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夫人、趙子贇接受了延安的各項建議,石瑛提出,為應對重慶今後有可能的軍事威脅,蒙疆應加大對延安的支持力度,蒙疆開始在秘密裝備延安飛鷹2戰鬥機大隊。
送周公離開去辦事處,孫夫人問趙子贇:「卓公聲明,你如何應對?」
「我已向卓公發電,請他派人來商量靜怡後事,我會對此給他一個交待。」
回到醫院,意外看到宋思雨和方玉華在陳嬌兒病房,二人見到他,神情有些尷尬,報紙上的言論實在讓二人難以接受,可又無法解釋。
「思雨,玉華,我對不住你們。」
宋思雨沒有回應,事情發生後,鄧主任找她談話,轉達了延安的要求,這個時候,她不能離開,而且要公開去看陳嬌兒,讓流言不攻自破,只是她心中卻沒底氣,不管流言如何誇張,她喜歡趙子贇是不爭的事實。
「二哥,他們想說就讓他們去說,我不在乎。」方玉華到顯得很輕鬆,美國不是白去的,她的思想方式有很大改變。
「二哥,要不……」陳嬌兒躺在床上,心事重重,她一開口,宋思雨就知道不妙,今日一來,陳嬌兒就有些欲言又止,她太了解她了,此時的陳嬌兒,一定是動了某種心思。
「嬌兒,你什麼都不要說!玉華說得對,嘴在人家身上,想說就去說,倒是我很擔心,這樣會對你們的聲譽有很大影響。」
趙子贇也了解妻子,他知道陳嬌兒會想什麼,事情都到了這一步,乾脆成親算了,其實他也有這念頭一閃而過,給宋思雨和方玉華一個交代,可仔細一想,並不妥,這不是交待,而是徹底讓二人從此無法做人,也會讓整個蒙疆都陷入困境。
「宋姐姐,你想錯了,我可不認為二哥的聲譽會受什麼影響!」方玉華不同意宋思雨的擔心。
「不要以為所有人都是傻子!」
方玉華這句話在葉靜怡的大哥突然來到張垣後得到印證,葉楚傖並未回趙子贇電報,當葉遠之抵達張垣,董虎的人將其送到醫院時,想像中的衝突並未出現,葉遠之見到他第一件事就是要看看妹妹。
在陳嬌兒病房不遠處的房間裏,葉靜怡靜靜躺在床上,已經重新梳洗和換了衣服,屋裏淡淡的香氣瀰漫,靜靜看着妹妹依然如常的,帶有一絲幸福笑容的臉十幾分鐘,葉遠之坐到屋裏的沙發上。
「涵義兄,請喝茶。」趙子贇坐到他邊上沙發,將茶几上的茶杯推到他面前。
「趙委員長,作為葉家長子,我受父母和叔父所託,來張垣和趙委員長商談靜怡後事,並請趙委員長給葉家一個交待。」
「涵義兄,需要我做什麼樣的交待?請你明說。」
「我想知道,我妹妹是如何去的。」葉遠之看着遠處床上的妹妹。
「事情有些複雜,我不知道我說了,涵義兄是否會相信。」
「你不說,怎知道我信不信?」
「那好吧」趙子贇詳細的將事情經過說了一遍:「涵義兄,我是要對靜怡負責任的,當日我哪怕相信了她一個字,就不會…..」
葉遠之並沒接他的話,只是凝視着妹妹,良久輕聲道:「你可真是我的傻妹妹…..」
屋中沉寂,不知過了多久,葉遠之道:「趙委員長,你給叔父發電報,提出想把靜怡安葬在陽高,我想知道的是,你想以什麼名義安葬我妹妹?安葬在陽高哪裏?」
「以哥哥的名義,安葬在我大哥身旁。」
葉遠之又不說話了,過了好一會:「父母希望我帶靜怡回去,我想,靜怡一定想留在這裏,子贇兄,葉家不可能來張垣,我妹妹的後事,就拜託子贇兄了。」
他突然改了稱呼,趙子贇愣了下,隨即道:「涵義兄,此事我定當妥善辦理,不知涵義兄還有什麼要求?只要我能做到的,我一定……」
葉遠之搖搖手:「沒有了…….,子贇兄,我這個妹妹我了解,我也明白她的心思,你把她當做自家人,葬在你大哥身邊,她一定會含笑九泉,只是今後,葉家和你不會有任何往來,以後妹妹的忌日,就請子贇兄替我多燒些紙錢……」
趙子贇點頭,「涵義兄,那些報紙……」
葉遠之微微搖頭:「子贇兄,我都同意靜怡留下來,你還不明白麼?我不是傻子,我不妨告訴你,叔父在報紙上發表聲明,是不得已的,叔父讓我帶一句話給你,到此為止。」
葉遠之的態度,讓很多人鬆了口氣,陳嬌兒叮囑丈夫,好好安葬葉靜怡,已經是夏季了,不能再拖。
各種綜合因素,註定葉靜怡的喪事無法宣揚,把該做的流程都做了,五月十五日,葉靜怡下葬,葉遠之等妹妹安葬完畢,便匆匆下山離開。
