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帥來了,戊林晨甚是開心,心想着終是可以擺脫這小魔女了,嘴皮子厲害,撩人的手段也高明,尤其當她笑的時候,明明想盯着多看幾眼,但愣是不敢,這種複雜的心情最是折磨人了。筆神閣 www.bishenge.com
王帥直爽得很,才進來,抱拳道謝說:「多謝幽藍姑娘,若不您幫忙照顧,我恐怕分身不得,前些天他提到你……」說到這裏,王帥伸手指了下戊林晨,接着又道:「我估摸着你們聊得來,所以才冒失了,還望姑娘莫要見怪了」。
戊林晨想衝上前去,捂住王帥嘴巴,想想又覺得欲蓋彌彰了,倒不如讓他說,看看還能編造些什麼鬼話來。
幽藍姑娘淺淺一笑,微微作揖道:「王大俠還是快帶走他吧,我這兒可留他不得!」說完,伸手下了逐客令。
王帥伸頭往窗外看了看,見無人,一邊縱身跳下,一邊說道:「我們走吧林晨!」
戊林晨向幽藍姑娘點了點頭算是答謝,接着跟在王帥身後跳窗躍了下去。
才落地,王帥便從牆邊的垃圾里翻出兩把大刀來,遞給戊林晨一把說道:「小心點為好,義和團似是知道你我宰了他們聖物!」
戊林晨接過大刀,跟在王帥身後小心翼翼的向城外逃去,奔走了一會兒,戊林晨突的停下來,疑惑的盯着王帥說。
「我記得昏死在地牢,怎的就逃出來了,還有這個幽藍姑娘是否跟你很熟,怎的他知道我身世?」
王帥回頭看了戊林晨一眼,腳下不停,口中回說:「不要停下,你我邊走邊說吧!」
跟上前去,王帥這才說了地牢實情:「你砍傷琴蟲後,蛇毒發作而昏迷,我只好殺了那東西,取了膽來餵你吃,逃出後,又臨近父親後事,不得已才將丟給幽藍姑娘!」
蛇膽有解毒功效,對自身之毒,若非王帥久走江湖,戊林晨只怕早就一命嗚呼了,難怪戊林晨喝清酒漱口,吐出的卻是染了色的綠汁,想必是口中殘留蛇膽所致。
「給」王帥說完,伸手遞給戊林晨一包東西,戊林晨接來,不看便知是《易瑛手札》,貼身放好後,兩人這才安心逃逸。
今晚夜色明朗得很,明月當空,眾星相伴,路上明亮,又有徐來清風,吹得人好生涼爽,蛐蛐,夜鶯也似在感嘆夜太美,紛紛合鳴,天地間呈一片祥和之色。
但就在他們身後,幾十個黑衣人緊隨他們步伐,這群人中,有不少背着洋槍,更多的是刀劍在手,明亮的月光下,他們兇惡的表情一覽無餘。
才離開白蓮教範圍,這群人尚不敢動手,他們親眼見到王帥和戊林晨從白蓮教出來,此時動手容易中計,若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義和團只怕會消失在江湖。
突然,一道黑影毫無聲息飄來,擋住了義和團去路,來人只是一抬手,義和團眾人便紛紛跪在地上磕拜。
「你等如此貿然行事,若是誤我復國大計,株連爾等九族」
漆黑的面罩,冰冷的言語,義和團眾人跪地不敢抬頭,周遭蛐蛐鳥蟲也不敢叫,四周頓時安靜。
「他們定是和白蓮妖人聯合,你們退回去休養生息,多招兵馬,有朝一日,我要叫白蓮教那些妖女知道厲害」
說完,黑衣人縱身躍起,飛身竄上大樹,樹枝間一陣騷動,而後又歸於平靜,蛐蛐鳥蟲再度歡快起來。
戊林晨和王帥走在前頭,當然不只身後事,只顧奔走,待快要到東郊三岔路口時候才聽下。
王帥摸出火種,找些枯樹死葉生起火後,又翻出些乾糧遞給戊林晨說道:「你才回來不久,許多情況或許不清楚,江湖上雖又白蓮義和團爭鬥,軍陣上也有國統和地下黨爭雄,但就,目前情況來說,地下黨實為明主,為民想,為民斗,若是在江湖遇見,可得尊重他們,不可造次了!」
戊林晨在日本流亡便就知道孫中山先生之三民主義,只是叫這盜國賊袁世凱給禍害了,至於地下黨他也是有所耳聞,是為窮人戰鬥的一支隊伍。
「王帥,眼下談論這些尚且過早了」戊林晨一邊吃了幾口乾糧,一邊說道「想那地牢中的琴蟲有多可怕,卸嶺雖說是覓寶,估摸着比地牢兇險不止百倍」。
王帥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撥弄了幾下柴火,讓火燒更旺些才說道:「聽民間傳聞,地下有許多邪乎的事情,什麼活人變粽子,千年老妖等等,你信嗎?」
