除了自裁以謝天下之外沒其他的路可走。
「蜀山派欺人太甚!」煙霞散人曹平怒喝道:「狂龍門向來與人為善,於刀道多有奉獻。即便是他們收了個倭人弟子,那也不過是導人向善而已。這番教化之德,豈不勝過敝帚自珍的蜀山多矣?」
「曹兄……」問劍臉上帶着一絲笑意,奇道:「東海諸散修向來以墨家馬首是瞻,曹兄這番話,可是墨家的看法?」
曹平聞言一窒,他此番獨自前來不過是為了報答昔日唐無敵指點刀法之恩德而已,根本未曾知會墨家。況且東海諸島都與倭國有些來往,他們實在是不覺得傳法給倭人犯了什麼天條。
問劍見曹平無言,臉上笑意又濃了三分。他道:「蜀山不敢妄自尊大,是以從未有評說唐兄行止之言語。不過如今唐兄以此事找上門來,問劍少不得要說說看法,否則不是搪塞了各位高賢麼?」
說罷問劍氣勢盡顯,冷眼一掃眾拜山之人,沉聲道:「傳法於外邦之事就此論定,卻不知諸位還有何見教?」
傳法之事只是狂龍門一眾人上蜀山的名頭,實際上卻是為了求一個清淨安穩。這些人中,又只有狂龍門與靈隱寺感受到了切膚之痛,其他的都是受過狂龍門恩惠上蜀山助陣的。
靈隱寺的法善和尚看了唐無敵一眼,嘆息一聲道:「知悉貴派義劍前輩失蹤之噩號,鄙寺上下無不震驚。義劍前輩一身修為曠古爍今,又多行俠義,乃是玄門不可多得地巨擘。思及前輩恩澤,鄙寺已派遣三十三名緣覺赴各地打探前輩線索,希冀能為前輩之安危盡一份心力。」
唐無敵見狀也趕忙道:「唐某不才,以致門中凋零。不過卻也打發了四名不成器的弟子聯絡交好的門派,共同尋找義劍前輩下落。」
這兩人的說詞無非是在撇清自己與義劍仙失蹤之事的關係而已,問劍自然是聽懂了的。他淡淡道:「有心了!不過鄙師兄之下落品劍心中已然有數,就不勞諸位費神了。若諸位再沒其他的見教,問劍這便安排弟子準備筵席。」
問劍神色冷淡,說出的準備筵席之話無異於送客之言辭。
「不敢叨擾!」法善和尚趕忙作揖道:「倉促上門打擾前輩清修,本已是失禮之極,焉敢再勞動高足?小僧這便回寺,將尋得義劍前輩下落的好消息告知住持師兄。」
同來的幾位散修也紛紛行禮告辭,唯有越州散人虞世勛冷眼道:「這事情你蜀山就打算如此了結麼?狂龍門與靈隱寺所受之辱還換不來你蜀山一句致歉麼?公道自在人心,蜀山這般跋扈,不怕教天下人齒冷?」
問劍斜了虞世勛一眼,冷冽地眼神刺的虞世勛渾身一哆嗦。
不待問劍說話,唐無敵趕忙道:「虞兄何出此言?問劍前輩肯給唐某陳情地機會已是厚賜,唐某焉敢再奢求其他?況且此事本就是由狂龍門不肖孽徒所引起,唐某實在是慚愧不已。」
虞世勛一把甩開唐無敵,冷笑道:「你有痛腳被人抓在手上,自是不敢說真話,但老夫孑然一身,自是不吐不快。蜀山派這些年來獨霸蜀中,座座靈山皆被其佔據。除了與之交好的道門,即便是儒門這天下第一大玄門要進蜀中,也被蜀山派找了幾十年的麻煩。如此厚顏無恥,焉能堵天下幽幽之口……」
業途靈聞言拉住身旁的三代弟子,低聲道:「這老頭是什麼來頭?跟咱們有什麼宿怨?聽他的口氣好像很氣啊。」
那名三代弟子目不轉睛地盯着虞世勛,輕聲道:「回師叔,弟子也不知曉,此人莫不是得了失心瘋?」
虞世勛踱了兩步,又道:「你蜀山既然行事跋扈,仇敵遍天下乃是理所當然之事。他們若對你門人出手,天下同道難道必須幫你蜀山看護着?如今狂龍門與靈隱寺僅僅是因為與你派之人失蹤略有牽連,便被你蜀山欺凌。這般行徑,與魔頭何異?」
