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機口距離中巴車等待的位置有十幾分鐘的路程,好在之後那群大佬就沒有再跟她說話了,而是跟凡一航交談。
羅薇薇不是故意想偷聽的,但她就走在他們前面,她的英語水平又有了突飛猛進,所以雖然需要腦子裏過一下,但基本上能聽懂他們的談話內容。
大致內容是,那個中年男人想邀請凡一航進他們的樂隊。
「你的鋼琴天賦,不進這一行真的可惜了!」
羅薇薇腳步微頓,她都還不知道凡一航會談鋼琴,而且水平能讓這種大師級的人物都邀請他加入。
羅薇薇忍不住偷偷側頭用餘光看了眼凡一航,沒想到凡一航正好抬眼,跟她的視線對上。
羅薇薇急中生智地轉頭說:「再走三分鐘就能到了。」
說完,她公事公辦地回過頭,握緊手心才發覺手心裏不知不覺出了一層薄薄的細汗。
羅薇薇暗暗發誓再也不偷看凡一航了。
只是走在前面,她總感覺有一道身影一直盯着她的後背。
到達上車點後,羅薇薇確認名單上車,順便跟隊長報告了一下多了一個凡一航的事,畢竟這雖然只是搭個順風車,但車上的都不是普通人,出點事誰也無法負責。
儘管……她認識凡一航。
但也只是認識而已,她發現自己從未了解過凡一航這個人,不管是他心裏在想什麼,還是他會些什麼。比如……鋼琴她就不知道。
跟隊長打電話確認後,羅薇薇才抬腳上車。
一輛車坐滿了人,只有凡一航旁邊的位置是空的。
她不得已,硬着頭皮走過去,在凡一航旁邊的位置坐下。
車子緩緩開動,她只覺自己的頭皮都在發麻。
剛才想邀請凡一航的貴賓老調重彈,看來是真的很希望收下凡一航這個徒弟。
只是凡一航的態度還是很明確:他對這個沒有興趣。
那男人叫弗蘭克,弗蘭克眼底閃過失落的情緒,但目光觸及羅薇薇後又重燃了希望,用英文說:「志願者小姐,你跟hang是同學,你幫我勸勸他唄。只要他跟了我,以後一定能在音樂界引起動盪。」
羅薇薇突然被q,一下子不知道該說什麼,不過她肯定是不能答應的,她憑什麼去勸凡一航去學音樂?正不知該如何拒絕,凡一航開口淡淡地說道:「沒用的弗蘭克,我志不在那,我有別的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弗蘭克沒辦法了,心裏只剩下好奇:「你還有什麼更重要的事情?」
凡一航側頭看向羅薇薇,唇角扯開一抹不着痕跡的弧度,開口道:「結婚,跟我愛的人。」
聽到凡一航這話,羅薇薇狠狠一怔,心底某處抽痛一般的疼。
跟他愛的人結婚……
所以,凡一航跟周雪琦已經到開始準備結婚的階段了嗎?他連法定結婚年齡都不到,就已經這麼着急了,看來他是真的很愛周雪琦。
羅薇薇狠狠咬住唇,哪怕心底已經塌陷一片,也不讓自己表現出半分情緒。
「那個姑娘真幸福,難怪那麼多漂亮的空姐跟你要聯繫方式你卻連正眼都不看人家一眼。」弗蘭克說。
凡一航笑笑,不置可否。
羅薇薇清楚地瞥見了凡一航嘴角的笑意,她記憶中很少看到凡一航笑,看來他是真的很愛周雪琦……
中巴的空調正打在她身上,羅薇薇感到一陣刻骨的冷意,手臂都起了雞皮疙瘩,連帶着心都是冷的。
她閉上眼睛,讓自己不去看。
耳邊響起一陣細細索索的聲音,她也不想睜開眼,因為她現在看凡一航一眼都覺得難受。
然而片刻後,她感覺有什麼東西突然蓋在了她的身上,下意識睜眼一看,是凡一航的外套。
「謝謝,不用。」羅薇薇抗拒地要把外套拉下來,凡一航已經一手按在了蓋着她的外套,正好抵在她肩上。
「不想凍感冒就別動,不是在做志願者嗎?志願者自己身體不好還能幫誰?」
羅薇薇轉眸去看凡一航的眼睛,他漆黑的眼底看不見什麼情緒。
她乾脆疲憊地閉上眼睛不再動了。
隨他吧,她已經沒有力氣了,不是身體上的,而是精神上的。
到目的地的時候她是被司機叫醒的,一睜眼車上的人全沒了,她一個激靈連忙問:「他們人去哪了?」
「到酒店了。那個帥小伙子說你太累了,他負責幫你把人帶到酒店辦了入住。我還覺得有點不放心,跟着他去看他們辦好入住我才回來的。」
羅薇薇稍稍鬆了一口氣,緊跟着心頭的情緒五味錯雜。
凡一航肯定只是作為朋友幫她的忙,這一點她沒多想,但讓她跟凡一航做朋友,她的心眼沒這麼大,至少目前她做不到。
算了,反正今天只是個意外,之後肯定不會再見面了。
只是……羅薇薇看着還蓋在自己身上的外套,有點頭痛這外套該怎麼辦。
中巴車司機把羅薇薇送到就近的公交車站後,羅薇薇抱着凡一航的外套盯着站牌旁的垃圾桶發呆。
與其糾結怎麼還給他,不如丟掉?反正凡一航那麼有錢,根本不在意這一件外套,更何況,這件外套她蓋過,凡一航可能本身就嫌棄到不想要了。
羅薇薇一想到這個可能性,輕輕咬住了下唇,而後心裏終於下了決定,曲着背準備把外套丟進去。
「女娃娃!」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蒼老的聲音響起。
羅薇薇動作微頓,扭頭順着聲音傳來的放下去看,是一個年邁的環衛工人。
「老爺爺,怎麼了嗎?」羅薇薇轉身問。
老爺爺指了指她手裏還沒來得及扔掉的外套,問:「這衣服你是要扔掉嗎?」
羅薇薇頓了頓才回答:「是的……」
「這麼幹淨的衣服,不如給我吧?」
羅薇薇想都沒想,把外套送給了這位老爺爺,老爺爺再三道謝後騎着保潔三輪車離開。
原本還掛着件外套的手臂頓時變得空落落的,她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心底也空落起來。
羅薇薇,別再想他了,今天只是個意外,以後也不會再有這樣的意外。她在心底一遍又一遍地告訴自己。
另一邊,老爺爺拿着外套回到家,準備把外套洗一遍送給自己兒子的時候,忽然發現外套口袋裏有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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