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水芙蓉 第六章 疙瘩在目藏心中 乖巧女兒細調燮

    六

    疙瘩在目藏心中乖巧女兒細調燮

    晚上,他們在柳瑩家吃了飯,又看了會電視,等振超做完作業,才遲遲回到經管局這邊來。冉臘娥一人在靜靜地看着電視,越寂靜,她越憂慮。不知他們是真去了柳瑩家,還是遇上麻煩事了。再說,她又不好打電話過去問,只能關在自個心裏,干着急的。正在這憂心如焚的時候,見他們敲門進來,喜出望外地心裏才踏實了些。振超炫耀着說:「在柳奶奶家吃了大河蟹,有碗那樣大的。」冉臘娥說:「螃蟹哪有那麼大的。」她說的螃蟹是生長在水邊的蟛蜞,對農作物有害。振超說:「就有碗那麼大,不信,你問媽媽。」張友瓊在一旁笑了下,沒有作答。冉臘娥不和他爭大小,便問:「好吃嗎?」振超津津樂道地說:「好吃。不信,你去吃吃。」他接着說:「是一個鄉下叔叔送給冉阿姨吃的。」張友瓊忙糾正說:「是送給柳奶奶吃的。我們口祿好,正趕上。」振超又犟着說:「是送給冉阿姨吃的麼。是那個鄉下叔叔親口說的。」張友瓊見姆媽沉下了臉,悟感到什麼。忙解釋說:「是爸爸過去的桐梓湖的住戶,特地送給媽媽的。」本來冉臘娥是沒有往餘外的意思上想的,相反他們話語的重複和辯解讓她心思重重起來。冉臘娥「哦」着,反覆回到20多年前,她去桐梓湖看望張道然的情景。那時,他們正值青春潮湧的年華,她還在劉家吃了飯的。那種依依真情仿佛就是發生在昨天。她猜定了,一定是劉家送來的,水鄉湖區才有水產品。她多想見見劉家的人,多重複幾遍昨天的故事也是一種幸福。人上了年紀,就特別懷舊起來。她也明白,振超沒有說錯。他聰明靈利,說話有時象大人的口氣,還盡說是新鮮詞兒。那一定是劉家的泥娃來看她冉臘娥的。這樣肯定着,一種從未有的妒嫉心情陡然而升。冉臘娥顯出愁悵的目光,哀聲嘆氣地說:「冉奶奶不喜歡吃螃蟹。鄉下到處都是,它的腳會夾人的。」振超唧唧地笑了,說:「它煮熟了,還夾人!」張友瓊湊過來說:「超超,喜歡吃,媽媽就買好多來,和冉奶奶一塊吃。」振超自豪地說:「我告訴冉奶奶吃,是掰開了,沾了辣汁吃的。味道捧極了。」冉臘娥也象孩子似地說:「好,超超告訴冉奶奶吃。味道捧極了。」振超又說:「冉奶奶壞,學我說。」冉臘娥說:「超超也壞,笑冉奶奶說話,螃蟹夾人的。」振超神乎其神地說:「活的河蟹夾人。熟的不夾人。不是螃蟹。」冉臘娥有些心疼起來,不再和振超逗趣了,潸然孤仃地蹣跚着進自己的小房裏去。張友瓊也去安置兒子睡去,鋪好了蓋被喊:「超超,明天起早床上學的,睡去!」振超回房睡下了,張友瓊又來到冉臘娥房裏,挨近床邊,關切地問:「您沒哪裏不舒服吧?」冉臘娥打起精神說:「沒有。你去休息吧。」其實,她得的是夾心病,還擔心她呀。俗話說:「人無遠慮,必有近禍啊。張友瓊越是無憂無慮的,冉臘娥越是擔憂。她似乎一直覺得在城裏住不如張冉牢靠自在,這預兆的不詳之感就是她帶來的。然而,張冉的房子已賣了,那裏已沒有立足之地了,只有那荒冢的墳堆,屬於她和張道然的歸宿啊!

