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常出入麻雀酒館的熟客們今天都很驚詫,來了這麼多次,還是頭一次見到這件酒館的女主人和客人如此把酒言歡,這個被譽為黑鳳凰的嬌媚女人就像一朵帶刺的玫瑰,只能遠看不能褻玩,她對誰都很熟絡客氣,但卻讓人覺得始終遠在千里,她對於距離的把握到了一個誇張的地步。
貝殼城多少名門望族子弟在這個俏寡婦身上一擲千金,卻只能換來一笑,再無更近距離。
人們開始猜測,這個渾身充斥着男性荷爾蒙氣息的男人,究竟是誰。
不得不說,這個男人,瞅起來確實像個純爺們。
一杯又一杯下肚的男人面色不變,目光放肆的打量着這十年未見的故友,都說歲月催人老,可眼前之人卻在歲月下愈發誘人,當初尚還青澀的小麻雀,現在也終於是飛上枝頭,耀眼注目。
貝殼城的人只知道十年前這個才嫁入夫家便喪夫的寡婦獨自一人挺過層層困難,爭下了一席之地,卻很少有人知道,當時在她身後黑暗處,總有一個影子扛槍跟隨,任何有異動的傢伙,都被他手上那把名為命運的雙管散彈槍頂着腦袋送上了西天。
「老張。」
三杯烈酒下肚的黑鳳凰俏臉有了醉紅,她睜着大大的清水雙眸看着面前稜角分明的臉龐:「你這一聲不響的,一走就是十年啊。」
男人搖晃着杯中酒,神色莫名:「對啊,十年了,整整十年了。」
黑鳳凰手肘抵着桌子,手掌抱起托着下巴,微微偏頭注視着眼前的男人:「老崔呢?這次沒來嗎?」
姓張的男人放下酒杯,從兜里又掏出一根雪茄,點燃後深深的吸了一口,吐出長長的白霧,片刻後方才淡淡道:「死了。」
黑鳳凰瞪着好看的眼睛,看着煙霧中那有些朦朧的臉龐,微微張嘴,想要說些什麼卻說不出來。
那個喜歡戴着紳士高帽,時刻捏着紙牌的幸運傢伙,竟然死了?
黑鳳凰決定以後閉口再也不談此事,她比誰都知道他們二人的感情。
男人突然哈哈一笑,往前俯身手指挑着黑鳳凰的尖俏下巴,大笑道:「哈哈,逗你玩的,那傢伙怎麼可能死。」
「你!」
黑鳳凰惱怒的拍掉男人的手指,怒瞪着他,可是還不等她說出,男人咧嘴一笑,神色認真:「他要是死了,我找誰復仇去?這傢伙啊,只能死在我手上。」
黑鳳凰的芊芊手掌一顫。
她開始反應過來,這十年內,在這個男人身上,發生了一些她怎麼也想不到的事情。
男人肆意大笑,伸出粗糙的手指,捏了捏黑鳳凰的一側臉頰,這大膽的動作看的周圍不少有意無意注視此地的人們眼皮一跳,這傢伙到底是哪來的,竟然敢沾手這凶名不比艷名淺的地下黑鳳凰?
