策行三國 第2529章 神秘來客

    孫權躺在行軍床上,雙手抱在腦後,眼睛盯着帳頂,一動不動。一筆閣 m.yibi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神女纖細的腰肢在他眼前不停的扭動,永不休止,甚至越來越狂野。

    祭祀結束,他以處理軍務為名,搶先回到了中軍大帳,就是不想讓別人看到自己的失態,不想沉迷於神女的誘惑。可是這一切都是徒勞,他根本無法專心處理軍務,眼前只有神女靈動的舞姿。

    不愧是細腰宮的後人,這腰肢真是盈盈一握,纖細而富有韌性,百折不撓。

    「我真是中了邪!」孫權一聲長嘆,翻身坐起,咬了咬牙。他雖然好色,卻不急色。在此之前,他從來沒有像今天一樣渴求雲雨之歡。

    神女就在隔壁的輜重營里,招之即來,只是來了之後怎麼辦?剛剛舉行完祭祀,軍心稍有安定,便招神女侍寢,豈不是白忙一場。

    或者,招一個普通的巫女,稍解燃眉之急?可是珠玉在前,又哪有心思把玩頑石呢。

    就在孫權進退失措的時候,一個親衛推帳而入,連忙上前施禮。「大王,有客來訪。」

    「有客?」孫權看了一眼帳外漆黑的夜色,心生警惕。這時候怎麼會有客人?

    親衛遞上名刺。孫權看了一眼,面色大變,急聲道:「人在哪裏?」

    「在營外。」

    「帶進來。」孫權喝道,隨即又吩咐了一句。「不要讓任何人看到。」

    親衛愣了一下,不解地看着孫權。要將一個大活人從營外帶到大帳,怎麼可能不讓別人看到?

    見親衛無措,孫權也會過意來,知道自己這個命令荒唐,揮揮手,示意親衛速去。親衛走了,孫權轉身取下大氅,披在身上,掩飾住自己的醜態,來到前帳,來回踱了幾步,見案上文書雜亂,連忙收拾了一下,將文件歸攏收好。又從後帳取出一壺茶和茶杯,在案上擺好。

    時間不長,帳外響起腳步聲,孫權立刻站直了身體,搓了搓臉,露出溫和的笑容。

    帳門掀開,一個清瘦的身影閃身而入,親衛站在門口,手按長刀,警惕地看着這個與眾不同的客人。孫權揮揮手,示意親衛退下。親衛雖然不解,卻不敢違抗命令,躬身施禮,退了下去。

    來人解下頭上的風帽,露出一張年輕的臉龐,一雙發亮的眼中帶着淡淡的笑意。

    「大王,深夜來訪,打擾了大王休息,死罪死罪。」

    孫權擺擺手,引來人入座,又親手倒了一杯茶,推到來人面前。「公淵,好久不見,別來無恙?」

    「多謝大王關心。」來人接過茶杯,呷了一口,將茶杯輕輕放在案上。「我剛從成都來,緊趕慢趕,總算趕在大王與曹操交戰之前趕到了。」

    「成都情況如何?」

    「不太好。伏貴人和皇長子住的院子被重兵包圍,根本進不去。」

    孫權眼神微閃,想說什麼,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我在營外時,聽守營的將士說,大王請山上的神女設祭了?」

    孫權點了點頭,淡淡地說道:「安撫軍心,權宜之計。」

    「沒錯,正是權宜之計。」來人指指孫權,一字一句地又說了一遍。「權……宜之計。」

    孫權目光一閃,聽出了言外之意,卻佯作不解。「公淵,這是何意?」

    「大王,這是你的機緣啊。」

    孫權眉心蹙起,露出不悅之色。「公淵,神女不是普通女子,不可褻瀆。」

    「大王有所不知,這南陵山上的神女與眾不同,乃是祝融之女瑤姬與楚王之後,兼有神女靈氣與王者貴氣,非等閒人可御,非大王不可。放眼天下,除了陛下,還有誰比大王尊貴?大王,這是天賜姻緣,不取不祥啊。」