    幾十年的守寡孤獨冉臘娥都熬過來了,今晚的孤寂似乎濃重於那幾十年。道然早早地去了,對瓊兒他們的責任自然要擔挑起來。過去在鄉下老家,眼不見耳不聞,也少了些擔憂。現如今,道然不在了,翔宇又長年在外,自己又在他們一起過。這責任非同小可啊!要鬧出過什麼事來,怎麼好在天國見道然呢!雖然瓊兒是自己身上掉下的肉,可長大成人到出嫁都得虧道然,還有柳瑩也沒有少操心。我這個做親娘的可真沒有盡到做親娘的責任啊。現如今到縣裏在她跟前享清福,心裏有愧,心不安啊。就連接送振超上學,她都不讓。總是說,街上車多人雜,您又不靈便,撞着哪裏了也不好。她這是在心疼做娘的啊!我又怎能忍心在這裏干住着的。冉臘娥前思後想,左思右想的時候,仿佛回到了年輕的歲月,回到了坐月子的歲月。那天的月亮比簸箕還大,比雪夜還亮,那正是十五月兒圓的日子。坐月子的日子裏,夫妻還不能同房,作丈夫的必須熬煞着。誰知滿了月,冉臘娥再盼他激情滿懷。


    然而,張道然總沒那性情,冷淡地迴避着。雖然倆人同在一床,冉臘娥還挑逗地說,你摸摸,我的奶子怎麼這麼大了,象兩朵海綿。挺起的肚皮已乾癟平展了。張道然硬是無動於衷。捆綁不能成夫妻,強扭的瓜兒不甜。冉臘娥只有耐心地等待他的回心轉意。後來就有了柳瑩闖進了他們的生活,她擔憂的事終於發生了。她年輕漂亮,還是城鎮戶口,冉臘娥自愧不如。心服口服地覺得他倆才是相匹配的天生一對。這都是緣份,都是命運註定!冉臘娥認了這命!當她眼睜睜見他倆赤條在床上,她沒有信守自己的認定,竟然也脫光了衣服,赤條條地上床,拼命地把他從她懷中爭奪過來。讓他伏在自己海綿似的身子上盡歡。她也在享受着愜意。她認定他一定搞錯了,誤把她當成了柳瑩。否則,他怎麼會和她盡興的呢。黑暗中的她也摸不着她,心想她怎麼就這樣甘願放棄了他們的愛情和幸福呢,而不和她拼命,也許她也是高尚的。一會,黑暗變得光亮起來,果然床上沒有了柳瑩,房間裏也沒有了柳瑩,可她的列寧服和花短褲還搭在床架上。冉臘娥似乎得到了快感,終於也沒那興趣和他盡歡了。怎能讓她——一個如花似玉的女人赤條地去見人呢,快去追尋,遞上她的衣服。她這樣想着,便討諸了行勸,拼命地掀開他,暢快地鬆了口氣。冉臘娥撐開疲塌的眼帘,覺得渾身不自在,使勁地坐正身子,又覺得喉嚨象毛毛蟲爬着,癢刺刺的。哎,上了年紀的人怎能和衣而臥,會傷了風寒的。又記起剛才羞煞人的虛幻,想必是道然來接我去陪他的。再說,男怕穿女怕脫,女人做了這種脫衣的夢是極不順當的,是有辛汗的。當刻,刺癢得連連咳嗽起來,產生了難忍的刺痛。難道真是道然要接我了不成。接着她又是「吭吭」的幾聲咳嗽,氣急得額頭都出冷汗了。

