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運氣要來,擋都擋不住。筆神閣 www.bishenge。com
那拐角之處,生長着一株參天大樹,枝繁葉茂,就連清晨明朗的陽光都投射不下,想也不想,戊林晨便和幽若攀爬了上去。
正驚魂未定之時,幽若藏在茂盛的枝葉間驚得張大了嘴巴,指着浩浩蕩蕩的日本士兵說道:「他們怎麼不追了,看樣子是要折返回去」
戊林晨正瞧着,也覺得十分奇怪,撓了幾下後腦瓜子,可想了許久也想不出緣故,只好縱身跳下來說道:「不追就不追,正好去救周燕姑娘」說完,便率先往城南郊區飛奔而去、
日本人士兵行事,多半是窮凶極惡,少有半途而非,除非有全軍覆沒的危險和上級直接的指令,戊林晨絕對想不到,此時此刻,賈道士和馬炎正在和日本人交談,他們面色平靜,語氣堅定而犀利,好似戊林晨已經必死無疑了。
更為要命的是,婉容皇后召見了陳松泰,別看她在眾人面前裝作捨我其誰的模樣,此刻卻好似一個潑婦般大罵起來。
「陳松泰,戊林晨罪該萬死,我要你即刻帶人到城南郊區,取他項上人頭,他若不死,你也不用回來見我了」婉容皇后叉着腰,氣鼓着腮幫,那美得不可形容的臉上全是殺氣。
春桃和幾個姐妹站在皇后身後,面面相覷了好一會兒,儘管她們希望婉容皇后能收回成命,可誰都不敢開口,各自擺弄着衣衫下擺,搖頭嘆息。
陳松泰倒是吃了一驚,心想皇帝尚未救出,皇后怎的要殺了這戊林晨呢,莫非戊林晨從昨夜開始便就和玷污了皇后?
想到這裏,他跪在地上,微微抬起頭,渾濁的眼珠里忽然閃出一陣寒光來說道:「皇后放心,這小子害了齊家倆兄弟,我早想宰了,待他救出皇帝,我讓他嘗嘗大內的十大酷刑」
皇帝?
婉容皇后笑了笑,這稱謂是那樣的熟悉和陌生,想念,懷念,怨恨,她心裏向石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齊上了心頭,忍不住掩面嚶嚶的哭了起來。
此刻,她多麼希望自己不是皇后,不用背負着諸多的壓力,有時候,她甚至想一死了之,可想了想,死了也未必能解決問題,或許活着才有機會。
她有一個夢想,這個夢想是皇帝在紫禁城裏給她的,那邊是和皇帝手拉着手,乘船逃到歐洲去,去看看藍眼睛的男人和小姐,去看看草原和海洋,去看看農村和省城,可惜,這個夢想恐怕這輩子都無法實現了。
她要報復,也將這當做活下去的理由,每當心情失落,情緒失控,想說話兒卻找不到人傾訴的時候,她便會抽上幾口福壽膏。
顫抖着雙手,她緩緩抓起煙槍,強忍着眼角的淚水不讓落下,痛苦的吸在嘴裏,春桃很識趣的點上煙燈,她湊近了,狠狠的抽了一口,滋滋的吐出一陣白霧,將滿腔怨氣吐出後才開口說話。
「不用等了,即刻前往,再要囉嗦,別怪我治你大不敬之罪」
陳松泰作為下等人,察言觀色是看強本領,見皇后臉色不對,當下也不敢多問,匆匆下樓,點了幾十個好手便往城南趕去,留下婉容皇后伏桌哽咽。
「春桃,我是不是很蠢,明明希望他能救出皇帝,可偏偏又要殺了她」
春桃進酒店便去換衣衫了,自然不知戊林晨頂撞皇后之事,眨巴了幾下水靈的大眼睛便說道:「娘娘哪裏話,您不過是氣過頭了,若殺了戊先生,陷皇帝於危險當中,事後你後悔了可怎麼辦呢」
婉容皇后撫摸着煙槍,瞬間鐵青着臉說:「這皇帝好比福壽膏,愛着吧傷身又傷心,放下吧,心裏又似有隻小蟲子撓一樣,心癢得很,明知有毒,卻還是戀戀不捨,春桃,你說人活着怎麼就這麼艱難呢」
春桃生於窮苦人家,也沒見過市面,只知皇后是權貴,不能得罪,哪裏還敢去揣測皇后的心思呢,只好跪在地上說道:「皇后娘娘,奴婢謝謝你給了我這身衣服,可我想和幾個姐妹離開這裏,去找周燕姐姐,若非沒有她,我等早已死在日本人手裏了」
婉容皇后閉上眼睛,擺了擺手說道:「或許我註定得孤寂一生,連你們也都瞧不上我了,都走吧,走吧,走了就不要再回來」
春桃和幾個姐妹相互看了一樣,而後慢慢的。恭恭敬敬的退了出來。
婉容皇后瞧了瞧空空如也的房子,忽然咧嘴笑了,拾起煙燈,狠狠的摔到床上,那滿燈的煤油瞬間傾斜出來,火苗滋滋跳了幾下,被褥子瞬間就起火了。
綢緞製作的被褥子本好燒,非但起火快,火勢大,甚至連煙都沒有,婉容皇后本是驚艷的臉,叫這火光照得紅彤彤的,迷人極了……
陳松泰帶着人離開了酒店,可並未前去追殺戊林晨,在他心裏,皇后至高無上,皇帝更是天下第一,他不能為了皇后而斷送了皇帝的性命,所以找了個茶館,叫了些茶水酒菜,和眾多弟兄一起打發着時間。
才幾杯清茶下肚,酒菜尚在後廚翻炒的時候,陳松泰便就瞧見婉容皇后房子裏的火光,急得一聲爆喝:「快回去」一腳踹飛面前的桌子就飛奔往回走,哪裏還記得婉容皇后說過『不拿人頭別回來見我』之話。
戊林晨受了上古邪術,血色大祭,想殺他只怕難於登天,別說陳松泰有幾十人,就是有幾百人也未必是他的對手,更何況戊林晨早已知曉深陷陰謀當中,處處堤防着呢!
