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對了,這位是我同學,王成浩。普通人。」
「既然拿不到我要的東西,那我還是低調點。老張,學校的事情怎麼樣?」
「早準備好了。」張保國拿出身邊一個牛皮袋子,裏面是學校的詳細資料和大把照片。秦夜看了看,環境相當不錯。校區也很新,他非常滿意。
「徽省大學分校。三年前才建好。校區綠化相當不錯,小華也在裏面讀書,僥倖混進了學生會,也許能幫你點忙。至於他們的校長,我已經打過招呼了,你們隨時可以入學,系隨便挑。身份證和一些相關證件都放在袋子裏。不過……」
他沉吟了一下,有些忐忑地說:「老秦……我也不瞞你,現在大學多正規你是知道的,他們和我們不是一個體系。之所以接受你,是因為……」
他壓低了聲音:「那裏……最近不大乾淨。」
「有意思。」秦夜笑道:「我最不怕不乾淨的地方。」
當然,前提是鬼差等級。
「特別調查處呢?」
「人手不夠……特別調查處第一光臨的,必定是出了人命的地方。學校里還沒有發生命案,實在是顧不過來。特別調查處發了內部任務,誰能解決,他們出這個數。」
「我知道您的身份賺錢不太方便,如果您解決了,我可以隱瞞您的身份通報上去。」
他豎起一根指頭。秦夜抬眉道:「十萬?」
「是一百萬。」
天真。
秦夜忽然感覺志得意滿起來。
金主在側,忽然感覺信心十足怎麼破?
「老張……」他笑的很有千萬富翁的架勢:「我現在不缺錢。」
張保國張了張嘴,沒法接下去。
意思很明白,不缺錢,冒着暴露身份的危險解決,划不來。
旁邊的王成浩撇了撇嘴,幽怨地看了秦夜一眼,忽然開口:「我們現在……很缺錢……」
納尼?
秦夜見鬼了一樣看了王成浩一樣,六十多萬的存款被狗吃了?一路上除了玩手機你沒幹啥啊?
是你打賞女主播了還是老夫年老色衰被嫌棄了?
王成浩哭喪着舉起手機:「就在剛才……我的銀行卡……被凍結了……」
我特麼……
秦夜頓時站了起來,不敢相信地拿起手機看了看。
不能吧……
老天您逗我玩的吧?不是……我特麼剛說完不缺錢,你這是天道好輪迴,蒼天饒過誰的節奏?
數分鐘後,秦夜將王成浩的手機一扔,生無可戀地躺在椅子上。
卡被凍結,說明青溪縣的事情已經處理好了。特別調查處順藤摸瓜,摸到了他和王成浩身上。
全班死絕,就你們跑出來了?
而且立刻離開青溪縣,你們到底知道什麼?當時發生了什麼?
這個社會,有錢可以完全不用出門。所以第一步,凍結銀行卡。
第二步……估計特別調查處找上門不會太遙遠。
但是……這些不好的消息比起人活着,錢沒了,簡直就是毛毛雨啊!
心中這種揪心的刺痛怎麼破……
「老張,過段時間特別調查處估計會找我,以前的身份我都是做好了的,不用急。如果有什麼突發情況,麻煩你告訴一聲。」
「沒問題。」
「另外……」秦夜尷尬地咳了兩聲:「那啥……徽大是吧……不麻煩的話,我就順手接了吧……你看,這校長一句話沒說就讓我們去讀,也挺靠譜的……身為學生,也要為四化做貢獻是不是?」
世界上最尷尬的事,就是被當場打臉之後,還要自己找台階下。
看着秦夜尬聊,張保國強壓住心中笑意,肅容道:「那是,老秦,這樣,我先給你們租個酒店,就在市中心,您先感受一下寶安市的氛圍,想什麼時候去學校都行。」
再聊了一會兒,秦夜兩人就離開了。
張保國沒有走,而是靜靜地喝着茶,許久才長嘆一聲,撥通了手機:「滾上來!!」
三十秒後,張霖華出現在門口,張保國鐵青着臉:「翅膀硬了?現在你老子叫不動你了?」
「不是,爸,你這叫什麼事兒啊!」不提還好,提起來張霖華脾氣比他還大:「乾爹?!你讓我叫個和您一輩兒的沒問題,他呢?」
「他有二十了嗎!我去叫個十七八歲的小孩乾爹?你考慮過我的感受嗎?」
「你個小兔崽子!!」張保國一拍椅子站了起來,怒道:「你知道這個機會多難得?!別人求都求不到!你爹我要不是二十年前和別人有過命的交情,別人眼皮都不會給我抬一眼!現在倒好,機會放在你面前,你自己不要!!」
「就我和你媽跟別人有交情,有一天我們走了呢?你想攀都攀不上!」
張霖華聽得腦仁兒疼:「二十年前……他還沒出生吧?好好好……爸你彆氣,我這麼說。你聞到他們身上那味兒沒有?」