    孫權一愣,如夢初醒,心中狂喜,臉上卻不肯露出破綻,只是眼角控制不住的抽搐了兩下。他終於知道自己為什麼魂不守舍了,這就是上天賜予他的姻緣。

    我就是王者啊。

    巫山神女只與王者結姻緣,不選我,難道選對面巫縣裏的曹操?況且她這個時候來到我的大營,已經說明了一切,只等我去召喚,我卻因一念之差,在這裏苦苦煎熬,實在是蠢透了。

    「這……是天意?」

    「這不是天意,還有什麼是天意?大吳因火而生,巫山神女乃是火神祝融後人,天生有火之靈氣。又掌巫山雲雨,正是水火交融之靈體。大王,說句不敬的話,這樣的女子別說是四世三公,就算是富春孫氏也要略遜一籌。她不是天意,誰是天意?吳家那個連孩子都生不了的蜀國王后嗎?」

    孫權忍不住噗嗤一聲,忍了很久的笑意噴薄而出。「公淵,你怎麼還是那麼刻薄,曹操得罪你,吳家可沒得罪你。」

    來人哈哈一笑,端起案上的茶杯,淺呷了兩口。「大王,總而言之,機不可失,時不再來,這件事要抓緊。另外,我經過江州時,聽說宕渠、婁關都開戰了,決戰就在眼前,今秋明春,必分勝負。大王如果不能攻破魚復,這首功就要讓人了。」

    孫權搓着手,沉吟片刻。「公淵,孤何嘗不想立功,只是巫縣背山臨江,易守難攻。原本指望拋石機能壓制城頭,強行攻取,不想來的途中,裝鐵丸的輜重船沉了一艘,如今只有鐵丸兩千枚,能不能攻下巫縣,孤實在沒什麼把握。說實話,孤剛剛還在想,你要是在就好了。公淵,可有妙計教孤?」

    來人笑着搖搖頭。「大王,有神女相助,何懼巫縣?就算是魚復,也是彈指可下。」

    孫權忍不住笑道:「難道請火神祝融降下天火,燒了巫縣?」

    「這個我就不清楚了,大王還是問神女吧。」來人說完,站起身。「大王,我千里迢迢的奔波而來,實在是累了,大王能不能讓臣休息一夜,明天再說?」

    孫權求之不得,連忙命人安排。送走來人,他在帳中踱了幾步,忍不住放聲大笑。

    「來人,請神女來。」

    ——

    第二天一早,孫權擊鼓聚將。

    諸將匆匆趕到中軍大帳,在前帳中坐定,互相打聽軍議的主題,卻發現沒人知道孫權想討論什麼。正在疑惑之際,孫權從後帳走了出來,神情氣爽,面帶微笑。

    原本清冷的巫山神女跟在孫權身後,神情溫順,像個侍女似的亦步亦趨。

    眾人驚駭不已,面面相覷。

    孫權在主席上坐定,神女靜靜地站在他身後。孫權掃視了一圈,笑道:「諸君,蒙神女不棄,願助我一臂之力。這麼早請諸君來,就是想商量一下如何作戰。」

    神女上前一步,曼聲道:「大王侍神甚謹,火神及神女甚是喜歡,命妾助大王破敵,還望諸君鼎力相助。功成之日,不僅人間富貴可享,功高者還能上天為神,享人間煙火供奉,世世不絕。」

    眾人聽了,神色各異。有人狐疑,有人狂喜。

    沈彌忍不住起身施禮。「敢問神女,我的家人能平安嗎?」

    神女看了沈彌一眼。「一個月內,必有消息到。不過他們只是暫時平安,若想真正脫險,還須沈將軍積些功德,以償沈將軍拒王師之過。」

    雖然只是暫時平安,沈彌也是歡喜不禁,險些落淚,再三叩拜,這才退回座席。


    婁發忍不住也問了一下。神女說,婁發未戰而降,將士沒有無辜傷亡,所以陰德不損。三五日內,他的家人就有報平安的書信到。婁發很開心,坐了回去。

    見神女說得這麼篤定,對神女不太相信的吳奮等人也有些狐疑起來。看這神女氣度,不像是在騙人,畢竟三五日一晃而過,如果到時候不應驗,可就沒人相信她了。

    神女接着又說,她已經祈禱過,先祖神女媱姬答應了她的請求,將在三日內起東南風,蜀軍只要順風往北去,就一定能破蜀。

    涉及到戰事,諸將回過神來,紛紛發言。

    吳奮率先發問,蜀軍步卒在巫縣,水師在西邊的瞿塘峽,要破蜀,要麼攻城,要麼西進,怎麼反倒向北去?北面雖有大溪,卻是往山里走,如何能破蜀?