    本來不願鑽出熱呼呼的床被的張友瓊,聽冉臘娥咳嗽不止,吵得她不僅沒了睡意,而且煩燥又揪心。便不得己起床擰開燈,外衣也不披件的來到冉臘娥房間。打亮燈,見母親這般,便埋怨說:「姆媽,天還沒有亮,就吵起來幹什麼,要克制些,吵得鄰居都不安逸。您不睡,人家還要睡呢!」冉臘娥半隙着眼,不讓毛毛蟲往喉嚨里爬動,含糊地說:「哦,天還沒亮。那我就再睡會。」她說着便開始解開衣扣,脫掉棉襖。並說:「你給我把燈閉了,我再睡會。」張友瓊關了開關回房睡去。她哪裏明白為娘的心事重重,和衣而臥了一夜,受了風寒呢。冉臘娥忍不住又要咳嗽了,忙想法子用被子蓋着,儘量不讓聲音傳出。城裏雖然沒有雄雞報曉鳴啼,也有不時過街的汽笛聲和振動聲劃破寂靜的夜空。趁着有這種聲音混雜,她不仿再放開痛快地咳嗽幾聲,不讓毛毛蟲在喉嚨里憋着,鑽心的難受。那毛毛蟲在血紅的喉嚨里受到振動,也許會順服的安靜一點。不一會,它們又騷動起來,讓人刺癢難忍。人在失眠狀態下對聲響動靜特別敏感。儘管冉臘娥採取一些不讓咳嗽聲傳出的措施,然而張友瓊還是隱約聽見了。即使她那隱約的咳嗽聲也攪得她心煩意亂,真的睡不着了。她摸出忱頭下的手機,看了看時鐘,反正已是6點過了,又沒有韓翔宇的護着,一人睡在被窩裏,翻來覆去攪得冷冷清清的,也沒多大意思,不如就此起床。她打亮燈,穿好毛衣和紅外套,輕巧地來到振超房間。借着窗口透進的街燈暗光,見振超正呼呼甜睡。她再來到冉臘娥的房間,打亮燈的時候竟不知覺地打了鵝蛋大的一個呵欠,而見冉臘娥似乎睡着的。她走近床邊,親切地喊:「姆媽,您怎麼了!」接着又說:「是感冒了吧,快吃顆感冒丸。」冉臘娥這才輕輕咳嗽了下,睜開眼轉向她,鼻塞地說:「不要緊,就是喉嚨有點癢,克制不住。你去睡吧,還早着呢。」張友瓊說:「天快亮了。我不睡了。」同時,又見臘娥的臉面有點脹腫,還泛光似的。忙堅決地說:「一定是感冒了,我去拿藥來。」她嚓嚓地去自己房裏,從那家常備用藥的抽屜里找出瓶複方感冒片,看了看說明又放下,又找出了「感康」丸。她覺得冉臘娥感冒不輕,昨天都好好的,今天卻……,又快過年了,「感康」藥效快些。又到餐廳的飲水機里接了半杯白開水。冉臘娥坐起身來,披上棉襖,接過藥丸和開水,吞下藥去,又覺得喉嚨焐得舒服,就又喝了口開水,又覺得口中沒了味兒,頭重腳輕的。張友瓊讓冉臘娥睡下,又給紮好被子邊,這才離去。羞澀的夢幻還在讓冉臘娥憂慮和可怕着,又不知不覺地被藥劑的作用催着她進入了昏沉沉的之中。

    盱睡了一夜的街市象腹中的胎兒樣,開始蠢蠢欲動起來,車歡人響隨着天色的增亮而鼎沸起來。張友瓊上過衛生間,梳洗完畢,便去叫醒兒子。振超雖然是上幼兒園,也要在7點半之前進園。否則關上園門,就不讓進的。小孩進了幼兒園,大人們也好安心地去上班。往常是冉臘娥給振超穿衣、洗嗽的。今天,張友瓊只好自己來了。她給振超穿好外面的毛領衣,便說:「去尿尿。」振超揉着眼睛走進衛生間,伸出小雞雞,象水機槍似的撒上了。張友瓊又去替他擠好牙膏,倒好洗口洗臉的溫水,放好他的毛巾。這些都是振超去用的,沒有和大人們共用。冉臘娥剛來縣裏住時,用自己的毛巾給振超洗手臉,有兩次被張友瓊瞅見了,狠地責斥說:「姆媽,對孩子要特別注意衛生。不能和您的共用,要用振超自己的,那蘭花毛巾是洗臉的,白毛巾是洗腳和抹屁股的,那個紅盆子是臉盆,綠盆子是粗盆。前天給您用的新毛巾新盆子是您的。」當時,冉臘娥把她的話還憋在肚子裏,心想,你小時在家不都是共用的。後來,她被女兒的堅持折服了,也只得用振超自己的用品。習慣成了自然,有了條件也就養成了良好的衛生習慣。冉臘娥只得按瓊兒的習慣去生活了。張友瓊提起振超的小書包正要出門,振超忽地說:「冉奶奶呢?」這時,冉臘娥被振超的聲音猛然驚醒了,忙披上棉衣下床,趿着鞋子出房來。她不習慣穿拖鞋,趿的是雙毛線鞋。這是張友瓊特地在四春市場內尋到的這種鞋,讓冉臘娥穿了既舒適又洋氣的。漸漸地她感到趿着鞋子的方便。難怪城裏人都喜歡在屋內趿拖鞋的。她見他們都要出門了,便自責地說:「該死。我怎麼就睡忘了呢!」又接着問:「超超,洗了吧?」振超象老師說:「冉奶奶,要罰你了。」張友瓊平和地說:「洗了。」又接着孝順地說:「您還睡會。我到單位報個到,就來送您上醫院去看看。」冉臘娥剛強地說:「又沒臥床,上什麼醫院。」張友瓊進一步說:「到醫院輸瓶液,人就輕鬆了。」冉臘娥在鄉下幾十年都是不興上醫院的。身體不舒服,刮刮痧,或把鼻乾子扯得紅彤彤的,再就是喝幾口生薑紅糖開水。要不了三五天,身體就還原了,一樣下地勞動了。幾十年來,她還堅持一條哲理,就是不管怎麼不舒服,是要強迫自己吃飯的,吃了飯才能支撐虛弱的身子不倒掉,才能使身子很快還原的。人不能傷心元氣,不進米水是會喪失元氣,讓鐵打的身體都會垮掉的。冉臘娥沉下臉,固執地說:「你上你的班,我又沒有什麼大毛病,還上什麼醫院!」張友瓊也知道冉臘娥的脾氣,再者也怕單位抽不動身。就順從說:「姆媽,今天的飯您就不管了。我和超超去媽媽那裏吃去。您只做自己的。」冉臘娥鬆開皺紋說:「好。知道了,你們去吧。」

