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剛聞抗戰事就逢兄弟來
傳濤陪着非常高興的岳父喝了幾杯酒,岳母心疼女婿,不斷往傳濤碗裏夾菜,弄得傳濤直到最後也沒能把碗裏的東西吃乾淨,肚子撐不住了,也只好對不住了。
酒勁上來了,傳濤的頭暈暈乎乎的,傳濤只好按師傅教的法子,讓真氣周身循環了幾次,才有所緩解,而此時的岳父大人已經帶着甜甜的微笑進入了夢鄉。
今天進城去已經太晚了,還是等明天吧。
於是傳濤就在家陪着彩霞和孩子們,繼續過那燒洋芋炕紅薯的幸福生活,嘻嘻哈哈,樂不可支。
……
黃昏將近,天色暗了下來,毛三已經酒醒。在樓瑣上取下了一大塊野豬肉,就着那火炕里的熊熊火焰燒了起來,一股股濃煙升騰而起,直衝屋頂,一陣陣嗆人的油煙味充滿了屋子。傳濤左手拉着祖繁右手抱着祖蓉來到門外,逗着那花狗,玩得不亦樂乎……
遠處傳來一陣馬蹄聲……
傳濤翹首一望,好傢夥,一長溜幾十人的隊伍,浩浩蕩蕩,男男女女老老少少趕着負重的馬匹急急而來。
出於練武人的警覺,傳濤把孩子送到了屋裏。
再出來時,這撥人已經進了寨子。並看清了這些人大多都帶着槍。
傳濤疑惑了,說是軍隊,又沒穿軍裝。說不是軍隊卻又荷槍實彈,這一行隊伍,步伐整齊,也不騷擾鄉民。到底是些什麼人?我得去看看,不然一會發生不測,會措手不及。
傳濤沒敢展露功夫,慢慢靠近莫名馬隊。
要是白天,傳濤早就認出了隊伍前面的傳波,可這是暮色之中,就沒那麼好看清面孔了。
近了,傳濤看見隊伍中有一老者與吳老極其相像,再仔細一看,那身着道袍之人又酷似黃石道人,心裏激動起來,於是顧不得隱藏身份,展開輕功呼嘯而去。
這一動不要緊,可把這一隊人馬嚇了個不輕,後面的人已經紛紛端起了手中傢伙。
好在走在前面的傳波,已經從身法上認出了傳濤的身形,向後一揮手,後面端起了槍的戰士,才收起長槍。
這時黃石道人和吳老都認出了傳濤。
「傳濤小子,功夫果然有長進啊。」這是黃石道人的聲音在風中震盪。
「傳濤,師傅到了,有好茶沒?」這是吳老激動的聲音。
「哥哥,我想你很久了啊~~~~」傳波飛跑而來。
兄弟倆緊緊相擁在一起,眼眶裏有那麼一點澀濕,被強咽了回去。
後面隊伍中的人都已經明白髮生了什麼,遠遠地站在原地,看着這兩兄弟激動的見面場景。
……
傳濤終於回過神來,鬆開了傳波。
傳濤跑上前幾步,對吳老和黃石道人行禮。
「幾年了,兩位師傅都還好吧。」
「好個屁啊,這不?被鬼子趕到山裏來了?」黃石道人訴苦道。
「還好,還好,只是隨游擊隊在山裏奔波了幾年。」吳老說。
「師傅,我已經成親了,娶了彩霞當媳婦,我們這就一起到岳父家裏坐坐,慢慢說話。」傳濤終於想起這還是在路上,應該以主人的身份請人家到屋裏去坐,才是待客之道。
傳濤在前面帶着這一隊人進了毛家院子,引來了村里一眾老少看熱鬧。這樣稀奇古怪的一隊人,這些山里人還真沒見過,好在他們對傳濤百般信任,都認為傳濤的朋友肯定沒錯,也才敢大膽地湊過來了。
毛三把吳老、黃石道人、春梅、傳波帶到火坑房間,吩咐彩霞燒水泡茶。再到堂屋用木柴圍起一個新的火坑,燒起了大火,讓這一眾長途爬涉的朋友先烤個暖和再說。
毛三已經弄清了發生的情況,趕緊吩咐老伴,加菜加飯,這麼多人的伙食,少了可吃不飽。
傳濤把這些雜事都安排妥當之後,才進了裏間,陪師傅說話喝茶,傳波把這幾個月打仗受傷養傷並準備在家鄉組織一支隊伍的事情講了個大概,聽得傳濤心裏波瀾壯闊,長這麼大還沒遇到過這麼驚心動魄的事,終於證實了近一段時間心神不安的原因——孿生兄弟九死一生過。
「沒被鬼子弄死就好,回來了我們一起想辦法幫你完成心愿吧,哥全力支持你,問題是跟爹媽可不能說得這麼血醒,不然會讓他們害怕的。」傳濤對傳波說。
「嗯,我不跟媽講那些太慘烈的場面,只告訴他們我還要繼續打仗就行了。」傳波同意傳濤的觀點。
彩霞在傳濤兄弟聊天的時候,已經把春梅帶去用熱水洗身子,然後就在那房間裏說起了悄悄話,沒有出來湊熱鬧。兩個孩子也左右各一個,靠在媽媽的身側,看着這個剛認識的新表姑問這問那,春梅帶孩子已經是駕輕就熟的行當,跟她們三母子聊得開心極了。
二大爺居然也過來了。
他是聽村里人講,說我們寨子裏來了一支隊伍,與傳濤很熟悉,因而過來弄清情況的。
二大爺剛進門,就看見了吳老。
「哈哈,原來是你呀。只聽說寨子裏來了隊伍,哪想到是吳老大駕光臨啊,真是做夢都沒想到的事。」
二大爺對吳老熟識,就這麼開頭說起話來。
