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素天帝 第11章：凋零之淚

    第11章：凋零之淚

    雖然名字叫做颶風級馬車，但是師顧晨坐在馬車裏面，卻絲毫感覺不到任何的顛簸和衝擊力，這馬車的舒適性簡直棒到無極限，相比之下，師顧晨以前坐過的光能列車和磁懸浮轎車簡直就弱爆了。

    只是讓師顧晨奇怪的是，自從起飛後，師建陽和蘇兩個人仿佛就啞巴了般，再也沒有了對話，也沒有了以前那樣你儂我儂的恩愛勁兒。

    就在師顧晨暗暗疑惑的時候，身旁的蘇忽然幽幽嘆息了一聲，一把摟住自己的肩膀，一邊喃喃道：「晨晨，等我和你父親離婚了，你可千萬要跟着母親啊，不許跟着那個拋棄妻子的魂淡……」

    「什麼？」師顧晨聞言頓時腦袋一漲，滿臉驚愕地看向蘇，顯然他怎麼都想不到，自己的父母竟然會突然鬧起了離婚來。

    抹了一把並不存在的眼淚，蘇嘆息道：「你父親自從聽見了老情人的名字後，就再也不理會我們母子了，這分明就是嫌棄我們了……」

    「好了，在孩子面前說這些幹什麼？」坐在駕駛位上的師建陽終於忍不住苦笑了起來，搖頭道，「我和克里斯汀都結束那麼多年了，你何必要抓着不放呢？」

    說來也是奇怪，這輛馬車的速度何等迅速，表面的氣流衝擊力更是迅猛，但是師建陽說出的每一個字，都無比清晰地傳入了車廂內，絲毫不受氣流影響。

    「那某人為什麼自從聽了老情人的名字後，就再也不理會我們這對可憐沒人要的母子了呢？」撇撇嘴，蘇頗為哀怨地說道，然而師建陽看不到的是，她的臉蛋上早已經掛起了一抹得意的微笑。

    「我在駕駛馬車啊！分神說話，發生了事故怎麼辦？」師建陽哭笑不得地撓了撓頭，回答道，「我們雖然是權貴高層，但是也要遵守交通規則啊！」

    「算你說的有道理！」蘇嘻嘻一笑，似乎瞬間就忘記了先前的哀怨，反而滿臉嚴肅地說道，「晨晨畢竟還沒有成年，我們要給他豎立一個良好的榜樣！」

    撓了撓頭髮，師顧晨失笑道：「話說，父親您現在……就算是在分神駕駛了吧？」

    師建陽裝模作樣地揮了揮馬鞭：「咳咳，今天車流量不多啊？」

    聽見師建陽擺明了是轉移話題的話，蘇唇角露出一絲甜甜的笑容，好似偷到雞的狐狸一般得意洋洋。

    若是被神暉聖廷的人看到蘇的表情，保證裁決所的人會集體出動，把師建陽這個拐帶外加帶壞蘇的罪魁禍首給大卸八塊。

    要知道，作為神暉聖廷上一代的聖女，蘇當年那可是端莊與聖潔的代名詞，溫柔善良的等號，不知道多少歐洲青年強者為之着迷。

    但是現在，蘇身上雖然還有着當年的溫柔善良，只是那端莊聖潔卻盡皆化為了小女人的狡黠和心機，其中變化之大簡直讓人駭然。

    這也是之前帕斯會朝師建陽發出感慨的原因了，要是讓神暉聖廷的人發現曾經的聖女被師建陽拐帶後變成了這般樣子，還不得發瘋般地追殺師建陽了？

    就在師顧晨他們一家子嘻嘻哈哈說笑着的時候，師建陽和蘇忽然臉色齊齊一變，緊隨其後的，師顧晨也感應到了一股劇烈的元素波動，當即朝着車廂外望去。

    此時，颶風級馬車已經行駛到了法國與德國的邊境線交界處。

    在舊曆時期，法國、德國、英國三個國家之間隔着比利時和盧森堡兩個國家。但是新曆後，這兩個國家政府覆滅，使得國土被英法德三國吞併，從而讓三個國家變成了鄰國。

    法國、英國和德國背後分別站着神暉聖廷、失落議會和元素聯盟三大頂級勢力，所以慢慢的，原比利時和盧森堡的領土變成了三大勢力交鋒的戰場。元素聯盟還好，天生屬性相衝的失落議會和神暉聖廷幾乎每個月都會在這片土地上發生幾次大衝突。

