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戰之太行山上 第六章,聯歡會,上

    臘月二十七，夜。胡一舟家中。丫丫跟小山子已經睡了。孫巧兒正坐在炕上，身邊胖着一個笸籮，裏面是針線。

    在昏黃的油燈下，孫巧兒正在一針一線的縫製者一件小衣服。釘完最後一個扣子，孫巧兒把衣服在小山子身上虛比了一下，滿意的笑了笑，把衣服收了進了柜子。

    自打胡一舟進了趟縣城，家裏都變了樣。滿滿一大車子的棉花，上萬斤的糧食，幾十匹粗布，還有各種花色的花布，花色多，夠給自家娘跟嫂子婆婆妯娌小丫丫一人做了一身新衣服，還不帶重樣的。家裏也多了很多家具。

    孫巧兒對現在的生活很是滿意，兒子調皮閨女可愛，丈夫也當了團長。雖說不經常回家，可是每天都帶着隊伍從村口跑過去，遠遠地就能看到。

    「要是能天天回家就好了」想到這裏的孫巧兒突然間羞紅了臉，看了眼熟睡的兒子就打開被子睡下了。

    現在每天的村口成了各村各寨一早一晚聚會的地方。

    「他大娘，你看你家老么，跑的滿臉通紅，跟個猴屁股似的」

    「啐，你家大牛不是也喘粗氣了？估計在你身上都沒這麼累過」

    「唉？四丫頭，你家山娃子過來了，小伙子是越來越精神了，你倆啥時候辦喜事啊？這麼精裝的小伙子，你不怕被別的村的小妖精給勾跑了？」

    「他敢？二嫂，你看，二哥過來了，鐵蛋不是會喊爹了麼，快抱過來。」

    「鐵蛋，你爹跑過來了，快喊爹。」

    「爹……」一聲輕輕的小奶音在路邊響起。

    「哎……」一連數十聲應聲響起。

    搞得鐵蛋直迷糊？哪個才是爹？搞得那些正在跟自己心上人眉來眼去的小伙子大姑娘轉頭看。

    「滾滾滾，你們這些臭男人，敢占老娘便宜，想要娃找自家婆娘使勁去」

    「都滾都滾，敢占老子便宜。」

    「叭」鐵蛋的臉蛋上被親了一臉口水。一個粗壯的男人從身邊跑過。

    「他爹，過年回家不？」二嫂子喊道

    「不回，團長說了，過兩天搞聯歡，過年就不回家了，害怕鬼子偷襲」一個如身影般粗壯的男聲應道。

    這相似的一幕，每天早晚都會在村口上演。

    臘月二十八，晴。正好孫家集的集市。今年雖然外面在打仗，但是山里人過得還不錯。幫自家娃娃修好軍營後，胡團長又出錢給各村修橋補路。山里人不缺力氣，忙忙活活的修了路，每個人都賺了幾個大洋。

    不過今天大孫家集的人卻不純粹是為了趕集。

    上午九點，安保團軍營。

    今天的操場上沒有了往日訓練的場景。士兵們的槍械也收繳入庫。只剩下執行維持秩序任務的一連士兵在背着槍來回巡邏。沒有背槍的士兵則是抱着板凳，馬扎，按照畫好的白線排在操場「主席台」（今天得叫「舞台」）前的空地上。

    上午十點，會場已經佈置完好，士兵也都依次入座。會場的前方是舞台，正對着舞台是士兵方陣，兩側則是百姓的觀眾席。九村寨的族老也坐在了士兵方陣前方的太師椅上。

    一陣鼓聲響起，一身嶄新中央軍軍官軍裝的胡一舟快步登上主舞台立正之後向着下方敬了個軍禮。

    「各位鄉親，各位父老，各位大爺大媽兄弟姐妹。大家------過年好---」

    台下雷鳴般的掌聲

    「今天是臘月二十八，明天就是除夕了，在此我代表安保團全體官兵給大家拜年了」又是軍禮

    再次雷鳴般掌聲

    「要過年了嘛，當兵的不能隨意回家，當爹娘的也撈不着見娃，所以我們就決定搞一個軍民聯歡會。什麼事聯歡會呢？就是大家湊合在一起，唱唱歌，跳跳舞，一塊兒高興高興。好了廢話不多說，第一個節目，大合唱《歌八百壯士》」

