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友瓊說:「我沒有說。媽和姐,還有亮亮難得去縣裏一趟的,多玩幾天。我今天來,還是來接您們去縣裏過年的。」韓冬生堅決說:「縣裏我不去。等明年家裏做了新樓,你們就都回來過一次年。你們也有好多年沒有在家裏過年了。」張友瓊也欣喜了,說:「好!明年回來過年。」韓冬生茫然說:「還要看明年的年成好,政策好,樓房才有希望。」張友瓊說:「聽說中央要發一號文件的,是關於農民增收的。我們家的樓房一定能做成。」韓冬生說:「你跟縣裏打個電話,看你姆媽他們麼時候回來。」張友瓊說:「不了。我和超超回縣裏吃中飯。柳奶奶已經準備好了。」韓冬生沉重說:「你們回家了,飯都不吃一餐,不行。非讓你姆媽回來,怎麼能讓她去吵柳奶奶呢。」張友瓊說:「柳奶奶也是您的親家,這怎麼叫吵呢。」她接着說:「您別說了,我和超超去的。」她說着就挪動了腳步,韓冬生跟出門來。振超聽到張友瓊的喊聲,不知從哪兒跑了出來。她顧不了讓他洗了手上的沾泥,牽上他就向村頭走去。叫了摩的到北市,在北市乘上回縣的客車。
車子開動後,車內安定下來。張友瓊他們擠到後排的空位上坐下。路途司機還停車招人上車,車上的旅客都有些不滿的情緒,就連才上車的人也在喊:「上不得人了。」年關也是客運的黃金季節,這時不抓收入還待何時呢。旅客牢騷旅客的,售票員還在喊着過道上的人向後走。張友瓊想起事來,在車上嘈雜中給柳瑩打電話,告訴回來吃飯的,讓謝寶姣他們別走。一屋子的人等到快1點,才見張友瓊他們母子回來。她進門和眾人打過招呼,說:「讓你們等餓了吧。」謝寶姣說:「我們還沒有吃早飯呢。」柳瑩抱歉說:「親家怎麼不早說呢。你們進門時我的飯就熟了的。亮亮,讓你肚子餓秕了吧。」亮亮沒有答話,去和振超玩去了。振超搬出一摞機器貓的書給他看。張友瓊又說:「超超,喊謝奶奶麼,還有姑媽伯伯。」振超應付的喊了。謝寶姣也說:「亮亮,你就是吵着要來舅媽家的,喊舅媽啦。」亮亮轉過臉就大方的喊了。韓翔宇說:「好嗎,吃飯。」張友瓊又去洗手間方便了。自己洗了手臉,又喊振超洗手臉。飯桌上,謝寶姣失悔說:「友瓊,知道你回家去的,我們就不來了。」韓翔君說:「我們不來,那些東西她一個兒也弄不來的。」張友瓊說:「昨晚臨時定的,也沒有和媽媽說一聲。」柳瑩不冷不熱說:「不說沒關係,就翔宇一時來了,沒有準備多的飯。」韓翔宇和張友瓊會意地對視了下,便說:「最近,友瓊也不管我的飯了。」張友瓊埋怨說:「你是工作餐,工作餐的。讓我怎麼管,弄多了該我們吃剩飯剩菜,吃死人的!」柳瑩望了下她,說:「今天過小年了,再不能說那些不吉利的字。」桌上又相互客氣,相互敬菜。韓翔宇見謝寶姣搛了魚往曾老太的飯碗裏放,而她並不高興的說:「翔宇媽,你好好吃。」忙阻止說:「姆媽,你自己吃,不興敬的。」曾老太沒有表情說:「不要緊,不要緊的。」
吃完飯,不等柳瑩,張友瓊收了碗筷,謝寶姣他們提出要告辭。她們過來挽留,還說要去經管局那邊。謝寶姣說哪也不去了,就去童豆刂。她們提來的東西都放在地上,似乎並不被人珍惜,她們心疼極了。還提醒說:「友瓊,和你姐姐拿了一些不成名堂的東西來。你盡曾老奶、柳奶奶喜歡吃的選一些出來。」張友瓊聽出了她的意思,說:「我們天天在媽媽這裏。如果您和爹硬不肯來,說不定今年又在媽媽這裏過年的。」謝寶姣連連說:「這就好,這就好!我們哪能來呀。」她又向柳瑩笑說:「多謝了,柳奶奶。超超他們就麻煩您了。」柳瑩說:「您硬回去,那就不好說了。」又說:「翔宇、友瓊,你們去送送你媽媽他們,碗我來收。」她們還和曾老太打過招呼,韓翔君又向柳瑩道謝,這才離去。在送他們的路上,張友瓊有意和謝寶姣落在後面,說了五千塊錢和做樓房的事。謝寶姣憐愛說:「你們一來沒有錢,這做屋的事慌麼事呀!」張友瓊說:「是年關發的工資獎金,不是虧的帳。」謝寶姣稍稍安心說:「房子也是要做了。等明年做新房了,你們就回去過年啊!」張友瓊欣然說:「您怎麼和爹說的一樣啦!」她又趕上韓翔君,熱忱說:「姐,學誥哥還沒有回來,還等到三十里回來不成。」韓翔君說:「是的。有事做就是好事,你的腿子不發痛了吧。」張友瓊高興說:「不痛了。下雨天有一點。上次的錢,明年還你羅。」韓翔君說:「我和姆媽是來看你們的,又不是來討錢的。姆媽和爹,整天就掛起念到你們。」張友瓊激情說:「我和翔宇都有固定工資收入,有什麼可擔心的。現在種田比前幾年好些了吧,不會虧了。」韓翔君說:「好是好些了,就怕政策變,又怕年成不好。今年糧食漲了價,化肥就跟着漲了。反正不等種田人討好。我老是跟亮亮說,要學舅舅。只有讀出來,才有好日子過。」張友瓊望了下跟着走的亮亮,說:「亮亮比過去醒事多了,也斯文起來,不多言不少語的。你要重點培養啊。如果到那時,我們情況好了,就全力支持你們。」韓翔君感激說:「說這話都領當不起。哎,要讀大學,不是一分錢兩分錢的。我和我姐夫是擔心,他考得起,我們還出不起學費呢。」張友瓊寬慰說:「車到山前必有路,慢慢來。容容呢,她也忙乖的。也越來越漂亮了。」韓翔君悽惋說:「容容只能下學了。女孩我們培養不起。」張友瓊並不贊同重男輕女,但沒有說出來。忙從包里搜出張50元的票子,硬塞給她,說是車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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