    此時馬車正是形式到了這片土地的中央區域，雖然說天空中的天網是各國修煉界明令禁止進行戰鬥的，但是這些禁令對某些實力高強的修煉者來說，卻和一張廢紙差不了多少。

    就在師顧晨一家子，還有附近天網軌道中無數修煉者的注視中，就在前方數百米的天網軌道中，一輪宛如太陽般的聖光正在冉冉升起，綻放出璀璨無匹的光輝。

    看見那道聖光凝聚出來的太陽形狀，蘇的神色頓時一變，失聲道：「【黎明之輝】？」

    師建陽聞言插刀眉一皺，疑惑道：「5級魔法【黎明之輝】？這可只有公爵位階才能夠施展，你們神暉聖廷公爵位階總共就沒幾個吧？」

    蘇聞言秀眉微蹙，正要說話，就聽見一道清冷到宛如冰雨滴落的女聲悄然響起，那聲音充滿了徹骨的哀傷，讓人一聽就覺得靈魂都會在頃刻間凍結。

    「巴布倫，這麼多年了，你還是那麼點能力……若是暮林那老傢伙施展的【黎明之輝】，我還要懼怕幾分，但是你麼？哼！不堪一擊！」

    當聽見那道聲音的瞬間，師建陽和蘇的臉色瞬間就是大變。

    良久，師建陽才眼神複雜地望向前方，嘴唇輕輕顫抖：「克……克里斯汀？」

    就在師建陽他們乘坐的馬車前方數百米的等高處，那輪宛如太陽的光輝越發膨脹熾烈，明亮的光輝仿佛通天徹地，一直覆蓋出去了接近數千米的範圍。

    然而就在那光輝越發明亮熾烈的時候，四周天網似乎接到了什麼控制，原本懸掛在四周的金屬管道快速暗淡透明起來，轉眼間就消失在了虛空中。

    在那輪人造太陽的正前方，一匹黑色的雄壯駿馬腳踏烈焰，鼻息間吞吐的滿是地獄魔焰，猩紅色的瞳孔里則是陣陣讓人心靈顫抖的森然。

    就在這匹足以震懾尋常修煉者的黑色魔獸背上，赫然坐着一名銀色長髮的冷麵女子。

    這名女子滿頭銀色長髮，身材高挑，即便是側坐在馬身上，但是她的上半身依然是修長挺立，胸前峰巒被銀色胸甲半遮半掩，勾勒出了她那近乎完美的身材。

    「克里斯汀，你居然敢在此處埋伏偷襲我？！」

    蘊含着怒氣的吼聲從那輪純白色的太陽內傳出，若是仔細看去，便可以發現那輪太陽內部似乎隱約有一道身穿寬袖大袍的人影。

    「埋伏偷襲你？巴布倫，你還是一如既往的自大呢！」冷笑聲猶如銀鈴般響起，只是這銀鈴般的笑聲絲毫沒有清脆動人的感覺，反而充滿了清冷和孤寂。

    那名銀髮女子身騎黑色巨馬，緩緩朝前逼近，冷笑道：「寶石之杖，5級器具法杖，可惜……這法杖上的似乎若是合理運用，只怕這柄法杖的威能將遠遠不知5級吧？」

    「你想要曙光寶石？」巴布倫的聲音陡然一顫，顯然想不到對方竟然是為了自己魔法杖上的寶石而來的。

    「巴布倫，交出來吧！」銀髮女子逐漸逼近，冷淡道，「你不過是下位公爵，我乃是上位公爵，再有一步則將成為王爵，你不是我的敵手！」

    「休想！我巴布倫·維多利亞絕非膽怯之人！更不會做出玷污聖光的舉動來！即便是我殞命，我也不會將曙光寶石交給你的！」

    巴布倫怒喝一聲，頓時就見那輪太陽陡然光芒萬丈，璀璨的聖光並沒有如太陽般籠罩向四面八方，而是被巴布倫控制着集為一束，射向克里斯汀。

    「呵呵，聖光嗎？」清冷的笑聲充滿了說不出的味道，仿佛是回憶起了曾經的憂傷一般，銀髮女子身上的孤寂氣息愈加濃烈，也不曾見她動作，克里斯汀的背後陡然展開了一對長滿了黑色羽翎的羽翼。