    胡一舟快速下台，然後一身嶄新軍裝的趙展登上舞台。

    「全體都有，起立」

    轟，整齊劃一的聲響過後，台下士兵方陣全體起立立正。

    「中國不會亡，中國不會亡，預備---唱」

    「「中國不會亡，中國不會亡，你看那民族英雄謝團長;

    …………我們的國旗在重圍中飄蕩，飄蕩……………」

    《歌八百壯士》的歌聲在校場上方飄揚。有些不明白歌詞寫的什麼的老百姓開始交頭接耳的問。潛藏在百姓中的學生們便開始給百姓們講解八百壯士的故事。

    「好。接下來，請我們文工團的宋小美為大家演唱歌曲《英雄讚歌》」

    趙展說完便快步走下舞台。一身軍禮服的宋小美英姿颯爽的走上了舞台。同時後面還有十幾個身穿軍服的學生也一起登上舞台，手裏拿着各色樂器。軍政部送裝備的時候還給送來一套軍樂隊的樂器，今天剛好用上。

    那天接受了這十幾個學生之後，胡一舟便萌生了搞一個文工團的想法。有時候，歌聲比槍炮更有殺傷力。胡一舟努力的想了想後世那些經典歌曲，把能用到現在的都交給了這些學生。

    這些學生的素質不錯，各種樂器隨手拈來，嗓音也好，短短几天便唱的有模有樣。需要合唱的還從各連隊選了幾十個小伙子訓練。還別說，這些成天唱山歌的山西娃音樂天賦都很好。這才有了今天的節目。

    隨着各種樂器的響起，宋小美的聲音響起

    「風煙滾滾唱英雄

    四面青山側耳聽側耳聽

    晴天響雷敲金鼓

    大海揚波作和聲

    英雄戰士驅虎豹

    捨生忘死為和平

    為什麼戰旗美如畫

    英雄的鮮血染紅了它

    為什麼大地春常在

    英雄的生命開鮮花

    英雄猛跳出戰壕

    一道電光裂長空裂長空

    地陷進去獨身擋

    天塌下來雙手擎

    兩腳熊熊趟烈火

    渾身閃閃披彩虹

    為什麼戰旗美如畫

    英雄的鮮血染紅了它

    為什麼大地春常在

    英雄的生命開鮮花

    一聲吼叫炮聲隆

    翻江倒海天地崩天地崩

    雙手緊握手榴彈

    虎目噴火熱血涌

    敵人腐爛變泥土

    勇士輝煌化金星

    為什麼戰旗美如畫

    英雄的鮮血染紅了它

    為什麼大地春常在

    英雄的生命開鮮花」

    這首改了幾個歌詞的《英雄讚歌》提前將近三十年面世。下面的百姓們聽着只是好聽，可是趙展等上過戰場的老兵卻淚流滿面。

    尤其是聽到「英雄猛跳出戰壕，一道電光裂長空裂長空，地陷進去獨身擋，天塌下來雙手擎，兩腳熊熊趟烈火，渾身閃閃披彩虹」一個個忍不住失聲痛哭。他們的面前，仿佛胡出現了那些渾身綁滿炸藥，抱着集束手榴彈，嘴裏喊着「國存我死」一個個冒着鬼子的機槍，奮不顧身的沖向鬼子坦克的戰友。

    「英雄，你們是英雄，人們沒有忘記你們」他們把目光看向坐在一旁的胡一舟---這個在淞滬戰場重傷而回的老兵。

    這，也是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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