    本來,振超的午餐是要在幼兒園吃的。因為,前不久幼兒園裏發生了就餐集體中毒事件,幸好是輕微的嘔吐。幼兒園就此停餐了,反正這學期也沒幾天了。小孩都得接回家去就餐。中午,振超的到來又給柳瑩家增添了歡樂的氣氛。振超看了一桌的菜,都覺得不如意,就說:「我要吃花飯。」柳瑩心疼而肉麻地說:「乖,你要天上的星星,奶奶都會搭雲梯去給你摘的。」張友瓊主動說:「媽媽,我去炒花飯。」柳瑩討好說:「超超要奶奶炒的,是吧。」振超撒刁地說:「就要奶奶炒的花飯。」柳瑩從冰箱裏拿出四個雞蛋,心想幸好沒有把蔥花都放進雞湯去。她先用筷子打好雞蛋,便去擰開電子打火氣灶,將不鏽鋼鍋放到上面,放進兩大碗米飯炒散,和進少許鹽,然後扒開飯,放進豬油,再將雞蛋倒入,煎成蛋皮炒碎。然後,和上飯一起混炒,再放進香蔥、糊椒和味精等。立刻,香噴噴的花飯即成美味爽口。振超瞅着花飯,臉上拉起笑意,忙拿起筷子,大口鼓腮地吃來。柳瑩轉向曾老太說:「老奶奶,給你也添一碗。」曾老太沒有作答,望了下振超津津樂道地吃着。柳瑩又補充說:「足有,炒了一鍋花飯。」曾老太微笑着說:「少添一點吧。人一老,嘴巴也饞了。」柳瑩又對張友瓊說:「友瓊,你也吃花飯去。」張友瓊乾脆地說:「我不吃。這麼多好吃的菜。」振超望了望那碗鱔魚喬,突然說:「這鱔魚是送冉奶奶吃的。」張友瓊瞪了他一眼,訓斥說:「瞎說!快吃飯,下午還要上學的。」她說了這話,審視的目光卻與柳瑩陌生的目光相碰了下。振超放下筷子,卻不聲不響地離桌了。柳瑩叮囑說:「吃飽哇,超超。」張友瓊責怪說:「你看你,真害人!吃不了幾口,害得柳奶奶忙了一會。」柳瑩笑解說:「忙羅忙樂,不是忙是樂!」她便去添起鍋里的花飯吃來。這時,柳瑩家的電話突突響起。響聲驚擾了柳瑩平常的心情。自從張道然遇車禍後,家裏的電話很少響起,要響起那也是張友瓊他們打來的,是振超頑皮才打來的。南橋弟侄有曾見,不找她。眼前,他們都在家裏,難道是翔宇打來的不成。他不知道打她的手機。柳瑩在這樣想着的時候,張友瓊已起身去接過電話。對方問:「是柳奶奶家吧!」儘管她聽得那麼陌生,還是熱情地答道:「是。你找柳奶奶!」她又喊着:「媽媽,找您的電話。」柳瑩端着飯出廚房來,說:「你問問,是誰,有麼事找我。」張友瓊又對着電話問:「你有麼事嗎?」對方說:「找下柳奶奶!」他好象不願說什麼。張友瓊也只好說:「媽媽,那人是找您的。」柳瑩放下碗筷,來到客廳接過電話,謹慎地說:「我是。你是哪裏?」對方說:「柳奶奶,我是縣政府辦公室的闕俊。您下午在家吧,縣領導下午要來家看您。」柳瑩意外地「嗯」着,說:「我在家。」柳瑩回到餐廳,唉嘆了下,說:「他們總算想起你爸爸了。要來看我。」她顯出哀婉的目光,接着說:「哎,都過去兩年了。要他在,家裏也不會這樣冷清的。」她自己感慨着的時候,突然想起了冉臘娥。又說:「冉奶奶一人在家,剛才沒有接她過來一起吃飯的。友瓊,下午把你姆媽接過來吧。」振超丟下手中的玩具,向她們說:「冉奶奶生病了。」張友瓊又說:「你又瞎說,冉奶奶好好的,怎麼會生病呢。」她又對柳瑩說:「我們先去了。看姆媽下午過不過來吃飯。」柳瑩叮囑說:「一定要她過來。」