城南郊區,五里開外並無城隍廟,只有一座百年老字號的義莊,青磚黑瓦,門口貼着一副白紙聯,其上曰:碧野黃泉何方家國,清風明月到處江山。
戊林晨才瞧這對子,便覺得主人不簡單,可抬頭看了看殘破的大門,心裏又有些悲切,想到戰亂之際,連義莊都是人去樓口了。
義莊也叫壽木店,靠寄存死人和製作壽木維持生計,民間早有傳說,十個義莊九個出鬼,其陰氣之中便顯而易見了。
說實話,幽若雖然下過不少墓子,但對義莊卻是心存芥蒂,即便有戊林晨在身邊,她仍是覺得有些毛骨悚然。
推開門,裏頭便吹出一股腐爛的氣味,戊林晨不由得皺起眉頭,往裏頭看了看,只見偌大的院子裏直擺了兩幅新鮮的壽木,那黑得發亮的尤其似乎還未乾透,散發出一陣陣的惡臭來。
難道有人住在這裏?
戊林晨想了想,不由得警惕起來,可等瞧見院子裏堆集的灰塵後,又滿臉疑惑的說道:「這地方,好生邪性,棺材的油漆都未乾透,這地上卻是野草生牙,灰塵幾寸厚」
幽若指着棺材,顰眉說道:「我只奇怪,這棺材是如何擺過去的,以地上的灰土,怎的不見有足印呢,莫非是見鬼了」
戊林晨看了看頭頂的太陽,呵呵一笑,徑直向棺材走了過去,口中說道:「別瞎說了,這青天白日的,那來的鬼」
幽若忽然覺得背後有東西在瞧着自己,猛的一回頭,卻瞧見血狼站在門外,她欣喜的招了招手說:「快進來,只當你跟桌母狼跑了,不想你卻跟了過來」
戊林晨走到棺材邊,伸手摸了摸棺材上黑得發亮的油漆,入手便覺得黏黏糊糊的,心想猜得不錯,這棺材果真是新的。
破敗無人的義莊裏,忽然多了兩具新鮮的壽木,事情太過詭異,戊林晨噸覺得後脖子發亮,不由自主的往後退了幾步,皺起濃眉說道:「放眼過去,這片兒只得這一間屋子,哪裏有什麼城隍廟,婉容皇后又想出什麼詭計來害人呢?」
幽若彎下腰,摸着血狼的腦袋說道:「長得漂亮,未必說的是真話,我看周燕姑娘根本就不在這城南」
「可不在這裏,那又在何處呢,我早先就讓血狼追蹤周姑娘氣味,血狼在此,周姑娘也必然在此」戊林晨看了看平靜的血狼,心知沒有危險,拍了拍手,走到幽若身邊說道。
就在此時,門外忽然響起了腳步聲,血狼頓時騷動起來,脖子上紅毛倒立,咧嘴便露出寒光閃閃的尖牙,伸出前腳不停的刨着地面。
戊林晨和幽若頓時警惕起來,舉目望向了門外,只見馬炎正得意洋洋的走過來。
「戊先生,多日不見,你還是如此精神抖擻,怎麼樣,可找到了周辣椒,需要幫忙嗎」馬炎隻身一人,臉上徜徉着一絲狡黠的笑容說道。
戊林晨以為來了日本人,不想是這狗漢奸馬炎,當即指着他的鼻子說道:「勸你快快放了周姑娘,別讓我動手拆了你骨頭,哼」
馬炎攤開手,聳聳肩,表示衣服無所畏懼的樣子,而後伸手從額頭摸到後腦,囂張的說道:「戊先生,我只是傳話的,這裏有兩幅棺材,一副是你的,一副是賈道士的,可惜叫周辣椒先躺了一副,你若要殺我,這棺材只怕還不夠分了,賈道士讓我告訴你,只要你就此滾蛋,她便不在為難你們」
戊林晨氣憤難當,足下一動,便向馬炎沖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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