    吳奮話音未落,婁發就跳了起來,大聲嚷道:「我知道了,是往細腰宮去。從細腰宮西行,經跳石聚,可到東瀼溪的源頭,循溪下行,可直達魚復。」

    「有這樣的路?」吳奮更加疑惑。「就算有,曹操、法正豈能不知,豈能不設防備?」

    沈彌附和道:「路是有,只是很難走。要想出奇制勝,必須將蜀軍主力牽制在巫縣。可是我軍兵力有限,怕是做不到這些。」

    諸將議論紛紛,一時難以決斷。神女的話看似肯定,實則模糊,只說向北去,卻不說如何破敵。不過這也是常態,天意難明,能不能搞清楚天意,全看各人悟性。

    好在靈驗的神女站在了孫權身邊,時時提醒,總是好的。

    議事完畢,眾人離席告辭。有了神女的保佑,不少人臉上露出了笑容。

    ——

    吳奮走得很慢,出帳的時候,其他人已經走遠了。

    他在帳前站了一會,轉身蜇了回來,再次請見。

    除了對神女的懷疑之外,吳奮還有另一個擔心。在孫策的影響下,吳國雖然沒有明確的反對鬼神,卻也不提倡鬼神,孫權如果只是貪神女之色,或者利用神明提振士氣,那也就罷了,若是明目張胆的提倡,甚至還將作戰的希望寄托在這個神女身上,孫策肯定會不高興。一旦降罪下來,他這個司馬難辭其咎。

    孫權站在帳中,笑盈盈地看着吳奮,神女卻不見了。吳奮看了一眼後帳,拱手施禮。

    「大王,我……」

    孫權擺擺手。「元興,還沒用朝食吧?陪我一起。」

    吳奮點點頭,重新入座。孫權命人端上早飯,與吳奮一起吃。吳奮有心思,食不知味,幾次開口想說話,卻被孫權阻止了。孫權吃得很香,吳奮剛吃完半碗,他已經吃了兩碗。

    「走吧,陪我去走走,消消食。」孫權推案而起,招呼道。

    吳奮三口並作兩口,將剩下的早餐吃完,嘴一抹,起身跟着孫權出了大營。

    大營扎在南陵山下,分作水陸兩個部分,水寨在江邊的南陵灘,陸營則在南陵山北麓。與東側壁立的巫山十二峰不同,南陵山是個緩坡,有曲折蜿蜒的小路可以直通山頂,神女的神祠就在山頂。南陵灘旁有一條大溪,從南陵山東側的山谷中流出,匯入大江。溪水清流,兩岸綠樹雜生,怪石嶙峋,景色甚美。

    孫權站在溪邊的巨石上,看着潺潺溪水,沉默了良久。

    「元興,你信神明嗎?」

    吳奮搖搖頭。「大王,陛下常說,天意縹緲難明,不可依賴……」

    「如果沒有天意,陛下如何能在數年間掃平群雄,君臨天下?」

    吳奮驚訝地看着孫權。孫權的聲音雖然平靜,但語氣中透出的氣勢卻讓他不敢輕易回答,尤其是涉及到陛下。他知道孫策、孫權看似和睦,其實一直不對付,即使是外戚,他也不敢輕易介入其間。這是出征之前,父親吳景反覆交待過的事。

    孫權沒有看吳景一眼,接着說道:「這些年,我一直在想這件事,越想越覺得初平二年的那個秋天實在奇怪。之前的兄長和之後的兄長雖然相貌、聲音無異,其他方面卻判若兩人,就連說話的語氣都有所不同。阿母和姊姊是婦人,叔弼、季佐那時還小,只有我看得最清楚。」

    吳奮眉頭緊皺,驚懼交集,額頭細汗涔涔。孫權如此直白的懷疑陛下,讓他不知該如何應答。從另一個角度來說,他又覺得孫權說得有理,初平二年前後,孫策的變化太大了,簡直像是變了一個人。如果說沒有天意,如何解釋這件事?