「沒有?我聞到了,一股子汗味兒,飛機都坐不起,這是有多神?再說了,你好歹告訴我他們是幹嘛的吧?二話不說讓我上來叫乾爹,我好歹也是堂堂學生會理事,昨天你說他還要和我讀一個學校,我丟得起這個臉嗎?」
「狗眼看人低!」張保國怒罵一句。罵完之後忽然發現,好像把自己也捎帶上了……
大眼瞪小眼看了幾秒,張保國頹然坐了下來,揮了揮手:「滾滾滾,我處心積慮讓別人多庇護着咱家一下……你……什麼都不懂。」
「記得……學校里,能幫一定幫。你現在長大了,有自己的思維了。就算不叫乾爹,也一定不能忤逆對方!」
張霖華低下頭,眉心煩躁地皺在一起,不情不願地回答了一聲:「知道了。」
說完也不等張保國開口,推門而去。
「哎……」張保國幽幽嘆了口氣,苦笑道:「兒孫自有兒孫福……」
………………………………
酒店之中,王成浩和秦夜並排躺在床上,雙目無神看着天花板。
「秦哥,叫個外賣?」王成浩捂着乾癟的肚子說道。
「行啊。」秦夜也餓得不行,然而心力交瘁之下現在只想死一死,雙眼甚至帶着絕望:「牛肉,海鮮,老鴨湯,哪個?」
王成浩喉嚨里咕咚一聲,狠狠咽了口唾沫:「那啥……秦哥,我就說說,咱們吃不起那麼貴的……就海鮮吧?」
「成。」秦夜站了起來,到牆角撕開康師傅鮮蝦魚板面:「加多少水?」
「……」
王成浩滿心臥槽說不出口。
「……我覺得,我們還是可以吃得起黃燜雞的……臨走的時候張叔不是給了一張兩萬的卡嗎?」
「呵呵呵……」秦夜冷笑:「學費你可以省,書本費,社團費,這費那費還有你的養育費!徽大的事情還不知道麻不麻煩,你告訴我現在就敢奢侈地吃高大上的黃燜雞?」
五穀不分的王成浩硬是沒有把奢侈和高大上聯繫到黃燜雞上,眨巴着眼睛看着秦夜,仿佛欲言又止。
「那……現在怎麼辦?」
「賺錢!」秦夜沒好氣地泡好面,王成浩正要去接,秦夜相當自然地端在手裏,靠到了窗戶位置,空着的手挑開一絲窗簾看向外面:「先看一下寶安市的局勢,然後馬上去大學。」
咚咚,就在此刻,敲門聲忽然響了起來。
王成浩剛要張嘴,秦夜立刻捂住了他的嘴。臉色凝重地做了個噓的手勢。
一路到現在,王成浩已經有些驚弓之鳥,雙目陡然張大,額頭上冷汗也冒了出來,手掌下秦夜能感覺到對方嘴唇輕輕顫抖着,魂不守舍地點了點頭。
屋子裏沒有聲音,然而,敲門聲並沒有停。反而相當有節奏,五秒一次,每次兩聲。
咚咚……咚咚……
「得得得……」王成浩牙齒都打起顫來,就算他都知道不對了。酒店服務一定會在敲門的時候說一聲「服務員」,但是這個沒有。
不表明身份,然而……敲門聲整整一分鐘都沒有停!
屋子裏空氣都仿佛凝固了。王成浩忽然掙紮起來,拼命抓着秦夜的手,渾身發抖地讓秦夜看門底下。
門外正在敲門。
而門內……沒有影子!
卡拉……卡拉……就在此刻,門底下響起一片令人牙酸的聲音。緊接着……一隻青紫色的手,以扭曲的方式伸了進來。
那是屍斑。
門口站着的……是一個沒有影子的死人!
他的指甲已經成為了黑色,毫無血色的手上青紫瘢痕如同蚯蚓,卻扭曲着拿着一張卡片,盡力放到了門後。
隨後無聲縮了回去。
沒有人說話。
現在是中午十二點,一個死了不知道多久的人,沒有影子站在門口,送進來一張黑色卡片。
「大、大保健會所?」王成浩聲音都變了,秦夜恨恨道:「你是白痴嗎!這種地方怎麼可能出現大保健會所?墳頭嫖妓很有雅興嗎?另外你能不能不要一直把我往前面推?」
「我怕啊……」「我也怕啊!」
王成浩悲憤地看着秦夜,秦夜撇了撇嘴,走到門前拿起來看了看。
這是一張非常精緻的卡片,上面佈滿銀色花紋,仿佛古代的圖騰。這些花紋纏繞糾結,在中央形成一個骷髏的圖像。骷髏眉心中,一道一指高的綠色鬼火,剛接觸到他的手,就緩緩燃燒起來。
「這是什麼?」秦夜反過來看了一眼,臉瞬間綠了。
「盂蘭會所。」
「環肥燕瘦,骷髏爛肉。享受身後榮華,盡在盂蘭會所。」
這尼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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