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在書評區和讀者群公佈的中秋謎語大家猜到了嗎?謎底是:五仁。德+律,這2個字是4人,再加上慕雲鉉,就是5個人啦。
猜豆沙(都傻)的那一位,呃,腦洞很棒,讚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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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海國的二月,是春寒與冬寒的交界。儘管其中的區別不易察覺,但朱芷瀲偶爾還是能從空氣中嗅出一絲南國獨特的暖意。
昨日聞老丈端來了不少地道的碧海的菜餚,說是好容易才在城中找到了廚子帶到商館做的。言下之意,太液國都已是空城。
除了這些菜,她意外地發現還有一碟黑黢黢的糕點,看着與別的菜餚格格不入,且很有些眼熟。
聞老丈又解釋說,這是伊穆蘭獨有的黑椰糕,因為國主還挺愛吃的,所以特意拿了來,請她也嘗一嘗。
呵……黑椰糕。
朱芷瀲想起來了,第一次吃這東西是在老楊的院子裏,那時就覺得做得又糙味道又怪,吃慣了姐姐的精細點心,如何能吃得下這等的糕點,只怕說它是糕點都是抬舉了。
大蘇竟會愛吃?
不過他畢竟是伊穆蘭人,也是情理之中。
先前還覺得與他各種氣味相投,想不到自己與他還有如此不同,全然不曾察覺。
朱芷瀲看了看鏡中人,數日的調養,她的精神已好了不少,只是依然還是有些消瘦。
她站起身來走到屋外,環視了一圈。
這座小院,確實造得精緻幽雅,匠心處處可見。說是幽禁之所,對自己來說又何嘗不是一個脫胎換骨的地方。
也許只有在這樣與世隔絕的居所,才會讓人徹底冷靜下來,去梳理迄今為止不曾注意到的細節,去謀劃將來需要走的每一步。
畢竟她不打算埋骨於此。
是時候該離開這裏了。
聞老丈已經站在了院子的門口等着她。
從伊穆蘭王帳大營傳來的消息,今日午後,國主會帶着重臣以及羈押的明皇一同進入太液城去,兄長特意叮囑他,要讓朱芷瀲精心梳妝一番後帶來,讓國主看到,他們不曾虧待了她。
朱芷瀲聽到了這個消息只是笑了笑,似乎並沒有太大的波動,或者說她已經料到有這一天。
在伊穆蘭人的眼裏,自己是什麼?
貢品?祭品?還是戰利品?
溫和覺得自從她討要吃食的那一天開始,似乎她就漸漸變了,變得心思深沉,也不那麼喜怒於形。別人越來越看不透她,而她卻越來越能看透別人……就連威嚴的感覺都與日俱增,溫和幾乎能從她身上看到幾分朱芷凌的影子。
「殿下,院門口的鵝卵石路有些不好走,還請小心。」
溫和正要將朱芷瀲引出門,她卻駐了足。
她回過頭又細細地將整個院子看了一遍,輕聲問道:「聞老丈,這個院子你覺得如何?」
「這是金刃王精心佈置的住所,確實是個幽靜的好地方。」
「哦?看來聞老丈很是中意這裏了?更勝過當日南華島上的聞宅麼?」
「呵呵,殿下說笑了,老朽的聞宅不過是有些蠢大,其中多了些奇珍異石,論匠心意趣,確實不如這裏。」
「那麼有朝一日讓聞老丈也住在這裏,你覺得意下如何呢?」
「那自然樂意至極。」
「若是要你一直住下去呢?」朱芷瀲回過頭來,波瀾不驚地看着溫和笑問道。
溫和忽然再次感到了和那一天一樣的懼意。
一直,的意思是……莫不是說……?
「說笑了,看來聞老丈在這地面之上也還有別的牽掛,捨不得把時光都打法在這裏。」朱芷瀲忽然笑了起來,「我也是。」
說着,昂首走出了院子,再沒有回頭。
她穿過曲折的地道,爬上狹窄的階梯,重新回到了地面。眼前的院子裏,斷壁依然,被雷火珠熏黑的牆頭邊依稀還能讓人回想起那一夜秋月與鷲尾的身影。
秋月君……不知道梅隴嶼那邊會不會下雪,太液城的今年可是霜雪滿地,人面不知。
你大約還是那個為了族人四處奔波的秋月,我卻再不能是那個無憂無慮的清洋了。
倘若有緣再能相見,或許我可以告訴你,我終於明白了那一夜你將勾玉解下來給我時的心情了。
不知道……那算不算一種孤注一擲?
如果算,也許我現在要做和你一樣的事了。
溫和陪在她身邊,見她出神,還道她不知道該往那邊走,便朝右側欠身一引。
莫大虬已候在了院落的門口,身後跟着幾個戰戰兢兢的宮女。那些宮女自然識得朱芷瀲,紛紛叩拜行禮。朱芷瀲也認出來那是來儀宮宮女的服色。
莫大虬笑眯眯地說道:「這些是我等特意從太液城中請來服侍殿下的宮女,想必她們陪着殿下,有些事比我們更得心應手。」
朱芷瀲眉頭一皺。
請來的宮女?大約是衝進涌金門直接擄來的吧?