    上午在縣政府辦公樓的五樓會議室里,召開了一個路橋申辦領導小組碰頭會。會議由縣長朱思傑主持。他欣喜地說:「路橋申辦專班做了很艱苦的工作,隨岳高速路的大縣段已定案。荊岳長江公路橋的項目報告已經報到了國家計委。還有西氣東輸工程的長江遂道已開工。這是我們大縣的三大喜事。具體情況由永恆同志介紹。」接着,副縣長黃永恆並沒有十分樂觀的演說。他抬頭望了下與人員,沉穩地介紹後。最後憂慮地說:「路橋項目雖然跑出點眉目。但後面還有很艱苦的工作,尤其是大橋,國務院批不批得了,總理簽不簽字是關鍵。簽不了字,那前幾年投入的人力物力財力前功盡棄。高速路要征地9000畝,其中耕地7500畝,是何等的工作量。」縣交通局長任覲平哈地一笑,插話說:「這怎麼可能呢。高速路是隨岳路,要跨湘鄂兩省,沒有橋怎麼通岳陽。路都批了修,明年就能勘測路基了,橋能不批嘛。」黃永恆瞪了他一眼,說:「你沒有聽到,國家計委的一個小處長輕輕地和那個電腦操作員嘀咕了什麼。他們說黃金水道都被建大橋,人為地設障了。不湊巧,剛好讓我聽到了。我當時只當沒聽見,還是和他大勢吹噓大縣建長江大橋的必要性。」朱思傑充滿信心地說:「既然工作做得聞到飯香了,更不能鬆勁啊。」任覲平又插話說:「噯,是聽說是個新華社的記者寫了篇文章,責怪長江上大橋建多了。一個臭老九的紙上談兵,算個屁!只是我們的黃縣長在國家機關門口等人,足足呆了5個多小時,簡直就象北京街頭的一個乞討。」黃永恆接過話說:「不過,我們比老縣長幸運,沒有搭上性命。站幾個小時算什麼。只要人家能開恩見我們,能接受我們的申報材料,就是站他幾天幾夜也值得。這次得虧石主任石玉輝。不然,人家小處長不說是人都不讓你進見,恐怕是連門邊都不讓你站呢。因為石主任穿的是制服,還有部隊的證件,給站崗的鐵鑄似的小警衛通融了下。說到這裏,他有個小舅子下崗多年了,讓縣裏給他照顧下。」接着,與會人員就後面的工作各述己見。最後,朱思傑明確地總結說:「北京的工作不能放鬆,年後要住到北京督辦。石主任不就是個小舅子麼,不管是小舅子還是大外甥,一個也好十個也好,只要為大縣的發展作了貢獻的,在我們的能力範圍內解決一下算什麼。倒是永恆同志的話提醒了我。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老縣長遇車禍已經整整二年了。今天是雙休,臘月十五吧。我們得去看看柳大姐。」他的提議,立刻博得了大家贊同的目光。有人插話說:「是的,應該上門慰問一下。正好是年關來了。就今天去更有意義。朱思傑望着闕俊,鄭重地說:「闕主任,你中午給老縣長家打個電話,說我們去看望柳瑩的。」闕俊答應着。朱思傑繼續說:「大家為路橋申辦辛苦了,中午在賓館裏吃個便飯,我給大家敬酒!」黃永恆笑說:「不能讓朱縣長接。朱縣長,您也是一攬子政府鎖事,今天不休息為路橋主持召開專題會。說明朱縣長對我們分管的工作的重視,應該由申辦辦公室來接。」闕俊笑了下,深刻地說:「黃縣長,你也不說你的,不說他的,都是朱政府的。」大家都和聲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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