問劍不為所動,淡淡道:「鄙派前前後後只有求劍師弟一人上狂龍門,他之性情老夫熟知,斷不會對狂龍門有任何不敬的言語。門人失蹤,蜀山向同道尋求線索,這哪來的任何不妥?若將來哪天虞兄的家人在蜀中失蹤,虞兄大可來蜀山派尋求線索,這便是同道間的道義。」
「罷了。」虞世勛慘笑一聲,道:「世道不在於天理而在於強權,你蜀山勢大,老夫如此行徑不過是自取其辱而已……罷了,罷了。」說罷轉身便走。
「喂,你這老頭好沒道理。」業途靈身形一動,攔住了虞世勛去路,道:「依你之言,我師父就是行止不當以至於被人所害咯?」
虞世勛面色更顯悲戚,一頭撞向業途靈胸口。
業途靈將靈力匯集在胸前,將虞世勛震退幾步。隨即握住不落塵地劍鞘,另一隻手輕輕拍了拍劍柄,小聲道:「不落塵啊,先別忙着耍小性子,打完了這場小爺定給你賠禮道歉。否則小爺小命不保,你又要孤寂不知多少年了。」
說罷業途靈拔出不落塵,指向虞世勛,道:「老頭,我看你年老體衰,原不打算為難你。只是你辱我師長,這仇卻是不能輕易揭過。拔刀吧,贏了我再下山不遲。」
虞世勛大怒,以掌做刀劈向業途靈。他年歲較業途靈長太多,與業途靈動手本就有以大欺小之嫌,再動兵刃豈不是英名盡毀?
這飽含怒意的一掌,帶着磅礴地靈力壓製得業途靈行動遲緩。若以靈力硬抗,他肯定不是虞世勛的對手,雖說性命無憂,但少不了要被劈飛幾丈,面子丟光。但若以身法閃避,行動遲滯之下恐怕也是躲不開的。
「小爺跟你拼了!」業途靈心中暗自發狠,御使不落塵飛刺虞世勛要害,自己則調集全部靈力準備硬抗這一記掌風。
他只學過御劍神行之術,但御劍進攻之道卻從未接觸,業途靈賭的就是御劍神行與御劍進攻大同小異。
虞世勛冷哼一聲,回掌劈飛不落塵。他只是看不貫蜀山派行事,沒必要跟蜀山派結下仇怨,無論是傷人還是被傷都不是什麼好結果。
業途靈見機以指做劍直刺虞世勛氣海,又御不落塵繞後刺向虞世勛大椎穴。
「好歹毒的小子。」虞世勛怒道:「老夫處處手下留情,你卻是招招置老夫死命。」
虞世勛一邊怒喝,一邊高速移動身形,瞬間繞到業途靈身後,化掌為拳直搗業途靈後背。
「你中計啦!」業途靈歡呼一聲,握住不落塵便爆沖而起,一劍斬向虞世勛百會穴。
虞世勛應變神速,伸手夾住不落塵劍身,磅礴地靈力沿着不落塵向業途靈爆沖而去。
業途靈再欲變招,但用盡力氣也不見不落塵有半點動靜。倉促之間,業途靈鬆開不落塵,雙腳踹向虞世勛胸前。
虞世勛將靈力布在胸前,硬生生地將業途靈震退三丈。
借着這股震退的力道,業途靈又將不落塵奪回。
「再來!」業途靈一臉興奮,御使不落塵衝出,自己也蹂身而上。
虞世勛嚴重殺意一閃而過,決意要下重手。
「住手!」兩人正要交手時,一道人從天而降。他右手執拂塵纏住不落塵,左掌抵住虞世勛的重拳,後背佈滿罡氣任由業途靈擊中。隨即靈力反震,業途靈與虞世勛二人雙雙被震退。
道人將不落塵遞給業途靈,又衝着問劍道:「太初宮青陽子拜見蜀山問劍前輩。」
青陽子這名號一出,在場眾人無不驚異。
太初宮乃道門第一枝,青陽子乃是太初宮主事,論及地位,天下玄門中沒幾個人比得上他。
問劍起身還禮,道:「不敢當前輩之語!不知宮主來此所為何事?」
青陽子稱問劍前輩,主要是來源是義劍仙。真要論起來,天機仙該稱義劍仙為姨父,而天機仙又是青陽子的師叔……
「那麼,青陽子前輩該叫我為師叔?」業途靈腦袋裏邊閃過這樣一個念頭,不由得有些洋洋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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