    「【墮落之翼】……自從那人離去後，我便墮落於黑暗，以罪孽洗滌我破碎的心，以黑暗純淨我受傷的魂……」

    隨着克里斯汀的喃喃自語，那兩片羽翼上的羽毛忽然齊齊由根至尖蕩漾起一圈圈的黑色波紋，這些波紋密密麻麻，最終匯聚到一起，形成了一圈圈以她與黑色巨馬為中心向四周擴散出去的黑色波紋。

    巴布倫射來的那束聖光剛剛貫穿進黑色波紋，便突然快速地擴散開來，僅僅數個眨眼間，那束光芒就徹底被黑色波紋給湮滅不見了。

    「怎麼可能？！」看到自己的聖光竟然根本沒有對克里斯汀造成什麼傷害，巴布倫忍不住失聲喊道。

    「你等沐浴着世俗光明之輩，如何能夠懂得我等甘願墮入黑暗者內心的悲傷！」克里斯汀淡淡地嘆息了一聲，始終緊閉的眸子終於慢慢睜開，眼中鋒芒畢露，「你一日不懂，你等的聖光就一日無法傷害於我！」

    「不可能！」巴布倫怒吼一聲，右手的寶石之杖高高舉起，杖尖那顆碩大如玉的寶石正是引來克里斯汀的罪魁禍首。

    「主說：但凡我之羽翼遮蔽的大地，黑暗必當退避，罪孽應該臣服，萬般邪惡終將被吾之聖光所吞噬——主之羽翼！」

    巴布倫念動咒語的速度實在是快的驚人，即便是克里斯汀這位已經是上位公爵，堪稱世間少有強者的人竟然也來不及打斷他。

    當巴布倫念完咒語的瞬間，他背後倏地展開了一對純粹由光芒組成的羽翼，遙遙望去，居然和克里斯汀背後的黑暗羽翼頗有幾分相似之處。

    「哼！【主之羽翼】嗎？我承認它在5級魔法中確實算是頂尖的，但是也要看施法者本身的，區區下位公爵的你，有何資格憑藉他與我交鋒？」

    克里斯汀淡然一笑，背後黑色羽翼驀地一拍，周身波紋頓時層層疊疊地激盪而出，朝着前方浩蕩而出。

    巴布倫大吼一聲，身後光芒羽翼倏地延伸開來，伴隨着羽翼的延伸，無盡的神聖之光洶湧而出，和克里斯汀的黑暗波紋轟然撞擊到了一起，劇烈的力量將高空的雲層都震成粉碎。

    「曙光寶石，對光系元素擁有超過百分之百的激活率，手持它的情況下，克里斯汀，我未嘗不是你的對手！」手中魔法杖重重一拄，巴布倫大聲喊道。

    「是嗎？」克里斯汀沉默了一下，才淡淡道，「我本不想這麼做的，是你逼我的。」話音方落，她右手高高抬起握住了背後一柄刺劍的劍柄，將之拔了出來。

    當此劍出鞘的瞬間，遠在數百米開外的師建陽和蘇頓時渾身一涼，這一個瞬間，宛如一頭來自地獄的凶魔出世，那恐怖的煞氣竟然連兩大公爵都給驚嚇到了。

    通過蘇佈置出來的魔法眼睛，師顧晨他們清楚地看到，這柄黑色刺劍足有一米的長度，細如拇指的劍身表面刻滿了密密麻麻的微小符文，這些符文粗略看去，居然組成了一道道螺旋狀的凹槽。

    看見那柄黑色刺劍劍柄護手處雕刻出來的黑色折翼天使，巴布倫的臉色倏地一變，失聲道：「路西法之劍？6級器具！人間墮族的鎮族之寶！」

    「好見識，不愧是神暉聖廷維多利亞家族中的頂尖人物，」克里斯汀冷笑了一聲，「這雖然只是部分兵魂，但是也是一件6級器具了！」

    巴布倫面色慘變。

    墮族，失落議會六大強族之一，天界黑暗天之中兩大黑暗皇族之一，其始祖路西法乃是天界之中最巔峰的存在。

    為了庇護在人間界的後輩，路西法專門將自己手中的最強至寶路西法之劍分裂出了部分兵魂，凝聚為神兵留在了人間界。

    作為路西法遺留在人間界的武器，雖然只是武器兵魂中分割出一縷殘魂，但是卻也已經是6級器具，人間造物的巔峰了。

    巴布倫手中那根曙光寶石製作的魔法杖雖然厲害，加持光系魔法簡直是威力無窮，但是畢竟只是5級器具，面對着亞聖器級別的墮族鎮族武器「路西法之劍」，他根本沒有抵擋的能力。