「呵呵,二大爺還是那麼硬朗啊,有福氣啊。我這次是跟傳波——哦,那個跟傳濤長得很象的小伙子就是傳波,一起回來的,不過這次可不是遊山玩水,而是地地道道的逃難了。」
「哈哈,到了我這寨子就是回家了,逃難也已經逃完了,您就安心享福吧。」二大爺歡迎吳老的到來。
「我給你介紹一下,這個高高大大的老頭,可不是個真道士,他是傳濤的武功師傅黃石道人,也是我年青時的朋友,現在老了也始終捨不得分開,他和我一樣,老光棍一條,哈哈。」吳老一口氣把黃石道人介紹給了二大爺。
「歡迎歡迎,他吳郎中的朋友一定是條好漢,何況你還是傳濤的師傅,那更不是外人了,既然來了,就以寨子為家,不用愁苦憂傷,安度晚年吧。」二大爺對黃石道人說。
「安度晚年倒是好,可那日本人沒想我們安度晚年,他們在拼命的殺人作惡。我黃石道人一身武功沒廢,咋能享福呢,還得拼,等把小鬼子都趕跑了,我就在你這寨子裏來養老送終。」
「這麼說來,你們還要走?」
「嗯,怎麼走傳波說了算,我們跟他干,他一個團的人被鬼子殺得就剩下外面那麼幾個,這血海深仇不報,恐怕是安逸不下來的。」
「哦,傳波不簡單啊,常言道:大難不死,必有後福。能從死人堆里爬出來的好漢,今後一定會大有作為啊。那這次回來是想咋辦?」
「擴充隊伍,弄些槍彈,再出去跟日本人干。」
「要人啊,這事得和寨子們的鄉親商量才行,我不能一個人做主。」二大爺聽說要擴充隊伍,覺得這事非同小可了。
「那日本人壞透頂了,不打跑他們我們就沒安生日子過。拉隊伍跟他們幹才是唯一出路。一旦等他們打過來的時候,那就是燒殺搶掠污辱婦女無惡不作,到那時可就慘了哦。」
「哦,哦。只聽說日本人兇殘,沒想到禁是這麼一群豬狗不如的東西。」
「我先回去,明天我們再聊。」
二大爺說了會話,心裏為這拉隊伍的事糾結起來,也就起身告辭回家去慢慢斟酌。
二大爺走了,並帶走了看熱鬧的大部分村民,只留下了幾個正在幫忙下廚的大嫂。
廚房已經在喊開飯。
傳濤忙着擺桌子,端菜端飯,招呼傳波的這些士兵在堂屋擺開了大席。
最後一小桌就擺在火坑邊上,幾位師傅和自己一家人共進晚餐。
好多天了,一路上傳波一行人很少吃上熱食,基本上是涼水乾糧度日,雖說沒餓成什麼樣子,但還是比在家有酒有肉的生活差得太多,這一頓飯菜,算是幾個月來最高檔的飲食了,傳波連連道謝,對毛三一家充滿感激。
飯後,傳濤又問了許多細節問題,傳波一一給兄弟解答。
「那你準備通過什麼途徑來擴大隊伍?」傳濤問傳波。
「舅舅的下落至今不明,舅媽一個人帶着表妹去了重慶,春梅自從救下我和我的兄弟們後,就一直在我身邊照顧我,再也沒提去找紅十字救護隊的事了。長期這樣也不是個事,我想先到外公那,請他作主把我和春梅的親事簡單地辦一下,然後再來組織隊伍。」傳波考慮還是比較周全的。
「嗯,這事好說。反正你們的婚事是舅舅舅媽都允許的,只要有外公作主,也不算沒有父母之命。婚事我來辦,這事簡單。」傳濤準備給傳波把婚事辦了。
「外公那邊應該能幫我湊些老表兄弟,我郝家坡你吼一嗓子一定有些效果,再說你也有不少徒弟可以安排在我隊伍里嘛,這樣一來隊伍就變大了。」傳波想要找外公和傳濤要人的事終於說出了口。
「先辦婚事,這擴充隊伍的事得慎重。要打仗就會有犧牲,如果帶出去的兄弟回不來了,可不好交代呀。」傳濤有所顧慮。
「現在日本人有多不要臉,只要到了戰場,到了敵占區,一目了然。這是民族存亡的問題,生命固然重要,可當了亡國奴就是生不如死啊。」傳波深有感觸地說。
……
到了要睡覺的時候,傳濤為難了。
一個農家招待三五個客人還可能弄個床鋪,可這大晚上的,要安排幾十人住宿就成了問題。
傳濤把這事一提出來,傳波就開口打斷了。
「我們都是行軍打仗的漢子,不需要床鋪的,有個遮風避雨的地方,何況還有火烤,凍不着我們。我說傳濤就幫忙找些乾草桔杆什麼的就行,往地上一鋪,兄弟們就可以呼嚕一晚上了。」
「好吧,我去找些乾草。」傳濤在前面出去,後面跟了好幾個傳波的人,傳濤找到乾草桔杆他們就自己搬進去往地上一鋪,躺下睡覺了。
最後傳濤還是把吳老和黃石道人勸到了毛聰以前住的房間,讓兩位師傅在床上擠一晚上。把春梅安排跟彩霞住在一起,傳濤和傳波兩兄弟就到堂屋和眾兄弟們睡桔杆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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