業途靈聞言大喜,心道:「正好小爺有氣沒地撒,來個妖物出出氣再好不過!」隨即起身朝着船尾方向望去,只見依稀地星光映襯之下,一道漆黑地身影在江面快速奔走。筆神閣 bishenge.com
這人奔行速度雖快,卻未在水面帶起一絲漣漪。業途靈暗自評估道:「舉重若輕,靈力控制得恰到好處,無論他是人是妖,修為至少是琴心境頂峰。」
曾有理與林開泰也從船艙之中搶了出來,他二人目力較差,好一陣子之後才看清江面人影,於是顫聲道:「這可如何是好?大江之上一旦動起手來,不是都得餵魚麼?」
業途靈譏笑道:「你二人不是要捉鬼怪做手信麼?如今有『水妖』送上門來,豈不是正合了你們心意?」
曾有理顫聲道:「若是白日裏在陸上遇見鬼怪,我二人不是沒有一戰的膽氣。如今在大江之上遇上了水妖,一來這是它之地盤,二來我水性欠佳,打將起來,終歸是凶多吉少。」
業途靈運轉靈力,五感陡然間增強數倍,仔細體悟片刻之後沒察覺到一絲殺氣,於是放下心來。不過他有心讓曾有理受些驚嚇,也不點破來者並無惡意,好整以暇地等着『同道』上船。
來人一個翻身躍上了船,看着戰戰兢兢屎尿齊流地船夫,忍不住掩了掩鼻子,氣道:「船家,爺在岸上喚了你幾十聲,你也不願過來載爺一程,莫非嫌爺的銀子臭麼?」
船夫看着這人不似妖怪模樣,心頭懼意去了一半,澀聲問道:「你是人?」
「廢話!」來人怒道:「青天白日之下不是人難道有鬼?」
這人一句『青天白日』說得理直氣壯,讓業途靈等人忍不住齊齊抬頭看了看天色,群星與下弦月交輝之刻,哪來的什麼『青天白日』?
錢有餘提着盞油燈從船艙中出來,照映着來着臉龐,再仔細看了看來着身後,才道:「有影子,是人!」
船夫聞言也往向來人身後,見昏黃地燈火將來人的影子拉得老長,不由得長出一口大氣,怒罵道:「殺才!嚇得老子尿了一褲襠。」
來者回罵道:「膿包!快滾去換了衣衫吧,臭烘烘地賊他娘噁心。」
船夫罵罵咧咧地進了船艙換衣衫,將一臉茫然地劉錢氏從艙中趕了出來。錢有餘趕緊脫下外袍給劉錢氏披在身上,乾笑道:「不知兄台高姓大名,這黑燈瞎火的冒着老大風險上船是為何?」
來者拱手道:「賤名『征蓬』,上船當然是為了搭船趕路!潯陽一帶河溝縱橫,大晚上的不坐船怎麼行。」
業途靈心知此人在隨口敷衍,不過也不拆穿,指着劉錢氏道:「船上有年老體弱的婦人,我等且在這船頭休憩一陣子吧。」
征蓬道:「月色當空,江風襲人,如此良辰美景,即便是艙中有上好宴席,爺也不屑一顧。你這小鬼人小嘴老端是有趣,卻不知將往何方?」
聽得征蓬將自己稱做小鬼,業途靈也不氣惱。他坐回船頭淡淡道:「老鬼,小爺上哪何用向你交待?」
征蓬皺眉道:「大丈夫行事俯仰無愧,未嘗有不可對人言者。」
業途靈撇嘴道:「小爺不過是小鬼而已,說與不說全憑心情。」
征蓬哈哈一笑,道:「嘿,你這樣一說倒也有理。既自承是小鬼,爺再追究便是失了風度。這樣吧,爺便將自己要去何處告知於你算是賠罪。」
業途靈心中一凜,暗自凝神戒備,嘴上卻哂笑道:「老鬼要去何處,小爺沒興趣知曉。」
征蓬根本不理會業途靈地話,自顧自道:「爺受人之拖,去尋一個如同你一般大的小鬼。據說這個小鬼膽大包天,肆意妄為。嘴裏邊總是喜歡以小爺自稱,而且人小嘴老特招人討厭。喲,小鬼,爺要尋的小鬼與你挺像的嘛。」
業途靈早就料到征蓬來意不簡單,所以也不意外,只是冷冷地看着他裝瘋賣傻。