出乎他們意料的是,黑鳳凰只是羞惱的瞪了他一眼,再無後續。
乖乖喲。
還記得應該是四年前吧,貝殼城有個家主少主,仗着家裏有個剛進入大成境界的老爹,在貝殼城橫行無忌,後來偶遇了一次黑鳳凰,對這寡婦一見傾心,借着酒勁賊手偷偷摟上了黑鳳凰的曼妙嬌軀,被毫不留情的一巴掌扇在地上,惱羞成怒的他揚言要砸了這間小酒館,後果當然是被黑鳳凰手底下的幾個打手拖走,沒多久他們便扛了個黑色袋子離開酒館,將袋子扔到了城外亂葬崗,他那大成境界的老爹得知消息,怒不可遏,連夜殺到麻雀酒館,誰也不知道那天晚上打烊後的酒館發生了什麼,只知道亂葬崗又多了一具大成境界的屍體。
黑鳳凰沒好氣的拿過男人面前空了的酒杯,再度添上酒,因為櫃枱長度的關係,她微微俯身才能將酒杯遞迴去,常人可沒這麼好的待遇,黑鳳凰都是隨手一撂讓人自己來取,所以這也讓的男人大飽眼福,直愣愣的盯着面前那飽滿的雪白溝壑,目不轉睛。
黑鳳凰瞅見男人眼神,本能的想要護住胸口,可轉念一想,反倒一笑,手指提着胸口衣衫,往外剝了些許,露出大塊的雪白,聲音極具誘惑:「怎麼,想看?」
男人連連點頭。
「做夢!」
黑鳳凰原本醉人笑容猛地收起,冷哼一聲,轉頭便披上了一件長袍,扣起領子,所有的動人風景都消失不見。
男人神色哀傷,狠狠的抽了一口雪茄,火焰迅速燃燒,近乎半隻。
黑鳳凰掩嘴偷笑,難得見到這個男人吃癟:「張法徒啊張法徒,你就這點出息。」
男人不可置否,一笑了之。
酒過三巡,醉酒的被服務員帶到了樓上房間,清醒的紛紛離去,一些還未盡興的也被酒館的工人提醒已經打烊了,原本熱鬧的酒館逐漸清靜下來。
人都走光了,黑鳳凰站起身,卻是緩緩解開桌上布袋的束縛,露出了裏面一把單根槍管比她手臂還要粗的散彈槍。
張法徒靠在椅背上,雙腳交叉搭在台子上,懶懶道:「小麻雀,你知道麼,我今天進來的時候,發現了很多不該屬於你們這個小地方的大人物。」
黑鳳凰纖細手指輕撫面前的雙管散彈槍,回道:「前不久聽說初生之土的李清來了,和小屍煞同歸於盡,還連帶着傷了幾個古諾的高層,消息真假現在還不知,不過既然你這麼說了,那就應該是真的了。」
張法徒吐出一口煙霧,喃喃道:「李清嗎?」
這個在二十年前古諾和初生之土戰爭中崛起的強大僧人,讓整個符文大陸都知道了金剛怒目的可怕。
張法徒剛想說話,眉頭突然一皺,看向了門口。
下一瞬,張法徒瞳孔猛地一縮,手掌猛地一拍桌面,散彈槍跳起,他一把握住,卻還是慢了一步,有一把匕首悄無聲息的出現在他喉嚨處,黑鳳凰震驚的看着鬼魅般浮現在張法徒背後的帷帽女子,這個女人是什麼時候進來的?
「張法徒,嘖。」
帷帽女子匕首架在張法徒喉嚨口,作割喉狀:「你竟然能從那裏逃出來,了不得啊。」
張法徒神色平靜,淡然道:「我們來賭一賭吧。」
「哦?」
帷帽女子輕咦一聲,似乎很有興趣。
張法徒咧嘴一笑:「賭我有幾成的幾率,在你割破我喉嚨的時候,我能轟碎你腦袋。」
黑鳳凰俏臉毫無血色。
帷帽女子想了一下,認真道:「我覺得應該不高。」
張法徒眼神深處掠過一絲森冷,嘴裏雪茄已經停止了吸吐,捏着散彈槍的手掌開始攥緊,下一刻,帷帽女子卻是鬆開了匕首,反手收起匕首,笑道:「不過我可不想賭,只要不是百分百的事情,我杜琳娜就不想嘗試。」
張法徒把手上散彈槍扔到桌子上,站起返身看着這個古諾的奇女子。
杜琳娜卻是就近挑了張凳子坐下,笑道:「我倒是很意外,竟然能在這裏見到聞名大陸的法外狂徒,這能不能算得上意外之喜呢。」
杜琳娜攤手,微微點頭:「張法徒,實話告訴你,古諾現在比較缺人,所以我現在想和你做筆生意。」
張法徒吐掉嘴裏的雪茄,手指輕點櫃枱,眯眼道:「可以說來聽聽。」
杜琳娜架起那比例完美的美腿,笑道:「我知道十年前在彼岸港灣發生的事情,所以我可以給你提供崔斯特的行蹤,我還能給你一大筆錢,這筆錢足夠你籠起一股勢力,回到屠夫港,甚至必要時候,你可以給我傳訊,我能調動力量,幫你圍剿崔斯特。」
張法徒露出笑容,拍手道:「我好像沒有理由拒絕,這條件太豐厚了,讓我相當心動,那提前祝我們……合作愉快?」
杜琳娜似笑非笑:「不先聽聽我的目標嗎?」
張法徒伸手:「請說。」
杜琳娜十指交叉於胸口,一字一句,念出了讓張法徒心頭一跳的名字。
「她如今的名字,叫做……」
「放逐之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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