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遭劫反打劫看中伏擊區
好不容易翻過了兩座山。
站在埡口往下看,是一個群山環繞着的河谷坪壩,呈長形落於山腳,四周山坡都是陡峭險峻。
一條小溪從坪壩中間流過,河床上一片黃澄澄的圓石暴露在河床,清清的溪流繞過一塊又一塊黃色石頭,彎彎曲曲向山邊一個漆黑的洞口流去。
坪壩里稀稀落落散住着十幾戶人家,大多是茅草蓋頂的矮木屋,唯有南邊山腳有一片瓦房。
坪壩里溪流兩岸分佈着大片農田。
一條寬敞平坦的官道就沿着小溪南岸穿過長長的河谷。
這應該就是袁大爺所說的蘇家河谷了。
看是看得見了,可從這埡口到山下,羊腸小道曲曲折折還是讓傳波他們走了大半個時辰才終於到了山腳。
這一行幾十人過來,自然是驚動了村裏的人。
剛到山腳,就過來兩個精壯漢子,往路中間一站。
「客官這是從哪來,要到哪方去?」前面的漢子高昂着頭,冷冷地問道。
黃石道人手持那寫有「天機道人」四字的幡竿,快步擋在了傳波身前,抱拳答上了話。
「我們是從山外逃難過來的難民,想到九峰縣域找一個熟人,路經寶地,請行個方便。」
「哦?難民?你們這隊人雖然穿得五花八門,可除了一個年輕女娃和你們兩個老頭外,全都是年青人啦。有點不象逃難的樣子。」為首的漢子說道。
黃石道人解釋道:「我們是在逃難途中相識的一群人,所以這形象就多種多樣了,你也知道,現在日本人到處燒殺搶掠,如果不是體力好的年輕人,哪能逃得到這山里來,早在路上就累死餓死了。」
「那行,你們見過我們蘇村長,再說吧。」那為首的漢子不依不饒。
「好吧,我們隨你去見蘇村長。」黃石道人向傳波打了個眼神,就跟着這兩個漢子向前走去。
「走啊,你們全過去。」那為首的漢子把傳波他們全部趕着跟在黃石道人的後面。
大路就是大路,比山道好走多了,很快就進了那片瓦房圍成的院子。
那漢子站下來,對黃石道人一行說道:「你們在院子裏等着,我去稟報蘇村長再說。」
傳波回頭看了看,剛進來的大門已經關上,門邊又多出來幾個人站在那裏,手裏還拿着槍和刀。傳波心裏那個不爽已經呼之欲出,但還是強壓怒火,想再看看那蘇村長到底是何方神聖,膽敢如此猖狂。
不一會,一個五十多歲的壯年人出來了。
那人頭纏包頭,腰插雙槍,足蹬皮鞋,背着雙手,目視空中,緩緩地出了大門,站在高高的階沿上,這作派這打扮讓人哭笑不得。
「聽說一行二十餘人的逃難隊伍經過本村,我感到很奇怪,想看看你們到底是些什麼人來着。既然經過本地,免不了要驚擾地方,最好是留下一些彩頭讓當地百姓壓壓驚,不然這前面的路不好走啊。」
黃石道人也沉聲說道:「目前國難當頭,只要是中國人都在不計代價抗擊日本侵略者,莫說難民要四方乞食,就是部隊也經常調動,這大路朝天,人走過一沒要糧二不喝水,何以擾民?還請蘇村長放過我們一行,我們僅借道而過,絕無他意。」
「你這老頭倒是會說,日本人打來又怎麼樣?關我屁事,但蘇家河谷這一畝三分地上,我就要說了算。明說吧,你們不象逃難之人,倒象是生意商隊,做什麼見不得人的買賣,要這麼遮遮掩掩的?交點過路錢咱們相安無事,不交過路錢那我們就自己討點,你們看着辦吧。」這蘇應富還真是打劫強盜,話語絕決,不容分辯。
黃石道人也沉不住氣了,說道:「跟你說了,我們是逃難的,哪來的什麼買路錢?再說民國之後,除了土匪還這麼說話,還真沒聽過有誰敢直接要買路錢的。傳波,你看着辦吧。」
傳波一個健步衝上前,雙手卡住了那蘇應富的脖子,一扭一摔,把這蘇村長直接摔到了地上,傳波一腳踏住蘇應富,伸手朝天一槍,喊道:「想當土匪也不看看老子是誰。兄弟們,把他們擼了。」傳波說沒說完,門口守着的那幾個人,已經被傳波的手下全部繳了傢伙,用手抱着頭蹲在地上。黃石道人早已扔掉手中布幡,衝到裏間,屋裏一陣乒乒乓乓之後,從門裏飛出了幾團黑影,躺倒在院子裏,動彈不得。
傳波的隊伍亮出了傢伙,連春梅和吳老都挺着盒子炮。