    況且南陽一戰後,孫策是鳳鳥轉世、霸王重生的傳言就出來了,孫策本人也沒有明確反對。到現在為止,吳軍的戰旗都是浴火鳳凰。孫策一直提倡重人事,卻也沒有明確反對神明,似乎也能說明一些問題。

    難道說,孫策是在掩飾什麼?就像夫子不言性命,不是不信,只是不提。

    「我知道,你擔心神女不可信。」孫權轉頭看看吳奮,見吳奮滿頭是汗,不禁撇了撇嘴。「我也不怎麼信,不過這有什麼關係呢?只要她能幫我擊敗曹操,攻入益州,就算她是騙子,我也不在乎。」

    「行軍作戰,豈能依靠神女含混不清的預兆?」

    「靈與不靈,三日內便可見分曉,你又何必着急?」孫權笑了兩聲,轉身沿着山路緩緩地向前走。「陛下不是常說麼,大膽假設,小心求證。」

    吳奮點點頭,沒有再說什麼。看來孫權並沒有輕信神女,不過是穩定軍心的權宜之計,也不排除孫權以此為由,召神女侍寢。

    身為孫權親近,他對孫權的寡人之疾再清楚不過。

    ——

    兩天後,婁發接到了家人的報平安信。他的家人雖然被蜀王下令監管,卻沒有死,也沒受到虐待,只是失去了自由而已。

    婁發喜極而泣。

    第三天下午,忽然颳起了南風,而且風力很大,南陵山上的樹木都被扯得嗚嗚作響,停泊在江灘里的戰船也被風吹得搖擺不停,將纜繩扯得筆直,像是昂首嘶鳴,直欲狂奔的戰馬。

    軍中將士狂喜,雖然限於軍令,不得隨意走到,更不能大聲喧譁,還是有不少人走了大帳、船艙,仰望湛藍的天空。巫山颳大風很常見,但大風通常意味着大雨,這種只颳風卻不下雨的情況並不多。

    一時間,將士們紛紛議論,長沙王祭神取得了回應,神靈實現了承諾,颳風助陣。

    孫權站在大帳外,仰頭看着被風扯得獵獵作響的戰旗,眉梢帶着一絲喜色,臉上卻看不到太多的異常。

    在他身後,站着兩個人,一個是穿着羽衣的清冷神女,一個是穿着儒衫的淡泊士子。

    司馬吳奮匆匆趕來,看到孫權身邊的年輕士子,有些驚訝。他一直在孫權左右,卻不知道孫權身邊什麼時候多了一個人,而且看起來和孫權很親近。

    「大王,起風了,要出擊嗎?」吳奮趕到孫權面前,躬身行禮,大聲喊道。

    孫權搖了搖頭,招呼吳奮入帳。「元興,孤向你介紹一個賢士。」孫權指指年輕士子。「這位是武陵臨沅名士廖立,字公淵,剛剛來投。」

    廖立看着吳奮,點了點頭,卻一句話也沒說。吳奮本想與廖立見禮,見廖立如此無禮,心中不悅,也沒有行禮,只是瞅了廖立一眼。

    孫權咳嗽了一聲:「公淵淡泊名利,不與俗人相接。孤到長沙後,聞說他的名聲,就曾派人去請,他只是不肯。如今來投,只是為助我一臂之力,不為富貴,功成即當身退。元興不可以常人待之。」

    吳奮聽了,挨不過孫權面子,很勉強的拱拱手,擠出一絲生硬的笑容。

    「原來是位隱士,那倒是失敬了。」

    廖立皮笑肉不笑,一言不發。

    吳奮也沒興趣和廖立說話,轉向孫權。「大王,南風已起,要出戰嗎?」

    孫權搖搖頭。「曹操率主力進駐巫縣,我軍兵力不足,雖有神明相佑,也難大克。還是等一等再說吧。公淵,請你擬一份公文,向陛下說明這裏的情況,請陛下定奪。」

    廖立躬身施禮。「願為大王效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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