戊林晨鼓囊着嘴巴,搓了搓手上殘留的乾糧說:「鬼怪我自是不信,但若說邪乎,不可不信,多半地下機關都逃不出物,生,化,場之原理」
王帥是江湖人,哪曾聽說過這些,當即「咦」了一聲,纏着戊林晨說道:「你到是說說,何為物,生,化,場!」
戊林晨喝過洋墨水,對西洋科學有所研究,拿起樹枝在地上畫着說道:「物便是利用物理原理製造的機關,多為毒箭陷阱,生便是生物製造的防禦,好比地牢中的琴蟲,這化便是化學原理,通過化學原理製造有毒制幻的氣體,場你理解不了,磁場,電場等」
王帥拍了拍手,似是對戊林晨所說很是感興趣,儘管聽得雲裏霧裏,但還是想聽下去,只可惜科學非易懂學科,一時間戊林晨也難以和他說清楚,只是對他說:「科學好比你練刀,沒幾年時間怎能融會貫通,來日我再和你說西洋那些東西」
如果說神鬼,戊林晨恐是難以相信,但就邪乎和玄理,他又不得不信,中華傳承了幾千年的《周易》《八卦》《風水術》,無一不是講邪之又玄的東西,摸不到,看不着,但卻可以感受到。
戊林晨慢慢的躺下,面對着王帥說:「好比地牢中鬼火,科學是可以解釋,人死後,血肉分解,磷單質卻依舊附骸骨上,只要溫度合適,它們就會然繞,遠處瞧着就像是鬼火」
王帥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而後問道:「那巨蟒的確來得邪乎,上古之物,怎的能活到現在呢」
戊林晨看了幾眼高高掛起的月牙兒,見沒有睡意,索性坐起來和王帥說些話,十幾年,他可從未說過今夜這麼多話,心中有些興奮難當。
「琴蟲,《山海經》中有記載,古老的類蛇生物,若任由它們生長,可與山比高低,地牢中的琴蟲,不過才生長几年,想必是有人找到蛇卵孵化而來」
戊林晨分析得透徹,琴蟲從何而來,後文自由交代。
「王叔才走,你又出來與我闖江湖,三年守孝,外人定會傳我們不孝了」戊林晨突然悲情起來。
王帥卻是仰頭哈哈大笑起來,指着戊林晨說道:「雖說你懂得科學,但是是個迂腐,孝順當在親人活着時,不在了守孝給你看,古人早說過死者已矣,生者如斯,親人不在,你披麻戴孝,跪上三年又能如何?」
王帥一番言論,罵得戊林晨無地自容。
樹欲靜而風不止,子欲養而親不在。
「罵得對,是我迂腐了,世俗你我早拋在腦後,今後你我肝膽相照,有難同當,有福同享」戊林晨嚴肅而言,向王帥伸出右手。
王帥有些懵,怎的這是……不是抱拳行禮嗎,伸手作甚。
「來,握手!」戊林晨見王帥表情便知他不懂,只好告訴他,也讓他伸出右手,兩人手掌才握,即刻感受到彼此體溫,頓覺彼此毫無秘密。
王帥笑呵呵的說道:「這手法,比抱拳好,再大的冤讎經此一握也能冰釋前嫌了!」
酒是故鄉好,月是故鄉明,就連逃亡的感覺都比在日本腰舒服,戊林晨感嘆:「回來的感覺,妙極了」
在日本,他夜晚何曾敢出來。
在日本,他何曾與人秉火夜談。
在日本,他何曾抬起頭做人。
每個地方只能待上三個月,而後就是搬家,找住所,還得逃避清朝餘孽的追殺。
但現在不一樣了,他踩着中華的土地,頭頂着中華的夜空。
儘管戰亂紛爭,儘管列強割據,但他相信這一切遲早會結束,中華還是中華,中華的土地,不容帝國列強踐踏,中華人的尊嚴也遲早會回來,因為有太多人為此努力,為此犧牲。
戊林晨恨是高興,但可惜沒有酒,他只能賞着祖國的月亮,和世界上唯一親近的人說着話兒,雖然他不知明日是否還能活着,但人生難得幾回高興?
「林晨,《易瑛手札》我仔細瞧了,的確像是藏寶圖,但卻瞧不出線索,不如呈現在研究一番!」王帥突然打破了平靜,將戊林晨從興奮中拉了回來。
點點頭,戊林晨摸出手札,小心翼翼的展開,只見半塊綢緞上畫着幾座山峰,手絹右下角寫有易瑛二字。
戊林晨一時也解不開奧妙,但突然眼珠一轉,仔仔細細將圖畫瞧了好些遍,待所有細節都熟記於心的時候,他突然將手札扔到了火堆里,眼見着它化作一道白眼。
「留着是麻煩,不如記在心裏,這樣誰都拿不去!」戊林晨說道。
王帥豎起拇指,讚許道:「如此,甚好,一來可以活命,二來別人覬覦不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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