見業途靈不答話,征蓬又轉向錢有餘道:「還說這小鬼同行有個四十出頭的捕快,為人唯唯諾諾,一臉沒出息地模樣。哎喲,這位老兄與他也是非常神似啊!就是沒穿號衣,一時半會之間沒法確認。」
隨後征蓬又瞅了劉錢氏一眼,道:「唔……還有一個六十餘歲的老婦人,說是病懨懨的隨時要斷氣的樣子。這位老夫人看起來年紀倒挺合適,不過氣色不錯,應當不是爺要尋之人吧?」
征蓬眼神又在林開泰與曾有理二人臉上停留片刻,道:「說是三個人,那麼這兩位定然是不相干的咯?喂,小鬼!」征蓬轉向業途靈道:「你來告訴爺,你是不是就是那個小鬼?」
曾有理見不得征蓬裝瘋賣傻地樣子,怒喝道:「賊廝鳥,大晚上到老子船上來胡說八道,莫非是水匪麼?」
征蓬誇張地吆喝一聲,道:「哎喲,三句話便給爺安上了個罪名,看樣子你倒是個嫻熟的捕快。不過你的年紀才三十出頭,與情報對不上啊!」
林開泰沖錢有餘比劃了個手勢,示意他將劉錢氏帶回船艙,然後笑道:「兄台,你便直說來意便可,何必繞那許多圈子。不瞞你說,除了這位小兄弟,我三人皆是洛陽捕快,如今不過是奉上諭前往彭澤縣找狄仁傑大人公幹而已。」
征蓬奇道:「這麼說來,這小鬼跟你們不是一路?嘿,天下間居然有帶着老母親辦差的衙役,爺算是開了眼界了。」
眼見幾人夾纏不清,業途靈怒道:「你這老鬼好生囉嗦,有什麼道道儘管劃下來,小爺全給兜着。」
征蓬搖頭道:「唉,若你這小鬼不是我要尋的那個小鬼,麻煩便大了。爺受朋友之託,兩天之內尋了兩千餘里地,只為救那小鬼性命。如今尋他不着,大事危矣。」
業途靈哂笑道:「少裝模作樣,老鬼!小爺的性命何用你來相救?早知你不懷好意,如今小爺便實話對你說了吧,小爺便是那打傷鬼差,從鬼差手中強奪人命之人。」
「哦?」征蓬喜道:「你這小鬼真是爺要尋的那小鬼?這可當真是得來全不費功夫啊!小鬼,你聽好了,你大難來了!」
業途靈滿不在乎地道:「若再遇上幾個你這樣夾纏不清地老鬼,小爺才真的是大難來了。」
征蓬也不理會業途靈的諷刺,急道:「你可知我是誰?來此何事?」
業途靈冷笑一聲,道:「賤名征蓬,上船當然是為了搭船趕路!」
業途靈將征蓬原先介紹自己的話語複述一遍,頓時噎得征蓬說不出話來。
緩了一陣子,征蓬才道:「爺自然是叫征蓬無疑,上船也是為了趕路,不過趕路卻是為了尋你!爺的摯友,兗州兵槽張若虛,託付爺將你帶到他那避上一陣子。」
「張若虛?」業途靈一臉茫然道:「這人是誰?小爺雖然到兗州去過一趟,卻不認識此人。」
征蓬道:「小鬼好不曉事,你既是名門高第,揍了兩個鬼差算什麼大事?但卻偏偏強留必死之人在人間,這可是犯了天條的大事。每月十五陰間的巡查鬼差會到人間核查,如今已知你所做所為。等他從地府調了人手過來,你三人如何對抗得了?莫以為爺不知道你想到彭澤找狄仁傑庇護,明告訴你,你等上門只會牽連狄仁傑!張若虛便不一樣了,他身為都城隍,與判官平級,地府鬼差自然不敢搜查他的府邸,也只有在他那裏,小鬼你才能保得平安。」
「什麼?」業途靈驚道:「城隍不是對頭麼?怎會安好心助我?再者,都城隍怎麼又在兗州?你這謊撒得也忒差勁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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