這躺在地上的蘇應富悠悠醒轉,睜開眼睛一看,好傢夥,自己的十幾個人全部被控制住了,這哪是難民啊,簡直就是一特種兵小隊,只恨自己瞎了眼,以為這戰事頻繁的亂世,可以為所欲為一番,哪想到反被別人幹了。
也算這小子識相,趕緊雙膝脆地,捂着生疼的脖子,連連向傳波討饒。
「大爺饒命,是我有眼不識泰山,圖謀錢財。你們要什麼請吩咐就成,只要不殺我們,要什麼都成。」
「你這人心術不正,欺辱同胞,佔山為王,搶劫錢財,死有餘辜。念你今天未能傷及我等性命,饒你不死,若再為非作歹,魚肉鄉民,我定送你黃泉路上做鬼去。」傳波不想沾上中國人的血,打算放這蘇應福一條生路。
黃石道人說:「你等行徑實屬匪類,應當剿滅,既然我們隊長同意饒你不死,我就只向你借些軍需裝備物資,算你為抗戰作了一點貢獻,以贖其罪。」
傳波聽黃石道人這麼一說,立即醒悟,命令道:「陸川、項興成、高永德,你們三人進房間搜查,凡銀錢,槍支彈藥,布匹,糧食,刀具,馬匹,一律清繳。」
「是。」整齊的應答,三人跑步去搜查去了。
那地上的蘇應福這才搞明白,自己遇上了真正的部隊,這回只能自認倒霉了。
三匹馬,十幾袋糧食,一個小木箱裏全是銀錢,槍支兩短六長,還有三支獵銃,大刀十二把,火藥半口袋,十多斤鐵砂子,八床新棉被,三件皮裖子。
這是擺在傳波面前的全部繳獲。
「自己說,還有哪些沒交上來?」傳波覺得還沒收繳乾淨。
「大爺饒命,我沒了……不,不,我兩個老婆那還有些首飾,我去給你們拿,只請饒了我一家老小的性命。」那蘇應富真的熊了,要用全部家當換得一家性命。
「陸川,跟着他去取,如果他敢反悔,直接槍斃了。」傳波最看不慣那些欺軟怕硬的主,那些值錢的東西對抗日有好處,不義之財,收了也應該。
不一會,那蘇應富自己捧着一堆耳環項鍊金銀手鐲放在傳波面前。
「實在不敢藏私,只請大人饒命。」蘇應富又跪在了地上。
傳波估計也榨得差不多了。便問陸川:「他家裏還有哪些人?」
「報告團長,他家還有兩個女人和一雙兒女,他兒子和老婆房間的被子我們沒搬,只搬了柜子裏放着的東西。」
「好吧。既然饒他不死,那些東西就留給他的家小活命吧,糧食給他們五袋,其餘我們帶走。」
「是。」傳波的手下把東西收拾起來,往馬匹身上綁好。
傳波對跪在地上的蘇應富說:「我警告你,立即解散私人武裝,從今往後不得再打劫過往路人,這是其一。第二,積極支援抗戰隊伍,把日本人趕出中國才是最大的財富。下次我再經過這裏時,我要看到一個悔過自新的蘇村長,不然我定殺不赦!」
蘇應富在地上連連磕頭。
「另外,你帶我看一下你這個地方的地形,如果有必要,我會選擇你這裏作為我們部隊的一個臨時營地。」傳波對跪在地上磕頭的蘇應富說。
聽傳波這麼說,蘇應富趕忙從地上爬起來,帶着傳濤、黃石道人還有王營長向門外走去。
原來這個村子的確是一個屯兵建營的好地方。
北面的山坡爬上去之後,山後就是絕壁懸崖。
南面就是傳波他們下來的那條小路,山頂上的埡口是唯一的通道,兩邊都是突出的峭拔,野獸難越。這面坡上森林茂密,陡坎無數,必須沿着剛才走過的那條曲徑才能來到山下。
東面西面都是一段山谷,官道是從谷中的岩石上劈出來的,當年為了修通這條官道,政府可是沒少下血本。小溪是上谷山中流下的積水而成,如遇陰雨綿綿必然山洪咆哮。小溪流經蘇家河谷後,就淌進了谷旁的一個天坑,這天坑從沒有人進去過,不知通向何方。
谷中這一塊數十畝的良田可供上千人長年豐衣足食。
如果在此屯兵,可守可攻,萬夫難開,
傳波對這塊地方倒是頗有興趣。
最後,傳波對蘇應富說:「你繼續做你的村長,這個地方我戰時借用,請你好自為之。我是抗日武裝,以後我將帶部隊在此紮營,希望你以民族大義為重,給予支持。」
蘇應富連連點頭:「是,長官。從今天開始,我一定重新做人,支持抗戰。」
然後回頭命令到:「從現在開始,我們的隊伍就叫做——江南抗日游擊隊。我是隊長,王營長從今天起是副隊長,大家準備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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