「我想再待一會。」宋思雨望着葉靜怡的墓碑,和陳嬌兒說道。
「那好吧,玉華,你陪思雨…..」
「還是二哥陪吧,我扶二姐先下山。」
山林變得寂靜,趙子贇在一旁看着站在葉靜怡墓前的宋思雨,不知該說什麼,而宋思雨就這麼靜靜站着。
遠處董虎和保衛人員也不知是故意的,離得比較遠。
「天晚了,思雨,走吧。」
嗯了聲,宋思雨低頭跟着他,走了十幾步,猛然從背後抱住了他:「你別動。」
趙子贇頓時身子僵硬了,他不知道宋思雨要做什麼,幾十秒鐘後,感覺宋思雨就是這麼緊緊抱着他,他的身體漸漸放鬆下來:「思雨,你……」
「求你別說話,就讓我抱着你……」
時間就這麼流逝,宋思雨的手摟得非常緊,仿佛怕一鬆手,趙子贇就會永遠消失一般,「如果……,有一天我死了,你……也把我葬在陽高好嗎?」
趙子贇心中一痛,「你別胡說…….」
「你答應我,只要在這附近,為我豎一塊小小的墓碑,只寫我的名字就行。」
「思雨……」
「求你答應我。」
趙子贇深深的嘆了口氣,「我答應你。」
宋思雨猛然鬆開他,飛一般的朝山下跑去。
趙子贇站在那裏,凝視着她的背影,久久未動一步。
「子贇,有件事我必須告訴你。」不知何時,董虎站在了他的身邊。
「什麼事?」
「重慶那次,不只是譚海救了你,還有她。」
趙子贇眼中瞳孔收縮:「你說什麼?」
「當時是她撞開了你,否則,那一槍,就不會只是在你臉色留下傷疤了。」
良久不說話,十幾分鐘後,趙子贇問:「董虎哥,我該怎麼做?」
「我也不知道,也許,永遠都沒有答案,你能給多少,就給多少吧。」
「你聽到思雨剛才說的話了?」
「聽到了。」
趙子贇嘆了口氣,「走吧。」
下山,還未喘口氣,陳嬌兒一臉焦急:「二哥,馬先生病情危重!」
趙子贇臉色大變,二話不說,幾人上了汽車,便朝張垣飛馳而去,下午八點,幾人匆匆趕到陸軍總院。
「子贇,你要有心裏準備,先生有可能拖不過今晚!」見到他,鄭雲喜就一臉凝重。
身子晃了晃,趙子贇雙眼一下子紅了:「鄭院長,鄭大哥,求求你…….」
「子贇……,我……,無能為力。」
陳嬌兒放聲大哭,葉靜怡剛走,現在又是老馬,打擊實在太大了,孫夫人聽到走廊的動靜,急忙出門查看,見到二人,說道:「馬先生一直念叨你們,快!」
進到病房,老馬和二人前幾日看到的,已經很大不同,神情非常萎靡,臉色很差,已經有些處於迷糊的狀態。
「先生!」趙子贇淚水滑落。
「子贇和嬌兒來了…..」馬夫人俯身在老馬耳邊說着,聽到趙子贇和陳嬌兒的名字,老馬神奇般睜大了眼睛,嘴裏吐出幾個字:「子…..贇,嬌……兒…..」
「我在…..」「我在」趙子贇和陳嬌兒急忙抓住老馬欲抬起的右手,老馬看着他們,又看着馬夫人:「我…要和….子贇……」
馬夫人知道,老馬一直撐着,就是等二人,夫妻多年,她如何不知老馬想說什麼,「我知道了……」起身擦着眼淚,和孫夫人、老於等人說道:「他想和子贇、嬌兒單獨待一會。」
眾人點頭,陸續離開病房,馬夫人輕輕將門醃上。
「子…..贇」
「先生不要說話了,等先生好起來,我陪先生四處散散心,說說話…..」
老馬露出笑容:「好不了啦……」
「先生不准這麼說,先生會好起來的…..」陳嬌兒傷心不已。
「嬌……兒,你的傷…..」
「先生,不礙事的。」
「子贇,以後…..要….保護….好….嬌兒…..」
「先生放心…..」
老馬右手突然爆發出力氣,緊緊抓住趙子贇的手:「不要….再退讓,不要….毀了…..蒙疆,不然…我沒臉…..見你爺爺。」
「不會的,先生!」趙子贇說着,下了決心,俯身在老馬耳邊:「先生,我有個秘密……」
聽着耳邊的竊竊私語,老馬仰望天花板的眼睛開始閃現光芒,臉色也變得紅潤起來,聽完趙子贇最後一個字,他看着陳嬌兒:「這是真的?」
「是真的,先生,我們已經改變了歷史。」
「好!好!老友,你果然不是普通人!」
猛然間,老馬坐了起來,爆發出洪亮的笑聲,仿佛一下子,所有病痛都消失了,只是這笑聲也突然戛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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