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水芙蓉 第五十章以金當金解夙願 去來挫車不枉然

    五十

    以金當金解夙願去來挫車不枉然

    不管張友瓊怎麼真切怎麼誘惑怎麼勸導,冉臘娥也絲毫不動心。在縣城住了一年多,除了身體顯得有點發胖,也沒有什麼值得留戀的。對於上了年紀的人來說,發胖未必是件好事,況且那發胖起源於停止了農活以後。冉臘娥仿佛長着一身賤骨頭,沒了農活就全身不自在似的,現在她自在了。誰知道在張友瓊離開張冉的當晚,冉臘娥伏在張道然的墳上悲切哭泣了大半夜。韓翔宇對張友瓊的話不理解,甚至有些起火的說:「你讓冉奶奶一人丟在那鄉野里,真狠心啦!讓你白回去一趟,白丟了車費。」張友瓊沖他說:「你有本事你為什麼不去接。」韓翔宇說:「不信吧。要我去了接不來,我抱得把她抱來。」高速路明年就要動工了,年前有好多工作要忙,韓翔宇是真沒空,脫不了身才沒有去張冉的。不管替老闆打工,還是在單位上班,他都是把工作當事業,看工作如命的。她也理解他,不能再拖他的後腿,男人麼,應該這樣。他快過三十的人了,再給他耽誤了年華,這一世可真完了,真被她斷送了。張友瓊不怪他沒有去張冉,而是說:「去年去童豆刂接你爹媽來過年,你為什麼沒有狠氣把你爹媽抱來呀!」女人啊,天生的比男人伶牙俐齒的,韓翔宇一時答不上話來。停了半天,才緩緩說:「他們和冉奶奶不同啦,有倆老相依相伴,有姐姐姐夫關照,有容容亮亮在身邊淘氣。他們在童豆刂就是一個完整的祖孫之家,雖然有鄉下的辛勞,更有天倫之樂的幸福。你想想,冉奶奶呢,她一個孤零零的,過去有和張老爹相依為命。現在什麼也沒有了。就是雞呀、豬呀、狗呀,他們不能和人說話體貼呀!」他說着說着,見她眨巴着眼,眼圈都紅了,知道說到了她的慟心處。冉奶奶幾十年就沒有了實質意義上的家,家對每一個活着的人來說是多麼的重要,仿佛是生命的全部。便打住了,緩了會,又說:「嗯,還是隨老人的心愿好。拜年的時候,我們到超市買些好吃的,鄉里沒有的東西帶去,也是一樣的。」張友瓊用手擦了擦眼睛,控制了自己的情緒,然後說:「今年單位上要發幾千塊的獎金的。我們過年節儉點,湊五千塊錢讓韓爹把樓房做了,也了了他們的心愿。那一截嶺上,就是么爹和韓爹還住的平房。么爹也是在為兒子的讀書節儉。農村人要培養一個大學生出來。簡直要弄得傾家蕩產似的。你家也是為了你才做不成樓房的。加之我的拖累,我也應該園了老人們的心愿。」韓翔宇深謀遠慮說:「樓房的事再說。超超一天天的大了,用錢的日子也一天天在長。我們得預備點,別看我們現在都有固定的單位和工資,一旦有一天象工商企業的職工樣,下崗買斷了,我們連生活都不保了,怎麼來培養超超。」


    至於單位上有幾千塊錢的獎金的事,也是張友瓊誇大其詞說的。在她的心裏又盤算自己的小主意,籌劃着大事情。她已經把自己的三金拿到老街的金鋪里去了。所謂三金,是金耳環、金戒子、金項鍊。是相親女人在雙方父母認可確定婚姻時,由婆家為其贈送的定情物。韓翔宇家為了湊齊這三金,還不惜找女兒韓翔君借了個二克多重的金戒子。這也是她唯一的定情物,是鄉下人學着城裏人撐面子的。說是借,其實她也做了個順水人,白送了。娘家還欠着她一身人情債,這事還不能讓其他人知道,更不能讓韓翔宇和張友瓊知道,只是韓翔君母女倆的私約。自從那次籌劃車禍的時候,張友瓊就把三金收藏起來,不再配戴懸耀的。有時韓翔宇問起這事,她就以不安全為由搪塞了。她早已不看重這三金了。前天,她把三金拿去變錢時,金鋪的老闆說只能當。當,就是等着有人來買走後才能給錢,即要現金就得賤當。商場金店裏賣110塊錢一克,他這裏只值80元。張友瓊就說等幾天可以,三金加一塊還不足10克,值不了一千塊錢。今天,她到單位上報了個到,就又來到了金鋪。