    眼見巴布倫臉色慘變，克里斯汀冷笑一聲，手持刺劍手腕微微一抖，頓時整柄輕盈細長的劍尖快速顫抖起來，就在劍尖顫抖到最巔峰的瞬間，克里斯汀一拍身下黑色巨馬，當即人馬合一，縱劍沖了上去。

    頃刻之間，伴隨着她人、馬、劍三者合一，一股肉眼可見的漣漪自劍尖蔓延而出，洶湧的元素浪潮朝着四周席捲而出。

    「黎明之輝！」

    巴布倫怒吼一聲，他釋放出來的那輪太陽頓時光芒激盪，朝着前方飛快地轟擊了出去。

    克里斯汀手吃刺劍朝前快速一刺，黑色鬥氣化為一道犀利的鋒芒朝前筆直刺出，竟然硬生生把那輪太陽當成豆腐來了個一刀切，直接將之剖成兩半。

    一劍將之剖開，克里斯汀人馬合一，竟然憑藉着一劍刺出的力量帶動着身下黑色巨馬一齊衝出，劍尖之上黑色鬥氣繚繞沸騰，朝着巴布倫面門刺去。

    克里斯汀乃是斗者，速度何其之快，眨眼之間已經搶到巴布倫身前，一劍刺出。

    劍尖前刺，巴布倫身上的防禦魔法器具接連發出亮光，卻在防禦罩接觸到劍尖的瞬間，這些魔法器具紛紛爆炸成粉碎。

    就在那一劍即將刺到巴布倫面門的時候，克里斯汀陡然感覺到身後洶湧而來一股沸騰的火焰氣息。

    剛剛感應到那股火焰氣息，克里斯汀原本清冷的面容頓時就是呆滯住了，竟然直接就撇開了巴布倫，回頭望去。

    那股火焰洶湧而來，在距離克里斯汀數米的時候悄然散去，顯露出師建陽豪邁雄朗的身軀。

    「師建陽……」

    看見師建陽現身，克里斯汀和巴布倫同時喝道，只是他們的語氣卻是一怒一急。

    克里斯汀是憤怒眼前這個負心人在失蹤了接近二十年後，竟然還有膽量會出現在自己身前。

    巴布倫是着急師建陽即便現身也沒有任何用處，手持亞聖器的克里斯汀論到綜合實力足以媲美半步王爵級的強者，甚至連少數下位王爵她也未嘗沒有挑戰的可能性。

    已經能夠與王爵這個境界抗衡的克里斯汀，如何會是師建陽可以抵擋的？

    事實上，也確實如此，若是這些隱居的時間中，師建陽不曾中斷修煉，倒也未嘗不能夠與克里斯汀一較高下。然而自從與蘇隱居科隆後，他就荒廢了修煉，至今也不過是中位公爵，怎麼可能敵得過克里斯汀。

    沉默了良久，克里斯汀強行忍住眼角即將崩潰出來的淚水，壓下鼻尖的酸澀感，冷冷道：「你終於捨得出現了？」

    看着滿頭銀髮的她那蒼涼的膚色，師建陽眼角划過一絲悔恨，喃喃道：「克里斯汀，對不起……我沒有想到，你竟然……」

    「你沒有想到，我竟然會吸收不死族的黑暗元素，從而墮落吧？」克里斯汀的氣息如月般哀傷清冷，嗤笑道，「也對，人族的驕傲，【月下美人】克里斯汀·格蘭傑，曾經歐洲少見的天才少女，竟然會自甘墮落淪為黑暗生靈，實在是令人感到遺憾呢！」

    「對不起……」師建陽喃喃道。

    「還記得這把劍嗎？【炎龍公爵】師建陽，炎龍傭兵團的團長，當年縱橫歐洲的青年鬥氣高手！」克里斯汀左手拔出始終懸掛在腰間的一把細長鐵劍，頓時師建陽的眼神一顫，下意識後退了半步。

    「這是你當年親自陪伴我鑄造的，在我生日那一天出爐，與我靈魂簽訂器魂契約的靈魂武器……」

    「【凋零之淚】！」

    「曾經你親自陪我鑄造的靈魂之劍，它的主人卻已經失去了自己的靈魂……所以，拿命來吧！師建陽，用你的靈魂，來彌補我失去的一切！」