仔細看去,那些宮女個個猶如受驚的兔子,誠惶誠恐。
「還好殿下一切安好……」她們見朱芷瀲雖然清瘦了些,看上去大抵還是無礙,都紛紛鬆了口氣。
朱芷瀲不由苦笑。
安好?
已是山窮水盡,惟有背水一戰。
這幾日自己竭力摒除雜念,多吃多睡,這才恢復了幾分精神。
姐姐們說得對,死了,就是末路。
朱芷瀲見宮女們手上個個捧着錦盒,瞧着十分眼熟,分明也都是從母親宮中現取來的舊物,忍不住鼻頭一酸。
是不是來儀宮已被這些伊穆蘭人洗劫一空了?
她背過身去,強忍住淚水問了一句:「聞老丈,金冠可做好了?」
溫和謙恭地應道:「做好了,已置於西暖閣,殿下可前去一觀。」
「好,勞煩為我引路。」
朱芷瀲轉身將斗篷一擺,跟着溫和向西而去,那些宮女十分自然地排成兩列尾隨其後,與平時跟在明皇身後的陣仗如出一轍,看得莫大虬一呆。
這小妮子不過幾日未見,言行舉止竟與初入商館時判若兩人,全然不是舊日裏的那個天真爛漫的模樣了。
一入西暖閣,朱芷瀲發現桌上已擺滿了物件,除了衣物、各色釵飾,正中間還置着一方玳瑁玉手盒。溫和小心地打開盒蓋,顯露出一頂赤金冠,冠首是一尊神鳥,雙眼細長如月,每隻眼中又有雙瞳,形似鳳凰卻又不像。
「這是……」
「這是老朽替殿下打造的金縷重明冠。」
朱芷瀲目不轉睛地看着那尊神鳥,出口誦道:
「東掋之國,神鳥出雲。
不食生靈,但飲脂瓊。
鳴似鳳啼,魍魎不近。
雙翼雙睛,是為重明。
……這不是鳳凰,是重明鳥。」
「不錯……殿下身懷觀心奇術,重明鳥雙睛慧目,正應了殿下識人斷面的好本事。且重明鳥退惡梟、除妖魔,守得一方平安樂土,堪稱王德之鳥。」
朱芷瀲見那金冠上的神鳥鳥頸微屈,長喙朝上,似仰天長啼。雙翅豐翼輕展之側珠華遍綴,猶如落羽繽紛,正應了褪羽重生的典故。
「果然精緻華美,令人過目不忘。」
溫和呵呵一笑,「能得殿下讚譽,老朽不勝榮幸。殿下若是滿意,那便請更衣着冠,午後老朽會親送殿下入太液城。」
「入城?」朱芷瀲有些意外,「聞老丈,之前不是聽你說你們的大巫神溫蘭不肯將會面之地安排在城內麼?」
「先前確實是如此,但事情又有了些變化,其實殿下不必在意這些細枝末節,最重要的是,殿下馬上就可以見到國主和明皇陛下了。」
溫和依然笑容不改,但心裏卻沒有那麼輕鬆。
入城還是不入城一事,雖然不過是昨夜一夜之間,但他已聽說兄長溫蘭與明皇朱玉澹之間的交鋒卻激烈異常。
絕不放明皇入城是兄長的意見沒錯,然而明皇卻出奇地堅持必須要入城才肯答應受降。以兄長的性子哪裏能忍得住這般討價還價,一聽明皇此言,便威脅說,若明皇識大體,便依言乖乖地在王帳大營中締約國書,否則便直接綁坐營中,又豈容得你來選。
明皇聽了不僅毫無懼意,反而笑道:「休要以為朕不知道你們的那些花花腸子,你們是打着主意想把朕的女兒嫁於你們國主,順帶着便把這碧海江山做了嫁妝不是麼?其實本來朕覺得這樁姻緣也無不可,不過自古嫁娶都是父母之命,你們若是行事規矩,朕也會通情達理。你們若是對朕有半分不敬,那麼嫁娶之事,朕至死都不會點一下頭。朕的女兒雖然年輕,卻是至善至孝之人,沒有朕的首肯,你們覺得這樁婚能順風順水麼?」
明皇的話顯然捏住了兄長的痛處,他思前想後,確實覺得蘇佑與明皇尚未成岳婿便已撕破了臉,必會更加坐實了伊穆蘭人暴虐成性的名聲。何況蘇佑也不會允許自己真的綁了明皇。
然而眼見這太液城裏暗道密佈,終是放心不下。
明皇似是瞧出了他的心思,又說知道他定是在擔心城內密道之事。若是這樣大有辦法可以折中。太液三島上只有兩個島上有密道,唯獨太清島上沒有,因為那是接見外臣的地方,純屬政務公用之地。
兄長猶豫了很久,方才妥協答應了明皇的要求,將締約之地改在了太清島上的太清九殿,為了以防萬一,還特意選了其中最不起眼的章德殿。
明皇聽了只是一笑,說,無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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