    年關的老街也熱鬧起來,人車涌動,熙熙攘攘。好幾塊一米多高的鑲有大金字的招牌豎在街邊。張友瓊的摩托車時停時走的穿行在人車潮中,才發現老街還不只她要去的一家標有加工金銀飾品的金鋪。也許是她前天的心情太急迫了,見了有「金」字招牌的小店就進去了。她趁着車輛阻滯,將摩托車停在街邊,進了一家金鋪。金鋪門前還擺着一個小玻璃櫃,內陳列一些金銀飾物工藝品。店鋪才10多個平方,擺了一組小櫃枱,牆壁上還貼着飾物樣品畫。並沒有見着什麼加工的設施和場地,也沒有商業大街上金店裏華光寶現,光彩奪目。當然,金店是做買賣生意的,不是加工。一個戴着小眼鏡的小個老頭在和一個農村模樣的女人講生意,又從眼鏡圈上瞧着張友瓊問:「看點什麼?」張友瓊隨口說:「就看看。」她裝着看自己的,其實是在聽他們拌嘴。原來,是那婦女要做外婆,為周歲的外孫女打一套銀項圈、手圈、腳圈的。老闆開價3000塊,婦女還價2000塊。現在市場經濟都知道討價還價的。老闆嘖嘖說:「你也太黑心,一下還掉了1000塊,我總共才落幾個手工錢的。你知道吧,現在一塊大洋要值多少錢,一套銀圈得多少塊大洋。那你趕前家吧。」婦女沒有走的意思,說:「您也太辣火了。我問了幾家都比你的便宜。」老闆心裏更有譜了,果敢說:「那你去買便宜的好了。你看我那銀子的成色,那做工。我不說了,你去吧。」婦女苦笑說:「我是聽人家介紹才特地來找您的,我們農村人,拿幾個錢出來也不容易!」她說的也是真心話,因為女兒生了女兒,怕婆家人瞧不起,才打腫臉充胖子,替女兒撐面子的。她的苦衷老闆當然不知,知道了也不定會同情的。老闆摘下眼鏡,說:「這樣,少二百塊錢。我不是看你是熟人介紹來的,我是一個指都不少的。」婦女見他很為難的,再也磨不下去了,心一軟,就丟了1000塊錢的押金,說明年過了正月十五來取。她離去的時候,還瞟了張友瓊一眼,張友瓊似乎感覺到了。心想,這老頭比那個年輕人更老奸巨滑。便隨之離去了。街上的人車還是那麼多。任憑汽車喇叭怎麼拼命使勁的叫,該佔道的還是佔道,而且嘴裏還在嘀咕:「這些司機,怎麼都來溱這個熱鬧。」也許是年關了,城市管理也睜隻眼閉隻眼的鬆了。何況也是老街。

    張友瓊要進的一家金鋪,比剛才的這家寬敞明亮了一點。年輕的老闆還不過30多歲,卻並沒有30多歲的年輕人那瀟灑,一幅手藝人的穿着和面容。一進門,張友瓊就笑微微喊:「小老闆,象麼樣。」小老闆並沒有笑臉相迎,反而遲疑了下,說:「是,怎麼就來了。」他又望着櫃鏡內的飾物說:「嘍,還不在這裏。這是你自己戴的,還是別人戴的?」張友瓊沉下臉說:「是我戴的,怎麼哪!」小老闆說:「我看你的皮膚不毒,都戴黑了,我還用藥水泡了一個晚上。這才讓它泛出點光澤來。你看我這邊的成色多好看,正宗的百分之九九九。我看除了你的皮膚不毒,這金子的純度也不足。呔,這個阿姨啊,現在這玩意也值不了幾個錢,何必拿東西出來當了呢。留在家裏,也還是份家當和紀念啊!」張友瓊淡淡一笑,說:「哎,就是我不適應戴這些名堂,才把它們變了。留着,免得讓小偷偷了,還追悔莫及,一分錢得不到手。」話一出口又覺得不妥,接着說:「你該不是懷疑我這三金來歷不明吧。這還是我結婚時,婆家的過禮。婆家是農村的,當時能拿出這三金來也不容易。」小老闆恍然說:「難怪囉。農村裏有好多人家上當受騙買假金物的。不過你這不是假的,純度差點。您這麼漂亮的一位阿姨,我怎麼會懷疑是來歷不明呢。再怎麼懷疑,也懷疑不到您的身上啦。」他的話說得人心裏暖乎乎的。張友瓊甜笑說:「你這個小老闆,還真會說話噢。我看你不象是個手藝人,倒象是個生意人的。」小老闆自謙說:「我這人天生愚笨,做不了生意。」張友瓊又笑說:「照你這麼說,那手藝人都是愚笨人囉!」她不是急於脫手,才不會給他一個又一個笑的。小老闆並沒有被她的笑醉倒。說:「七十二行,行行出狀元。聰明也好,愚笨也罷。人活着不都是為張嘴,又何必爭那聰明與愚笨呢。」張友瓊聽了他的一席話,更覺得這三金沒有什麼意義了,儘快變出錢來,湊齊五千塊錢送到童豆刂去才是最重的的。便說:「我還有事,沒有時間和你談七談八的。你說怎麼辦吧。」小老闆故意說:「你是真心要當了它,還是你們夫妻不和,堵氣要當的。」張友瓊說:「我是真要當,你問那麼多幹什麼。公安局搞社會調查呀!」小老闆看她的態度嚴肅起來,也認真說:「你是真要當,我就幫你這個忙。按我前天說的80塊錢一克。9克多,我按10克算800塊錢,這個數吉利。」張友瓊停了下,才說:「既然也講吉利,不如來個雙發,還加80塊錢。880我們雙方都發。」小老闆似乎很冤屈說:「那我不又白送了你一克。誰讓我這個人心太軟,算我倒霉,就依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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